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真是被气笑了，“你要是有本事，我把这万两黄金宝库赏给你又如何？”
“不就是一堆钞票而已。”
徐越：.....
赵直：......
整个西北也就只有您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毅神色平静，“不论如何，现在苏家国库空虚，边疆战士都饭都要吃不上了，有这个金库有什么用。”
徐越皱起眉头，“小毅！你应该知道，这钱是你自己的，是苏家自己的，不应该这样用。”
徐老意有所指，所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在点出苏毅应当知道这笔钱应该怎么花。
赵直点头赞同，“就算要用，也是最后一道底线，现在还有周转的余地。”
“苏家如此大的体量聚集物资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前三年为了滋补百姓，赋税没收，甚至还救济出去很多钱，导致国库空虚，不然国库充盈就绝无其他事。”
“所以我的建议是边疆的物资不要一步到位，徐徐图之，先把最为紧急的粮食运过去，剩下的武器丹药之类的再去慢慢想办法......”
“哪里还有时间慢慢！？”
苏毅声音拔高，略带笑容的看着徐越。
“徐老，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旱灾，你是如何回到朝堂之上，怼的满朝文武无一敢言的？”
徐越顿住了身子，昏老的眼神当中充斥着回忆，他仿佛又想起当年的惨迹，边疆那惨绝人寰的画面。
苏毅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回忆道，“当时您说，”
“少一枚丹药，边疆防线就会削弱一分；少一株药草，边疆战士就会多死一个，我苏家的战士儿郎还比不过黄金值钱？”
“我把家底奉上，只求陛下，只求你们这些大臣睁开眼睛看一看边疆吧。”
徐越一身青衣，头发苍白，身带佩剑，一身浑厚的气场却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苏毅继续回忆，
“近几年边疆之外的邪灵多么猖狂，你们难道还不知道？我在边疆镇守了三十年，你们不知道边疆有多苦，你随便问问边疆的战士，他们”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夜夜抱剑而睡，邪灵被斩于城下，土地被污染一片污浊，呼吸中都带着秽臭的气息......”
徐越欲言又止，满眼都是纠结，叹了口气闭上了复杂的眼神。
“可是就是那个时候，我也从来没提过要用金库。”
“就是因为不用，当时边疆才会死那么多的人！”
苏毅声音突然拔高，站直了身子，下了死命令，
“倘若当时边疆的补给足够，又怎会丢了城池，又怎需来来回回返攻数次，多死了几万名的将士？”
“等不了那么久了，”苏毅补充道，“必须一步到位，我绝不会让那样的历史再重返一次。”
“说我昏庸无能也好，说我鼠目寸光也好，这次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先拿去用，金库等有钱了再说补回来的事情。”
“必须如此，不容反驳。”
徐越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毅声音温柔，安慰徐越道，“徐老，这无非是几两黄金而已。”
“我大苏山河依旧，这天下的黄金岂不都是苏家的！？
“一个小小金库罢了，我相信只要苏家撑过这次，以后金库会有的，金山也并非不可能。”
赵直弯着身子，对着苏毅满眼都是尊敬和敬重，
如果说之前对苏毅只是对君王的尊敬的话，现在则是打心里的敬佩，他这一刻真正明白了
“殿下如此，作为臣子的无话可说。”徐越说道，眼神有着疼惜，也有着欣慰。
赵直挺直身子，“只是殿下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陛下在时曾经下过诏言，金库若要动的话必要经过他的同意。”
雷州分为东西南北四方家族，自古就是诸侯各守一方天地，统治者在上三洲从不过问，各国各有朝堂，每一位诸侯都以朕尊称，而非现在的王上。
直到几十年前上三洲空降皇朝，挤压四方诸侯的生存国度，想要生硬的取缔四方家族，建立一个只有他们所大一统的皇朝。
每个诸侯国的官员因为新的皇朝建立，地位一落千丈，不仅仅是苏家，其他三方家族一样日子艰难万分，这也是苏毅所说的内忧外患。
久而久之，诸侯官员自然对于长安那位痛恨万分，且从不称之为陛下，在他们心里陛下只有自己王上一个。
“他配吗？”
苏毅眼神冷漠，语气淡淡，“他苏震天也配对我苏毅指指点点？”
“消失了十年，抛下苏家这样大的基业撒手不管，要是没死能够回来的话，他要在苏家祖先坟前面前先跪个十年再说。”
他坐了下来，大笔一挥，“金库的事情我说了算，他说的，不算。”
真白躲在树后，看着苏毅的背影有些出神。
徐越摇摇头又点点头，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或许是想起了曾经驻守边关时那些葬在邪魔肚子里的老友们，借以喝茶掩盖自己的情绪。
“好了，赵直你说的应该说完了，”苏毅扔给了他一份奏令，还扔了一瓶丹药，“把这个拿着。”
赵直接了过来，认真的问道，“殿下给我的这是......”
“金库用来调度的话，应该还能剩一些吧。”苏毅问道。
赵直点点头，他虽然没有进去过金库，却是知道里面的具体数据的，“就算是按照现在最高的市场价来算，所有的事情都加上，金库的黄金也至少还能剩下四分之一。”
“差不多。”苏毅点点头，“那剩下的就按照奏令上说的，一部分留着供给流民，剩下的全都作为军饷，发给边疆战士们的家属。”
赵直长大了嘴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
徐越自知劝不了苏毅，叹了口气，“殿下，你这是破釜沉舟之举啊。”
“破釜沉舟？有没有可能是釜底抽薪呢。”
苏毅笑了笑，“徐老无需担心，小毅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那这个......”赵直握着手中的玉瓶眼中有些疑惑。
苏毅神色平平，“这瓶丹药你拿着。”
“我记得你儿子停留在九品初阶很久了，周老新炼制的丹药效果还不错，应该对他有些帮助。”
赵直打开了瓶塞，闻了闻味道，眼睛睁大。
九品纹龙丹！这岂止是有效果，比同为九品的培元丹效果不知道能好上多少倍，而且几乎没有丹毒，除了绝迹的以外，可以说是九品最为珍贵的丹药也不为过。，
赵直脑袋趴在地上，“这太珍贵了，臣不能收下！”
“这些天你跑前跑后，风尘仆仆，连衣服都脏兮兮的来不及换，现在左边袖子还破了个大洞。身为苏家大总管代表苏家的颜面，事情虽紧急形象还是要注意一些的。”苏毅笑着说道。
“我记得你儿子曾说过，想要去边疆上战场杀敌，是个热血好儿郎。”
苏毅道，“只是九品还远远不够，等到来日他八品之时，我想或许我会亲自带他上阵杀敌。”
“臣，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赵直脸上有着感动，但仍旧不肯收下。
“殿下给你，你就拿着行了。”徐越坐在旁边，突然睁开眼睛发话。
赵直是真感动了，热泪盈眶，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殿下还记得他的儿子。
“谢殿下！”
苏毅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去，感激的话听多了也烦。
“殿下，这些事情有蹊跷。”徐越意有所指，在提醒苏毅这件事情绝对不要被表面所迷惑。
“我知道的。”苏毅抬起笔，知道他意有所指，“不过无妨，到底是谁，我心里已经有数。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
“我说的，血债要偿还十倍。”
苏毅脸上有一抹莫名的狠意，“我会让他一丝一毫，一点一星的全部吐出来。”
只是外边的声音突然嘈杂起来，像是有人在吵架一般，又像是有什么由头要直接冲进来。
苏毅伸了个懒腰，准备恢复一会儿摆烂状态的时候，却被冲进来跪地的两个人给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