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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细雨绵绵,偶尔落在窗台,溅在脸上,传来一抹凉意,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

晴。

你要说天气预报不准,那也不能怪它,因为它真的只是预报。

“想出去玩了。”夏花小声地说了句,走进了屋里,抱住了柳树的脖子,微微低头,在他耳边又小声地说了句,“想出去玩了。”

“下着雨呢。”柳树说。

夏花拿出手机给他看,手机上是晴天。

柳树打开窗户把手伸了出去,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手上,并不大,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夹杂着泥土的清香。

“去哪玩?”柳树问。

夏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爬山去?”

“可是在下雨啊。”

柳树记得冬末春初的时候,去过一次郊区的那座小山峰尖坡,上面有个道观,观里有老观主跟一位道士姑娘。

因为季节的原因,当时整座山都光秃秃的,现在已经夏初了,那座光秃秃的山一定散发着盎然的生机。

且雨中登山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山不高,也不陡,危险什么的倒是不在意,前些日子还看过一个新闻,有几个人都敢在下大雨的时候爬泰山,比那他们,自己这是一点难度都没。

夏花想了想,“到时候下山的时候,再去一趟那个小馆子吧。”

柳树和夏花的想法出奇的一致,出去玩就是为了放松,如果让他们去一些需要排队的新奇网红景点,他们宁愿在在家里抱着零食喝着汽水看番。

打定了主意,穿好衣服以后说走就走。

车停在小区外面的停车场,还得走着去,两个人打着伞,依偎在一起。

拿着伞柄的柳树手腕微微侧着,伞檐向着夏花倾去。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伞面响起,传进了伞下的两个人耳中,夏花伸出手摸了摸柳树的袖子,有点湿,嘴巴一嘟不客气的掰正了柳树的手。

柳树看了她一眼,默默的把伞往自己那边倾斜。

夏花皱起眉头,“???”

见到柳树若无其事的表情以后,夏花没好气的抬着胳膊跟他一起握住伞柄。

柳树张开手,将伞柄和有点冰凉的小手握在了一起。

眉眼露出了一抹笑意。

夏花沉思了起来,“你花招怎么这么多?”

“什么?”

“你是为了握我的手,对吧。”

柳树眨眨眼,“什么?”

夏花不吭声了,小声地埋冤了句,“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可以一起握着吗?”柳树直言不讳。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荣幸。”

两个人贴着身子,伞外是凉爽的空气,伞内就像是有着一层结界一样,温暖宜人。

一路向北。

车子穿过城区,驶进郊区,楼房逐渐被低矮的平房所替代,时不时的两声狗吠与鸡鸣声打破了宁静的雨幕。

来到山下的时候,雨已经不怎么下了。

柳树找了个位置停车。

下车后,抬头望去,一层云雾弥漫在山顶的尖峰四周。

云里雾里。

夏花静静的看着,扯了扯柳树的袖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被夏花这么一提醒,柳树才发现似乎有琴声从山顶上传来,悠扬绵转,与细雨,与氤氲的雾气,与山林草木相呵应,再看像那山顶隐隐约约的道观山门。

似乎有一种小说中才有的意境呼之欲出。

柳树顿了顿,沉声说道,“我要叩长生!”

话音落下,又看了眼夏花,随即晃了晃头,“算了,游戏红尘间比叩长生有意思。”

“是那个道士姑娘在弹琴?”夏花好奇问道,山上除了那位少女之外就只有他的师父了。

夏花先入为主的觉得弹琴的肯定是她师父。

柳树摇头,“也可能是她师父,弹琴是很多道士都会的东西,算是修身养性。”

“啊...我以为他们的日常都像是寺庙一样,诵经拜神什么的。”

柳树略微思考了下便说道,“道士姑娘跟她师父应该是道家的,而不是道教,道家更随意些...更逍遥吧,修身养性,抚琴听风。至于拜神...道家无神,子不语怪力乱神,讲究一个事在人为,修身立命。”

柳树说的头头是道,夏花只觉得知识进到了脑子,又从耳朵里跑了出去,跟地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上山的台阶虽然并不陡峭,但是布满了青苔,稍不注意还是会脚滑的,两个人扯着对方的手,互相借力,慢悠悠的登着。

雨过,薄雾也开始消散了。

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当中,传出了鸟鸣声。

仔细听一听,还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响了起来。

柳树打趣道,“这种山里,总是会有些东西的。”

夏花脚步顿了下,直勾勾的看着柳树。

“小妖怪啊,鬼啊,还有...唔...”

