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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没对这话起疑,因为刘子厌是此朝搬新都后,首次科举就登榜及第的风云人物,谁都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回乡来回一趟至少得半个月。

原来就是川州,利川公主了然颔首,“确实是好地方。”

这话落音,石氏脸上一直没断过的僵笑更张扬了,看起来满是要顺竿子往上爬到顶的意思,她晃着钗饰刚要转头,不经意又撞上了嫦善的眼。

这不是第一次了,石氏不知道为何,每次被她看着,都觉着十分不自在。

明明只是一个京城来的婢女,怎么自己总觉着被看的心虚……

还未深想,利川公主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抬眼过来问了一句,“既然刘大人是川州人,又先行几日,那怎么不见他在此地?”

石氏一愣,听公主的意思,这刘子厌竟然也来了?

她一下子慌乱起来,刚想给刚刚说的话速速找补,谁知片刻间脑间有一幕电光火石般闪过,石氏一时间不动了。

她想起数日前一个夜里,丈夫李元一进门就把手中一大包铁物往桌上一摔,气喘吁吁怨骂。

“什么耗子洞野獾窝里钻出来的东西!一句话废了老子一整天的工夫,临到头了说不要就不要了,他娘的……”

石氏问他才知道,太守那今天来了位陌生官吏,不知道什么来头,先是让人找了一周遭的早年牙牌,李元身为功曹,因此忙的脚不沾地。

谁知好不容易弄到了,到夜里一问,那人不知又去了个什么周边县里,没影了。

听李元骂骂咧咧的语气中,这人在太守面前都能有礼遇,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当日石氏没多想,只是劝丈夫忍下,没必要得罪人家。

而眼下再想,这事好像远远没完……

那夜后的第三日午后,她就被引见给了一个生面孔,应承下了那个把中年书生主仆二人打死的小事。

在石氏来看就是小事,毕竟这几年也有过几次,有些大家族想收拾人,又怕染上脏被人告上去,就找个不惹眼的代为动手,事后自然有好处。

石氏借此给李元拉了不少助力,而且因为她也是少有的心狠敢做,虽是一介妇人,但外人听说她早年又是被逼婚盲嫁,又是被什么人连累诬陷的,所以因此行事又更谨慎。

石氏从未失过手,就这一次搞砸了。

事后她又让人去城门处找,可是那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那二人到底是谁,石氏到现在都不知道,但毕竟是读书人。

若是这一切都是那个刘子厌让人做的,他这不就是给自己下套?无论成与不成,自己的把柄都在他手里,简直羊入虎口……

石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想起数年前,那些早就被自己扔到脑后的旧事,心中寒战,勉强在椅子上撑着身子,装作不经意的笑笑。

“只是多年未见,大约刘大人现在早已步步登高了?”

汝宁是知道嫦善与刘子厌有些瓜葛的,顿时来了兴致,十分少见的开口,“那可不是,我父皇称他为洁士,现在都做到国子监里了……”

石氏闻言更惊恐,刚刚踌躇满志的模样一扫而空,坐都坐不住了,胡乱应承几句后就起身告退,这次的脚步与以往截然不同,几乎是要飞出去。

嫦善看向利川,见她皱眉沉思,愁绪几乎遮掩不住,汝宁见她这个样子,十分不解。

“……照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来就不来呗,这什么书院大讲就这么好?京都中也有名家讲学啊,二姐你若是这么想看,就回京去,这里的读书人照我看着,要不趋炎附势,要不酸腐味极重,一个个古板不变通,还不如……”

“你懂什么!”利川刚刚还是一派平和,听完汝宁这话突然大怒,猛一拍桌子。

“你食封有公主邑,自然占尽天机!这世道已经将我们女妇与无知小儿贬到一处,是十足十的嘲讽,你不仅不自思自省,以明身志,还张口就是酸腐,如果没有清吏,没有廉官,你以为你能安稳的坐在此处游视疆土?”

