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好。”
自从墨霆深出事后，因为担心他，她的确没有睡过好觉。
她脱掉外套，在墨霆深留给她的位置躺下。
墨霆深唇边露出炫目的笑意，他也躺下去，长臂一伸，把贴着床沿的女人捞进怀里。
“你的伤口。”顾如烟轻轻撑开两人的距离。
“没事，乖乖睡觉。”墨霆深大手轻抚着女人单薄的后背，像在哄小孩子。
顾如烟眼角漾起一抹笑意，她两手搂住墨霆深的腰，尽量避开他手术的伤口，缩在他怀里，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片刻后，头顶缓缓传来男人怜惜低柔的嗓音，“烟烟，你这样嫁给我，委屈你了。”
这低哑如风的声音一路吹进顾如烟的心里，让她心口掀起一阵波澜。
其实她并不是事事都需要仪式的那种小女生，只要结婚的人是墨霆深，她就不觉得委屈。
但这男人好像对她挺愧疚的。
顾如烟的手紧紧攥了攥男人的衣服，半开玩笑道：“墨霆深，如果你觉得委屈了我，以后可要好好对我，要是再骗我，我真的就不要你了。”
墨霆深似乎没意识到她在开玩笑，立刻认真说道：“烟烟，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骗你。但你永远都是我老婆，不能不要我。”
此刻身旁的男人给顾如烟一种错觉，就像一个乖乖的大型犬，不安地等着主人垂怜。
顾如烟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才幽然道：“以后我们都不能再瞒对方任何事。”
“嗯。”墨霆深如释重负，唇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弧度。
两人都不再出声，病房里安静下来。
顾如烟睡意盎然，即将沉睡前，呓语般低喃了一句：“墨霆深，你没事真好。”
墨霆深听到这话，眸色微闪了闪。他轻轻在女人的头顶落下一吻，温柔道：“烟烟，醒来能看到你真好。”
就算受伤再严重，这一切都值得！
……
夜阑人静，星光稀疏，整个帝都似乎都已经沉睡过去。
此时，公路上，一辆布加迪正在疾驰着。
浅浅的路灯不断照进车里，凌静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绚烂的街景，不知在想什么，玻璃映出她绝美的小脸，有种明暗参半的美。
车里的空气死一般沉寂。
正在开车的白墨寒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这女人算什么？
他好心送她回家，还给他摆脸色了？
“凌小姐，没想到还玩得挺野的，居然去酒吧叫男模。”白墨寒忍不住先开了口。
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凌静，听到这男人阴阳怪气的口吻，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白总现在连别人的私生活也要管？我们已经解除了合约，不再是合作关系。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
陌生人三个字，听在白墨寒耳里觉得无比讽刺。
这女人还真的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他冷哼一声，“怪不得凌小姐对那一晚这么无所谓，原来也不是第一次。”
凌静掀起眼皮，盯着一脸阴沉的白墨寒几秒，忽然凑近，嗤笑道：“白总，那晚…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所以才这么在意。”
她这一笑，让她那张如用工笔细描的精致小脸更加活色生香，特别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似乎要摄人心魂。
一贯处世不惊的白墨寒那一瞬间似乎也被勾去了魂，脚下不自觉重重踩了下油门。
突然的加速，让侧着身子的凌静往前扑过去，安全带紧紧勒住肚子。
幸好，也只是一瞬，白墨寒恢复如常，赶紧调整了车速。
凌静拍了拍心口，深吸了口气，怒瞪着他，“白墨寒，你疯了，想找死别拉上我。”
白墨寒也觉得自己约莫是疯了。
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被这女人一个眼神就搞到慌了神。
不对。
他堂堂白氏当家人，有多少漂亮女人对他趋之若鹫，他怎么可能被女人一个眼神就勾了魂。
他一定是被这女人的那些话刺激到，一定这样。
白墨寒用没什么温度的目光瞥了眼凌静，动了动嘴唇：“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玩得开的女人，会喜欢刺激，没想到也挺怕死的。”
凌静：“……”
她觉得如果再跟这男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被活活气死。
她干脆直接把脸转向车窗一侧，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看白墨寒。
而赤裸裸被忽视的白墨寒，脸色愈发冰冷，车速越飙越快。
蓦地，凌静突然觉得肚子抽了下，紧接着一阵阵闷痛蔓延整个小腹，疼得她直冒冷汗。
凌静瞬间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忙转身，一手紧紧抓住白墨寒的手臂，颤声道：“快，送我去医院。”
正在气头上的白墨寒被她这么一抓，浑身戾气转头，正想开口，女人苍白的脸色映入眼帘。
他皱了皱眉，刚刚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这会怎么突然就看起来一脸痛苦的样子？
但凌静此刻的模样的确不像装出来的。
白墨寒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凌静咬牙忍住小腹的疼痛，声音带着丝害怕，“我肚子痛，快送我去医院。”
她已经没力气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在酒吧的时候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但现在意识到这个孩子很可能会因为她的任性而没了的时候，她忽然就生起了一股不舍。
凌静慌乱无措的声音听在白墨寒耳里，他心里快速闪过一丝异样。
但他来不及捕捉，赶紧调转车头，往南氏私家医院飞驰而去。
白墨寒边飙着车，边抽空看了眼蜷缩在座位上的女人，她的额头已冒出一层薄汗，贝齿紧咬着下唇，似乎正承受着难以抑制的疼痛。
他的俊眉不自觉也越皱越紧。
半个小时后。
凌静被推入了急诊室。
白墨寒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壁，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更甚。
他既然已经把凌静送到了医院，按照他的性子本应该直接离开。但想起刚刚她那副脆弱的模样，他竟会觉得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