小手紧紧捂住了柳树的嘴。

机会就在眼前。

岂能不舔!

夏花嫌弃的抽回手在他身上狠狠一抹,“你别吓我啊!”

柳树哈哈一笑,“山顶都有道观,怕什么啊,就算有也是无害的,一群小东西说不定都聚集在一起听着琴声晃着脑袋呢。”

夏花想象了下那种画面。

确实...不可怕,甚至还有点可爱。

两个人慢悠悠的爬着,他们也不着急,本来就是出来放松的,能多慢就多慢,静静的听着时间在耳边淌过的声音。

快到山顶上的时候。

琴音越发清晰。

柳树与夏花闻声而行,遥望近乎消散的山间薄雾,心静自然。

“弹得很好啊!”夏花惊喜的说了句。

柳树并不是专业的,也不好点评,只是觉得好听,不过,破站五十万粉丝的up还是退役偶像兼作曲家兼柳树女朋友,半步老婆,半步少妇的夏花说弹得很好,那就肯定是弹得很好。

“感觉有所作为。”柳树若有所思道。

“我也觉得是!”夏花兴奋说道,“可以拍视频啊,就专业弹古筝,背景都不用找,直接就在道观里面,肯定能火。”

夏花已经不是个新手了,都能自己找爆点。

柳树冷静的分析了下,“这家道观确实不断富裕,而且...弹古筝,还是在道观...这算是和其他人的差异化。”

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阿猫阿狗,就算再垃圾,只要说是有国风元素,就能大火特火的地步。

有真材实料的都被雪藏了起来,蹭热度没一点干货的,加个国风,加个国产不仅能有热度,还能割一大波韭菜。

而在道观里弹古筝...这已经是国风本体了。

这要不火,天理难容啊。

柳树点点头,摸了摸夏花的脑瓜,“真聪明!”

“那是,我可是很聪明的!”夏花骄傲的挺起了胸膛,身上的卫衣都紧绷了起来,柳树咳嗽了声,目光懒得移开了,大胆的看了好几眼。

踏上山顶的平台,透过道观大门,两个人看到将头发束起来一身素衣的清秀小姑娘,坐在殿门外,纤指抚过琴弦,勾勒着宁静致远的曲调。

若是将她弹琴的样子发到网上,美颜都不用开,山中道观,纤指抚琴,这意境...不懂行的人会喊一声牛逼,懂行的人也会喊一声牛逼。

两个人直愣愣的看了会儿,有些不忍心过去打扰。

想问好,就等她弹完吧。

观内砰的一声。

琴声忽止。

少女慌张的起身,向着身后殿内跑去。

柳树跟夏花察觉到了不对,刚才那个声音像是人发出来的。

两个人赶忙冲进观内。

...

...

车辆一路行驶进市区,等将老观主送进了医院,柳树跟夏花在走廊中等待着。

少女和医生聊完以后,这才隐隐的松了口,回到了走廊上向着两个人致谢。

两人连忙摆手,柳树问道,“老观主怎么样了?”

少女如实说道,“没事了,师父一直都有心脏病,去年的时候也有这么一次...”

夏花想象着少女单薄的身子背着自己师父下山时候的焦急样子。

有些于心不忍。

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扯扯柳树衣服,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或许,你们可以换个地方生活。”柳树说。

少女摇头,“他一直都想让我下山,但他自己...”

说着说着,少女叹了口气,“师父很顽固,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不打算连累我...他打算着等走了,也把道观带走...”

话题有些沉重了。

少女连忙歉意的说道,“这次麻烦你们了,师父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我自己守着就好。”

“有事的话,给我们打电话吧,我俩就住在附近。”柳树掏出了手机,想加她一个好友,但又觉得不妥,“咳咳,我就不加了。”

夏花跟少女互换了好友以后,柳树好奇的问道,“老观主的住院费是多少?”

少女的神色明显的局促了下,她连忙道,“我可以负担得起的...上面有补助的,我跟师父也都有开辟菜田种种菜...还有山里的蘑菇什么的,也有香客给的钱。”

柳树点点头,“那就行...我们听到了你弹琴的声音,我还想着,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试着拍下来发到网上。”

少女连忙摆手,“我...我不行,不行的...”

