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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妄念,妄念?妄念!

章明良一早就猜到他们可能会转移小皇帝,所以派人去可能的线路上堵截冯斌衡的队伍。

那封给冯嘉玉送去的报平安的信,也是以钟正岩夫妇为要挟,才逼迫冯斌衡写的。

谁都不知道,冯斌衡已经在辉阳宫中的某一间小屋中躺了好些日子了。

由于被带回新荣城的时候,押送的人根本不顾及俘虏的感受,只要活着就好,冯斌衡的伤口因为颠簸而开裂。

章明良本想直接杀了冯斌衡以除后患,但章麟却要求他将冯斌衡带回来,因为他要让小皇帝亲口禅让,这皇位才真正坐在了他的屁股底下。

否则杀了小皇帝,太后就更要走到台面上,这不是给敌人清理路障。

况且留着他也还有用,一个活人是可威胁的人质,但是死人就只能激起敌方更多的怒火,以至于鱼死网破。

章麟逼迫冯斌衡写下退位禅让的诏书,可是玉玺他竟然没有随身携带,而是留在了苏城。

看来程韵玫这女人是要效仿武则天了,那冯斌衡就更不能死了,留着他或许可以挟天子以令天下。

冯斌衡双手双脚都被铐上了铁链,走一步就哗啦啦地响。

他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乱糟糟的,脖子上的伤痕显现出溃烂的样子。

整整八日,只吃了三个硬邦邦的窝头,喝了几口地上的污水。

冯斌衡的身体状况不甚乐观,可他的精神却异常高亢,他太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打起精神,他也枉为记载入史书的一个正统皇帝了。

即便是最后的死要面子,他也要撑住这口气。

双手双脚拴着铁链被押送到议政殿的皇帝,古往今来他或许是头一个。

龙乾殿内只有章麟身着明黄龙袍端坐高台之上,冯斌衡却成了阶下囚。

“真是讽刺。”

“不甘心?”

环顾四周,冯斌衡仿佛第一次来到这里,章麟觉得他很可笑。

既如此贪恋皇位,又如此想要得到认同,那为何当时不更努力一些,反而叫太后掌了大权。

一个国家掌握了女人手中,这又如何叫他忍得住不出手,来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家。

冯斌衡无声地望着门外他来时的路,完全忽视了章麟的耀武扬威。

章麟状若无意道,“你的好姐姐很快就会为了救赶来赴死。”

听到这话冯斌衡立刻对章麟怒目而视,情绪如此明显,如此好掌控的人竟然能做皇帝,章麟更加为大冀感到不值。

幸好现在的大冀已经是历史,如今的天下是他大启的天下。

门外传来阵阵喊杀声让冯斌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阿姐?”

冯斌衡拖着沉重的铁链,想要朝着门口奔去,却因为心急而被绊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朕真是不明白,究竟是天上哪位大罗神仙没有开眼,竟然让你这么个没有脑子的东西做了皇帝,简直是太可笑了。”

看着冯斌衡如牲畜一般爬行,章麟畅快地大笑着,等到他就要爬到门口才下令,“把他押过来!”

冯斌衡被两人拖着按倒在通往皇位的阶梯下,章麟缓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望着冯斌衡。

他用脚踩在冯斌衡的头上,用力地碾了几下。

“你,就是个失败者,永远都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你只能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傀儡。”

“那你以为你就可以胜利吗?你视人命为草芥, 不会有人拥戴你,你终会被赶下台去。”

“哈哈哈哈!废帝还想给朕讲道理?可惜呀,你连空谈都说不明白,废物。”

章麟狠狠踹了冯斌衡一脚,看着他滚出去老远心情舒畅极了。

“你是想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劝朕小心谨慎?心怀百姓?不开玩笑了,这些道理你说得出来,我也说得出来,可你做到了吗?你在皇位有尽过哪怕一点责任吗?你不还是游手好闲一心只想着逃避责任,躲在太后一个女人的后面贪图清闲,无能又不上进,朕可有一字一句冤枉了你?!”

