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衣裳好看,脱了吧。”
刘奕条件反射般迅速低头,原来凤倾禾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打算让他在一旁看着。
“奴才知错,求殿下饶过奴才。”
奴才不需要铮铮铁骨,但还需要那么一丁点儿尊严,才能苟活着。
凤倾禾原也没打算在刘奕面前表演,就算刘奕肯,她也还有包袱放不开呢。
认错如此之快,还算有的救。
“不会又不愿意学,你当这钰王府的规矩是摆设?”
凤倾禾说话的时候,闻笙已利落的除去纱衣。
曲线毕露的趴伏在一侧,眼睛半点不眨的凝望着凤倾禾。
凤倾禾在闻笙滑腻的后背轻抚着,对门外唤道:
“岁岁。”
“修竹院侍奴刘关,不遵府规,交由管家处置吧。”
刘奕脑袋低垂着,直到岁岁来到身侧,说了句请,才起身跟着踉跄出去。
比起即将面对的,方才的那一幕才算是真的被吓到,三魂没了七魄。
闻笙细细的照顾到凤倾禾的每一寸肌肤,如同对她这个人的了解,明知道可怕,还是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
当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时候,哪怕你知道这其中裹含了多少算计,还是愿意相信,这其中尚有几分真情。
驯服倔驴有驯服的乐趣,享受小鸟依人也有它的美妙之处。
殿内琴瑟和鸣,小桥流水。
修竹院内,刘奕满脸是汗,忍受着蚀骨般的疼痛。
手指粗的荆条无情的抽在他的后背,臀腿,却掌握着分寸,不让肌肤破一丁点儿皮。
肿起的愣子遍布全身,是纯粹的疼,不会影响行动,更不会影响伺候主子。
这便是选侍,侍奴们最常受的刑罚。
在宫中甬道,殿下故意为难刘奕的时候,岁岁便知道殿下对这位刘公子怕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后来并未得偿所愿,刘公子成了刘长御,殿下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谁承想这刘长御转眼又被送来府上,成了府上的侍奴。
岁岁多数时候不愿意动脑子,一来想多了脑子疼,二来需要他上心的事不多,可若事情涉及凤倾禾,便比旁人上心的多。
尤其是凤倾禾正话反说的时候,他更得细细揣摩心思。
管家带着刑具和下人撤退以后,房中只有岁岁和刘奕。
“刘公子。”
岁岁扶着刘奕的手臂用了些力气,好让他借力起身。
刘奕早已疼得恍惚,跪了太久,膝盖全都肿了起来,身后连成片的疼更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拒绝都说不出口,只好扶着岁岁起身再说。
“您伏在床榻,奴才帮您褪去衣物,上些伤药。”
“不用。”刘奕下意识的拒绝,反应过来此时的处境,又补了句:
“这些伤无碍,休息一夜便好了。”
这间房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修竹院已经近半年没有来过新人,房中一股霉味。
“或许,明日还会有其他责罚,刘公子,既然来了钰王府,万事以殿下为先。”
岁岁不好说的太明,旁敲侧击的对刘奕说道。
若是殿下不自在,折腾人的花样可太多了,府里的人个个顺从,这猛然间来了个刺头,往后这府不要太热闹。
“那麻烦了。”
伤处皆在看不见够不着的地方,刘奕只好伏在床榻,任由岁岁帮他褪去衣物,细细上药。
随着清凉药膏的滋润,火烧火燎的感觉逐渐消失,他也能沉下心来和岁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话。
“原来那日在甬道,是你跟在殿下身后啊。”
岁岁嗯了一声,手下继续忙碌着。
见过太多殿下身边的男子,这刘公子的身段可当真是独一为二,他好像有点明白殿下当时的心境。
“是奴才,您好好休息,奴才还要去寝殿外候着。这些伤药就放在这里吧,您或许会时常用到。”
岁岁退出修竹院,摇了摇头。
殿下喜欢刘奕,也是因为他身上独一为二的特质,若是他乖巧顺从,或许殿下早就对他没了兴致。
所以他不会劝刘奕像别人那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刘奕往后在府中的生活注定不会平静。
但愿,他能承受的住。
在修竹院耽搁了太久,等岁岁回到寝殿的时候,正遇闻笙公子被抬出寝殿。
今儿是岁岁守夜,他往床榻方向看了一眼,正欲关门,便被凤倾禾叫了进去。
“殿下。”
凤倾禾穿好衣物,坐在床榻边,揉了揉岁岁的头发,轻说道:
“本殿替白灵想过去处,却从未替你考虑过,总觉得你离开了本殿不放心,却不曾想过,或许你也需要有人疼,需要个妻主。”
听到这话岁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说这事,还以为是责怪他方才在修竹院耽搁。
“岁岁不要妻主,若殿下不弃,岁岁愿意伺候殿下一辈子。”
凤倾禾微微一笑:“若你遇到真心待你之人,也不介意是否能生育,本殿便放手成全。”
岁岁的后遗症便是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他此生都不会再有做爹爹的资格。
所以凤倾禾才会强行将他留在身边,这个时代,又有几人能不介意呢。
岁岁最怕殿下说起这件事,其实他自己丝毫不介意,但殿下却因此对他关照太多。
“殿下千万别随便将岁岁打发了,祸害别人,岁岁这辈子算是赖在钰王府了。”
岁岁笑起来唇角有浅浅的梨涡,始终像是涉世未深的孩子那般。
罢了,姻缘这事无法强求,这般也好。
“你给刘公子上药了?”
岁岁赶紧将双手藏在身后,方才一时大意,将手挂在殿下的手臂,如此近的距离可不就闻到了他手上的草药味。
“岁岁知错。”
“你要是知错便不会擅作主张,行了,今夜不用守着,去休息吧,明日陪本殿去趟周府。”
岁岁边摇头边往门口退。
“我在门口打个盹就成,不守着心里不安。殿下,明早见。”
说到这句正好退到殿门口,一转身便溜了出去。
许是方才和闻笙折腾过于乏累,凤倾禾一沾枕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