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
程沐躺好之后,那个瓷瓶就被云清扔到了她身上。
拔开瓷瓶上的木塞,血腥夹杂着臭味和药味从瓷瓶中飘散出来。
离得不远的圆义都被这个味道冲的呼吸一窒。
程沐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不难看了,她掏出一粒药丸放到嘴边,有被臭偏过头去,一脸抗拒的开口。
“一定得吃吗?我有点受不了这个味道。”边说眼角余光还不时的朝云清瞟去。
云清眼中红光闪烁。
“看来不告诉你缘由你是不会吃的。”
说完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云湦上空,低头看着她,眼神悠远,似乎在透过皮相看透灵魂,又像是在回忆过去。
“我们姐妹身上的诅咒源于我父族血脉。
我家祖上是与人修造陵墓的工匠,虽比不上皇家的修造师傅,但在达官贵人之间也是颇有名气。
到了我太爷爷这一辈发生了一件事。
有家大官的子嗣,找我太爷爷修座墓。
这墓据说是给家里人修建的,给出的报酬也极为可观。
那时我太奶奶刚生下次子,家里花销不小,看在报酬的面上太爷爷就接了单子。
等到了地方,我太爷爷就发现,这单接错了。
阴宅都是要看风水的,那大官的子嗣找的墓地在一片坐南朝北的荒山上。
山荒到什么程度呢,百里之内都只有些许枯草,丁点绿色都不见,离水源也极远。
选的建阴宅的位置还是朝北的背阴面,每日能晒到太阳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
这种地方建出的阴宅简直就是大凶之地,于是我太爷爷就直言拒绝了。
没想到回家之后没几日,两个孩子就被人偷抱走了,留下书信逼我太爷爷去建那座大雄的阴宅。
两个孩子被掳,太奶奶急悲之下卧病在床。
太爷爷无奈之下只得接下那单。
主家似乎很着急,材料和人手都给的很多,不出三个月阴宅就建好了。
阴宅立成当天,被掳走的孩子就被丢在太爷爷家大门口。
找回孩子之后,太爷爷带着一家子连夜就搬了家,还要求家里人再不准参与建墓之事。
可是这事搬家之后并没有结束。
太爷爷没想到的是,建墓那人,居然把活人给葬了,还请了高人把人封在特制的锁魂棺里。
活人入葬本就极损阴德,还是这种让人不得超生的锁魂葬,配上那大凶之地,被葬之人怨气冲天,给所有关联的人都下了诅咒。
这种诅咒融入血脉,刻入灵魂,还会一代一代传给后人。”
程沐侧躺在笼子上,用手支着脑袋,一副听故事吃瓜的模样。
圆义也是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听的认真。
听着听着就没了声音。
程沐抬头,就看见云清眼睛紧盯在那药丸上。
“到我们姐妹这一辈,家里最先生病的其实是我,十岁开始我就经常没由来虚弱,有时候站都站不住。
也是在这时候我父亲发现我和妹妹都十岁了,模样还是七八岁的样子。
破解诅咒的方法从我爷爷在世时就开始寻找了,但一直没什么进展。
我生病之后,父亲愈发着急,寻找破解诅咒方法的同时还找了不少佛医蛊医来给我诊病。”
躺在木床上的云湦显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睁大眼睛,盯着云清,眼中满是惊诧之色。
许是她的目光太强烈,云清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又低头看向她。
“十九岁那年,父亲从旁人那里得知西南之地有个道行很高的道士,许是能破解我家的诅咒。
又得知他有个朋友要建做大宅,收容些孩童陪伴他家病弱的儿子。
随即毛遂自荐,建了这座院子,并和院主人说好让我们姐妹寄住在这里。
将我们姐妹丢在这里他这一走就是近五年,再得到他的书信的时候我已经病的很严重了,经常不能下床,而妹妹也有了病症。
索性我们姐妹从小就是分开住,妹妹也嫌我木讷,不爱寻我玩,两三日都见不到一面。
再次见到我父亲我才知,这宅子的主人也是当年活葬那件事的牵连着,他家就是造那锁魂棺的棺材师。
我父亲寻到的道士道行确实不小,却实打实是个妖道。
破解诅咒的方法自然是没有的,妖道却给了一个丹方,做出的丹药能压制诅咒。”
说到这里,云清笑的诡异,一转眼就和云湦眼鼻相对,声音幽怨又刺耳。
“都是为了你呢,全都是为了你......”
尖锐的声音消失后,暗室里又陷入诡异的安静。
程沐没由来的一阵心慌,不由出言打破这安静。
“你还没说为啥要我吃这丹药。”
云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当然是因为这丹药只对被诅咒的血脉有用,融入血液之后对被诅咒的灵魂有极大的吸引力,会将被诅咒的灵魂吸引过来。”
程沐听了这话陷入沉默,她并不是很相信这鬼魂说的话,但她和圆义两个菜鸡也没有学过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现在似乎又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用。
思来想去,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把药丸吞进肚里。
赌一赌,单车变摩托!
药丸一进嘴里,就像是吞了一个火球一样,从咽喉一直烧到胃里,又从胃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像是被点燃一般。
程沐吞下药丸的那一刻就被圆义抓住手腕,圆义只觉得手中触到的皮肤越来越冷,但程沐的脸色确是不正常的红色,片刻之后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跟脸上一样,红的不正常。
程沐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热,血液都沸腾了一样,最后连灵魂都开始出现灼痛感。
绵延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两眼一黑终于失去意识。
不过须臾,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胸前传来,舒服的让程沐差点呻吟出来。
身形一晃,程沐跌坐在地上。
这一下也让她回过神来。
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抓着云湦的胳膊坐在地上。
云湦的身体在笼子上弓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还在剧烈的颤抖。
云清就站在她身边打转,不时的怪笑两声。
程沐急忙甩开手里抓着的胳膊,爬起来走到木床边上拔掉圆义嘴里的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