汝宁被吓呆了,她从未见过利川公主这种模样,一时间只颤抖着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若是没有这些高洁人士入朝,以约束天下法策,反而全都是你喜欢的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为官,你这个公主,早就被送到边国合婚去了!”

“蛮夷之辈,怕是嫁父还要做子妾!”

这话说完,利川公主怒极气喘,恨铁不成钢的蹬了一眼汝宁,起身扫袖而去。

汝宁呆呆地,半晌回神看着自己身边的嫦善,“……二姐这是怎么了?”

嫦善一言不发,将魂不守舍的汝宁送回房中后,从后门处自行出了府。

这里街上乞儿不少,不少专门守在大户门口处等着,见到个看得上眼的就上去,又抱又拦的讨赏。

嫦善将自己预备好的铜钱分给他们,又拉住个看起来大些的,问清了路后,去了石氏家前一铺子里面静等。

果然没一炷香的工夫,里面有个下人匆匆出来,赶着辆马车就走了。

这再一等,就是近一整天,到了日头落下去,这仆人大惊失色的奔进家门,又没一会的工夫,石氏的丈夫李元就急匆匆出门,纵马飞快离开。

等嫦善迟迟回到公主那边时,利川跟前已经有人来回禀,说刚刚外面突然调遣兵马,是因为哪家宅子里糟了贼。

这种谎话肯定哄不了利川,只是她现在也没心思在意这些小事,摆摆手让人下去。

刚巧嫦善求见进来后,听到这话缓缓停住,拦住来人,将自己一下午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是川州太守要带走阮涛?”

利川缓缓直起身子,语气严厉起来,“我这几日就有察觉,你好似对石氏并无太多善意。”

“公主,想必您也早就看出来了,”嫦善想着石氏嘴脸,面无表情,“此人阿谀奉承,狡诈无德,没有一点可信之处。”

利川定定的看着垂首而站的嫦善,过了好半天,突然笑了声,“原来此行有人想尽办法把你带来,还是有些理由的。”

嫦善愕然,抬头茫然看着利川,谁知她好像从未说过这话一样,已经转过头去开始吩咐宫人。

“……让驸马带人去,先去石氏家中把仆人全绑来,想必主子现在都忙着在外张罗,也没空管他们。”

很快,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李元和石氏这些天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那些家仆受不了拷问,一概吐了个干净。

当日那个在进城的地方,被差点打死的病人,就是孤身下山应讲的阮涛!

衣饰打扮,甚至连挨打的家仆模样都对上了,利川公主这一路上疾奔多半也是为了促成这事,眼下听完前后原因,气的要站不住,被驸马眼疾手快的扶住。

就在这时候,估计石氏也已经打听出来,那天是嫦善将那二人带走安顿了,竟然大着胆子求到公主院外,说是要找嫦善。

利川顿时转头看她,突然反应过来,急声问,“那天,是你将那二人带走了?”

嫦善当时不过是看不了那种场面,谁知误打误撞救了名士,低声开口回话,“……我身上当时没什么银钱,只能找个郎中家让他们暂住。”

利川公主猛松一口气,极其少见的对着嫦善一阵赞扬,接着让人将石氏带进来,后者刚强装自然的跨进门,下一秒就被人一下子困绑住手脚。

这动静,石氏即刻就猜到了原因,慌乱过后大喊请罪,“公主!公主我真的不知那人是谁!我……我是无心的!”

可惜利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片刻后让人将她带走看起来。

嫦善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想单独问石氏一些话。

利川一愣,倒也没阻拦,让嫦善自行去。

那石氏以为还有最后这根救命稻草,在柴房见她进来,大喜过望,一个劲的磕头。

谁知下一秒入耳的一句话,让她浑身僵住了。

嫦善语气又轻又淡,“你曾说,帮刘大人收过一具尸骨,那尸骨的坟地在哪?”

石氏咽了下口水,突然不自控的问了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