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许晋使出吃奶的劲,老胳膊老腿差点飞出去。

也不知转过几条巷子,最后见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正前方。

若是消失在哪条小路上,或许还会觉着跌进哪个边角路口。

可是,她最后绕到了主街,就在宽敞的地当间消失了。

回府给她取衣服的狗奴才们,没一个追上来的。

可无论是鬼打墙还是鬼遁地,他都得救女儿啊。

想到这,许晋壮了壮胆,用不停的吞咽来缓解紧张。

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见前方的地面开了。

通往下方的宽敞楼梯近在眼前。

尽管一眼望去,视线所及范围内一片黑暗。

依然让许晋深深吁了口气。

原来是人为在作怪,并不是什么鬼。

若不是鬼,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到这,他在身上搜罗玉佩扳指类的东西丢在地上。

抬头看周围的铺面。

正对着的是家老旧字画店,左右分别是布庄和香料铺。

记住位置后,许晋毅然决然,走下黑暗无垠的阶梯。

由于方才跑太久,即便他平日里打些强身健体的拳法,腿脚也不够使。

且眼前目视不清,害怕摔倒。

许晋扶着墙,弯弯绕绕不知道下了多久。

终于看见前方一些光亮。

可女儿的身影,不知为何就不见了。

再往前走,只见前方是座牢狱。

与刑部大牢相似,却又不太相同。

内间里的陈列摆设更宽敞些。

住在里边的犯人,蓬头垢面缩在一角,看不清模样。

京城的地下,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私人刑狱。

就不怕被官府追查么。

许晋此时,没太多的闲心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只想知道消失的女儿去哪了。

“意儿,意儿?”他的声音,在空旷拢音的地下,显得浑然且沙哑。

即便四周望尽,除了他和囚犯,也没再看见其他人。

明明看见女儿消失在这里,人去哪了呢?

躬窝在角落里的囚犯,听到他的声音后,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直至到栏杆前,才激动喊出声,“爹爹。”

许晋闻言一惊,回身仔细打量栏杆里的人。

没多少日子,儿子怎么变成这样。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就算了。

脸上爬满了皱纹,胳膊和胸口还全是疮伤和虫咬。

他在刑部任职这么多年,本觉得这是囚犯该有的样子,并且万分嫌弃。

可当囚犯是自己儿子时,眼睛居然一酸,抬手过去,“安儿。”

他刚要碰到许谦安的手,就听一旁有人说话,“许爱卿。”

许晋一惊,立刻回头。

见从楼梯方向,缓缓走来一个人。

那人身影矜贵挺拔,举止清冷优雅。

再加上温润的声音,和对他的称呼,是当今圣上无疑。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皇上怎么从宫里出来。

难不成,皇上一直在跟踪他?

应该不大可能。

他立刻打消自己的念头。

皇上应该没这工夫。

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皇上为什么也在?

他思绪飞转,最后才想起来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暂且忘了,他是追女儿来的。

谢昀亭如玉的面容上,露出谦和的微笑。

与周围阴暗潮冷的环境,很不相配。

他缓缓上前两步,语重心长,“许爱卿,这些年鞠躬尽瘁,真是辛苦了。”

许晋皱着眉,眼珠乱转。

鞠躬尽瘁这个词,他自己都觉得实在说不上。

就算说得上,也得是出自太后或者中书令之口。

在皇上嘴里说出来,虽然他表情波澜不惊,且一本正经。

也让他心虚的认为,是在消遣他。

亦或是,在责备他。

许晋战战兢兢,又磕了个头,

“皇上折煞老臣了,此等谬赞实在是不敢当。”

谢昀亭脸上,如往常一样的温润忽然消失。

替代来的,居然是邪气和杀意。

他的嘴角逐渐勾起,凤眸里透出的寒光,刺得许晋周身疼痛。

即便此时的天颜,比平日更邪魅绝伦。

许晋也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许爱卿这些年的丰功伟绩,朕可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煽动我皇兄争储,为谢昀璟捏造功绩。

违背先帝圣意,为太后刘党营私揽权。

捏造关海冤案证据,陷害安家公报私仇。

私囚安奉芝下属,抹去刑部在案,又私自转移走后,令其至今下落不明。

还让人在鸿宾楼放火,引朕旧疾发作。

这等功绩,待刘辅仁卸任后,下一任中书令恐怕非许尚书莫属了吧。”

许晋闻言,鬓间的汗如瀑布一般流下来。

这些事皇上略知一二他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全然不再隐藏,直接当面说出来。

看透不说透,还能做朋友。

一旦说明白了,不是奔着翻脸去的么。

“皇上明鉴,鸿宾楼放火不全是臣,那触火即燃之物,臣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许晋慌乱间,还想为自己脱罪。

谢昀亭缓缓点了点头。

那个叫酒精的东西,是秦敬弄的,他已经知道了。

许晋憋了半天汗,只说了这一条。

也就是其余的都间接承认了。

“朕头些时日,已经让令郎提醒过你,可你依然执迷不悟。

那就别怪如今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

许晋云里雾里。

忽然想起来,许谦安发疯的时候一直在喊,是皇上让他这么说的。

还不停劝他赶快赎罪,不然来不及了。

他迟疑抬起头,那些天皇上不是躺在乾阳宫不省人事么。

心里的逻辑暂时衔接不上,竟不知皇上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要说咎由自取的结果,以他目前状况来看,确实是挺惨的。

可皇上说的,肯定是比这更惨的结果啊。

还能怎么样呢?

他低着头,用余光看向四周。

除了牢狱里的许谦安,就只有他和皇上两个人。

皇上向来身体羸弱,他就算不会武功,推开皇上从楼梯里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不能丢下儿子在这。

得想办法把许谦安也救走。

哪怕从此以后,隐姓埋名活着。

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实在喘不过气来,马上就要疯了。

谢昀亭见他左顾右盼,像是在盘算什么。

懒得与他再废话似的,声音逐渐妖冶似的笑道,

“来人,把许谦安拖出来,剁成肉糜赐给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