“原来,你的心里一直存着这样的妄念。”

“妄念,妄念?妄念!你告诉朕什么是妄念,躲在女人身后,躲在姐姐身后,躲在阉人身后的你还要坐在皇位上,这才是妄念!你早该禅让退位,或许还能落得个有自知之明,现在就只能是被人灰溜溜地赶下去。”

章麟始终以为冯斌衡是弱懦的,他说道也没错,可他却不应该就此以偏概全,完全否定了冯斌衡的所有。

“我承认我的确没有本事,没有能耐,更没有勇气,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把百姓看成是蝼蚁,大冀是所有百姓的大冀,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不是你股掌之间的玩物。”

“所以你觉得只要把百姓放在嘴上,就真的是把他们放在心上了吗?你有为他们做出哪怕是一件像像样样的政绩吗?你的不作为损害的人命有多少你知道吗?身为皇帝要所有人来给你收拾善后,你所造成的损失你自己有没有估量过?”

这的确是冯斌衡从未想过的,他的确无辜又无奈,可那些因他‘不作为’而受牵连的百姓更无奈更无辜。

“而朕改朝换代剔除表面上的老弱病残又有何故?都是死人谁又比谁高贵?将来这个国家在朕手里会变得更好,朕和你都杀过人,朕坦坦荡荡,而你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伪君子。”

章麟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

“不,你根本不算是君子,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哈哈哈。”

“我,我……”

冯斌衡张口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话。

世间有因才有果。

如果他是个勤政爱民君主,或许也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章麟曾经的确希望改变眼下局面,他的初衷是良善的,可惜的是章麟并没有能将最初的良善保持到底。

否则,他也许可以完成这场王朝更替,就像曾经无数个转换的王朝。

尽管这其中也有人是为了权利,可章麟连装模作样都放弃了,连一句糊弄人的好听话都懒得说。

章麟与冯斌衡作为君主而言,没有谁是比谁好的,他们都不是做皇帝的最好人选。

喊杀声愈来愈近,冯斌衡以为是阿姐来救自己了,这给了冯斌衡勇气,让他鼓起勇气反驳章麟的谬论。

“我的确不适合做皇帝,我自知无才无德,走上这个位置也实非我愿,我的无能也造成了大冀的诸多损失,可我从来没有一刻怀有恶念。”

“但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恶。”

章麟太看不起冯斌衡这般自以为无辜的嘴脸,坏就是坏,无能就是无能,坦坦荡荡多好。

即便冯斌衡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做恶,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恶’,这也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我在努力改变尽力弥补,我从不觉得自己无辜,但我从未主动作恶,你说我不配,我承认这是事实,但你也同样不配做这天下之主。”

冯斌衡的确做不来皇帝,但并从未贪图过皇位和权利,一刻都没有。

他站起身,直直注视着高台之上的章麟。

“你从来都只是将天下当做你的玩物,你从未真正为百姓考虑过,纵使你有雄才伟略,比肩四皇五帝,你也只能是被厚实唾骂的昏君,我也不会是明德的君主,但我比你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不够格,并且我会禅让给合适的人。”

“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昏君也好明君也罢,现在的皇帝是我,你要禅让也只能给我。”

“朕早在离开苏城前就已立下遗诏,你,永远言不正名不顺,你将永远是个穿着黄色衣袍的赖皮蛇。”

“你!”

章麟终于有些许情绪的波动,他提剑准备杀了冯斌衡。

“遗诏?哈哈哈,你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杀了你,杀了程韵玫,杀了所有阻拦朕前路的人,朕就是皇帝,朕受命于天,就是皇帝!”

