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垚的脚步一顿,神色晦暗不明,他回首又望了一眼赵宛宛。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里照了进来,其中斜斜的一缕,恰恰打在赵宛宛的脸庞上,越发衬得少女青春明媚。
与此同时,阳光从程垚背后照射过来,形成一道虚无的逆光剪影,让赵宛宛的芳心,也跟着那道轮廓而徜徉。
程垚轻笑了声,“小姑娘,年纪轻轻,可不要说大话。”
赵宛宛瞬间皱了皱眉头,小姑娘?
程垚她是在嫌弃自己小吗?可是,他也不看看自己,估计也刚刚弱冠,他以为自己有多大,当了夫子难道就“倚老卖老”,嫌弟子小吗?
“我才没有说大话。”赵宛宛站了起来,嫌弃她小,难不成程垚他喜欢比自己大的?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急着证明自己,赵宛宛张口就来,“你要不信,我现场给你背一段。”
程垚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赵宛宛笑了笑,想当初在现代,学生时代她可是最受老师喜欢的语文课代表,毕业后又是个作家,背一段论语,那还不是小意思?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政》
……
赵宛宛背着就停不下来,只见她的小嘴巴一张一合,不管是稷下学堂学过还是没学过的,她都几乎倒背如流。
这惊呆了一众学子。
程垚望着赵宛宛的目光,越来越深邃起来,半晌,面无表情道:“既然这些你都会,又何必来我稷下学堂?请回吧。”
刚好也到了下课时间,程垚说完这话,拿起桌上的书册,便离开了。
有好几个学员,震惊于赵宛宛会背那么多论语,要知道他们夫子才讲了一课。不知道这个新弟子是什么来头,程垚一走,纷纷上来要结交。
“你叫什么名字?”
“方才夫子都被你气走了,可真有你的!”
……
赵宛宛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程垚身上离开过。
“失陪。”
一见到程垚离开,赵宛宛哪有什么心思结交旁人,迅速从桌案前起身,推开围过来的学生,赶紧追了上去。
程垚走在前面,赵宛宛一心想追上人家,跑的贼快。
好不容易追到程垚身后,赵宛宛上气不接下气,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不然关键时刻太容易掉链子了。
“你生气了?”
赵宛宛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程垚目不斜视,“为何生气?”
“方才我在上课时,那样下你的面子,你难道不生气?”
程垚仍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姑娘倒背如流,看来是不需要来稷下学堂的。既然如此,程某与姑娘也无话可说。”
赵宛宛才不相信,觉得他就是生气了,见程垚还是继续往前走,她却跑不动了,一狠心就拽住了程垚的胳膊。
“你别走了,等一下!”
程垚出身于书香门第,一向注重男女大防,完全没想到赵宛宛会上手,直接拽他。
他懵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赵宛宛的手,“你……”
一瞬间,熟悉的记忆袭击了程垚。
上次也有个女子,十分的无礼,程垚在路上好好走着,那野蛮女子冲上来就是对他又拉又拽,还扒他衣服。
眼前这位,是第二个……
程垚的目光落到赵宛宛那张洁白无瑕、无可挑剔的脸庞上,神色越来越恍然,那张脸,竟然与记忆中的野蛮女子慢慢重叠。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