上回说她不行的少女,现在已经成了知名up主了,每天还思考着下一条视频该拍哪一首歌的翻唱。

“你可以问问我,到时候你试着拍一下。”夏花继续说道,“我叫夏花,我破站账号是一朵夏花,你可以看看。”

少女有些犹豫,想拒绝,但还是没说出口,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她一定会看的。

柳树跟夏花已经走出医院的时候,少女给夏花发了一笔钱。

几百块,如果只算车费的话,已经超了好几倍了。

夏花慌了下,想退回,可柳树却说让她收了,“这就是缘,他们欠了咱们一份,这些钱就是还了这一份,咱俩得收的。”

“这应该是良心难安?”

“看来我得查一查你的文化造纸了。”

“什么?”

“这是贬义词啊。”

夏花慌了下,“那该是什么?”

“有借有还,心安理得之类的。”

...

回家以后,看到了喵帕斯在舔饭碗,发现自家的两只两脚兽回来了,就他们中间蹭来蹭去的,喵喵叫个不停。

一摸肚子,中午喂的那顿还没消化一半呢。

所以俩人果断无视了它。

柳树洗了把脸,发现夏花扒着窗户,看着外面被雨水洗刷一新的景色。

“想什么呢?”

柳树的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夏花朝着他身边挤了挤身子贴在了一起。

“总觉得,那个姑娘很可怜。”

自小生活在道观当中,相依为命的师父也已经到了晚年,甚至今天还因为心脏病进了医院。

柳树想了想,瞄了她一眼,正过脸来,一同看着窗外的景色,雨燕划过低空飞向远处,树木抽出的新枝随风摇曳,行人来来往往的,发须花白的老人跟在踩水的孩子身后。

“这就是人生。”柳树继续说道,“人生各异,没有事事如意的人生,一切的聚散离合,是非得失都是人间常事。该面对的是未来将要走下去的路,而不是驻足品尝眼前与过去的苦难。”

夏花的眉头舒展了。

柳树轻轻揉了揉夏花的头发,“不用太在意,人家有人家生活的方式。”

“嗯...”夏花应了声,“你说她会找我吗?”

“这我不清楚,在医院里面的时候,她说过他师父走的时候,打算将道观也带走...如果让她师父来选择,肯定愿意她去做与道观无关的任何事情。”

“他的师父...”

“应该是老观主觉得自己和这个道观是她的累赘了,她还年轻,不该守着他和道观。”

“这样啊。”

柳树在她脸上亲了下,转身去码字了。

夏花也跟了上去,戳戳他的腰,闪着眸子,好奇的问了句,“按你说的,你想象中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我?”柳树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咱俩在家里一丝不挂的天天涩涩。”

“还得是你!”

柳树笑着继续说道,“或者咱俩去拿个小红本子,回家了就嘿嘿,等你大着肚子了,再去找我爸我妈,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柳树接着说道,“你成为破站音乐区顶流的时候,我就直接给自己包装成你背后默默支持的男人。”

“或者,开一家烘焙店,听着员工花卷叫咱俩老板跟老板娘,顺带着问问她什么时候有对象,狠狠的催一波婚。”

“等有孩子了,孩子也会跑会说话了,就交给糖糖带,咱俩出去玩过二人世界。”

“说不定,陈铭跟苏紫晴那俩的孩子,跟咱俩的孩子还能定个娃娃亲。”

柳树笑了笑,“总之,没有你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

晚饭还是打算去一趟山下不远处那个镇子当中的小馆子。

进了小馆子,老板娘正跟高冷话少的老板说着最近听来的家常事。

老板不停的点头,看神情是在认真听着呢。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但老板跟老板娘都认出来了柳树跟夏花。

寒暄了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上齐了。

手艺还是一如往常的好。

饭后,跟老板还有老板娘告别以后,夏花发现了什么,扯着柳树往远处看。

在道边有一棵柳树,树下有株盛开的花。

柳树拜托着老板娘给他们在树和花前面照了张相片。

咔的一声。

柳树跟夏花,定格在了照片当中,回家的路上,柳树把照片洗了出来装进了相框里,等到家了,被他摆在电脑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晚上,雨又下了起来。

两人一猫关了灯拉上了窗帘,坐在沙发上,在身上盖了张薄被子以后,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看起了电视,享受着悠闲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