冯斌衡拖着锁链想要逃脱,可章麟身边还是有很忠心的侍从。

这便是他相信自己会是受命于天的皇帝的原因吧。

冯斌衡连滚带爬,狼狈地在大殿中狂奔。

生死一线间,龙乾殿的正门突然被推开,身着白色盔甲的人手持带血的宝剑站在门外。

“阿新?”

何令新并不知道冯斌衡已经被抓来了新荣城,她是带兵前来追捕章麟的,却意外地救下了冯斌衡。

“陛下?快!护驾!护驾!护驾!”

何令新来不及分析前因后果,她只知道现在必须立刻保护冯斌衡。

无数白羽营士兵冲了进来,与此同时章麟的手下也冲了进来,双方即刻开始厮杀。

混乱之中冯斌衡成功与白羽营会合,将锁链斩断后才发现冯斌衡的手脚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

“陛下,您怎么在这里?”

看着冯斌衡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样子,何令新心疼不已。

不过冯斌衡却淡然许多,甚至语气都有些自嘲,“说来话长啊。”

“说来话长,那就留在黄泉路上慢慢说吧。”

章麟原来并不是真的黔驴技穷,他只是请君入瓮。

辉阳宫中的兵力是冯嘉窈预想的三倍之多,她也不知道这宫中是怎么站得下这么多人的。

何令新此时的目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看着因为自己而变得束手束脚的兵卒们,冯斌衡又一次陷入了自责愧疚的情绪中。

只要他身在皇位一天,这种情绪就会始终伴随他左右,如同鬼魅般随行。

如果他没有被抓到这里,也许就不会拖累何令新的脚步。

如果他没有受伤,也许就不会连累外祖父母被抓来受苦。

如果他没有做皇帝,也许就不会让阿姐殚精竭虑。

如果他不存在,也许大冀还是海晏河清……

刚才在大殿上和章麟对峙,满心坚毅的的冯斌衡,在一瞬间偃旗息鼓变得胆怯又懦弱。

一个晃神他与何令新被分开,尽管手上拿着剑,可是没吃好,没睡好,身上还有伤的他根本无力招架。

“护驾!护驾!护驾!”

何令新的声音无法成为保护冯斌衡的盔甲,冯斌衡节节败退,何令新拼死冲到了他的身边,护着他逃到了一处角门。

“陛下,您快逃!”

何令新当然知道这种话会深深刺激的冯斌衡,可是现在比起活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现在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半个多月前的潜邸中,当时也是两军对垒喊杀声震天响,自己受了伤拖累了所有人。

就像是经历了秋猎时的血腥与火焰,冯斌衡对红色和火焰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后来他在众人的帮助下,成功克服了心中的障碍。

而现在他似乎又对自己的懦弱产生了恐惧,可他并不是一个一直沉溺在挫折中的人。

这些年里冯斌衡也在成长,虽然愧疚如影随形,但只要能战胜它就好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有一天是可以的。

就比如现在。

冯斌衡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只要他不会成为人质,不会成为进攻的重点,他就不算是拖后腿。

靠着对皇宫的了解冯斌衡得以逃脱,甩开追兵躲进了松梧殿。

松梧殿内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宫女太监全部被抓了起来,如今辉阳宫大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冯斌衡躲进了一个小时候和阿姐玩躲猫猫,阿姐永远找不到他的地方。

那是母妃寝殿一个瓷瓶后的小柜子,现在想要挤进去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努力一下也还是能做到的。

冯斌衡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祈祷着胜利,曾经他躲在这里,心中是激动和期盼的,他想知道阿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却又担心阿姐找到自己。

“好热啊。”

或许是因为心中焦躁难安,也或许是因为他现在长大了许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有些喘不过气。

冯斌衡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看来这个空间还是太小了一些,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很有可能会窒息。

他打开柜门的一条缝隙,想要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

这一打开他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热气扑面而来,冯斌衡心道不好,这又是章麟最惯用的手段。

在这里就已经能够闻到烟味,就说明松梧殿已经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