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远赶紧追问，“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们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李氏被血糊了满脸，因为极度缺氧而导致面容扭曲。
冷清然轻笑着，缓缓道，“用你们三人中的一个，来换她。”
三个人自然指的是冷明远，冷清微和冷清雅。
这句话落下，周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良久都没有人再发一言。
他们希望李氏活下来，可不代表愿意自己替她去死。
他们这样的人，都是自私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冷清然意料中的结果，她附在李氏耳畔，轻声说，“你看，他们都放弃你了呢。”
听到这句话，李氏眼里透出无尽的绝望，因失血过多和缺氧，她已经提不起丝毫力气。
冷清然等的不耐烦了，蹙起眉头，催促道，“到底愿不愿意，再不下决断我可就动手了。”
冷清微不愿意自己去换，只能吓唬冷清然，“识相的，赶紧放了我母亲，不然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冷明远沉着脸说，“小姑娘，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本官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寒光一闪，十名暗卫齐齐拔出了剑，剑尖直指冷清然。
面对威胁，冷清然丝毫不惧。
不过她确实不打算立刻杀了李氏了，或许，告诉他们真相，有了希望最后再彻底破灭会更让人绝望吧。
既然世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她不坐实了又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号呢？
于是她手指微松，让李氏能够得以喘息。
见状，冷明远父女三人皆是松了口气，以为是他们的威胁起了作用。
冷明远挺直了脊背，端起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姑娘果然是个聪明人，放心吧，放了我夫人，我会给你留一条生路的。”
李氏大口喘着气，眼底却暗藏着阴毒，留生路？做梦，等她彻底安全下来，必将她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冷清然好心提醒，“尊贵的丞相大人，难道您这么快就忘了来冷院的目的了吗？”
此话一出，冷明远皱眉，“你可是认识我那不成器的女儿？”
不然为何偏偏会出现在冷院？他怎么不知道，那个废物会认识这种人物了。
“当然。”
冷清微急忙追问，“她在哪？”
那眼里的急切一点不假，比刚才李氏快死了还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很爱这个姐姐呢，可实际上，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罢了。
没有冷清然，她就有一半的可能去和亲。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在你眼前。”
一句话，让所有人怔住了。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震惊，错愕，不可置信。
最后还是冷明远比较冷静，他铁青着脸，“姑娘莫要开玩笑了，我那不成器的废物女儿岂能和你比。”
也难怪他不信，这么多年来，谁不知道冷院是怎样的生活，温饱都成问题，更何况修炼呢？
冷清然活的连最低等的丫鬟都不如，在他的想象中，应该瘦弱不堪，面色枯黄才对，哪里会成长成如今这般绝色。
不止他这么想，在场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想法。
冷清然看到冷明远的反应，只觉可笑，是啊，这么多年来，其实丞相一家一直都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默许，下人才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到后来几个月都不送一次饭。
如果没有遇到师父，她早就死了，她不欠这相府的任何人。
冷清然打量的目光落在冷清微与冷清雅身上，后者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冷清然边看边颇为认同的点头，眼见冷明远神情松懈，她又补了一句，“你说的对，你那两个废物女儿确实没法跟我比。”
一听这话，冷清雅立刻炸毛，“你！你说谁废物？”
“谁应就是谁喽。”
“你，我今天——”
“退回去，不许胡闹！”
“父亲，你也听到了，她刚才说……”
“我说你退回去！”
冷明远几乎咆哮，李氏还在她手中，此刻万不可激怒她，他探究的目光投向冷清然，她真的会是那个废物吗？
“哼！”冷清雅气的跺脚。
对比之下，冷清微就冷静多了，她一直在偷偷观察冷清然，四目相对，冷清然笑着抚上额角。
看到她的动作，冷清微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就见冷清然缓缓剥开那一缕发丝，露出了一道极浅的疤痕。
冷清微眼睛蓦然瞪大，震惊的后退一步，是冷清然，真的是她！
那道疤痕是幼时她拿石头砸的，她绝对不会记错，也正是因为这个，冷清然还咬了她一口。
“微儿，怎么了？”冷明远问。
“父亲。”
冷清微下意识吞咽口水，“父亲，她确实是那个废物。”
“什么！”
冷明远先是错愕，震惊，最后到气愤，“你真是冷清然？”
“不错，看来相爷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啊。”
冷清然语气轻松，丝毫不在意眼前几人。
冷清雅尖声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么漂亮的脸，应该归她才对。
不过很快冷清雅又释怀了，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国师口中的天煞孤星，是世人口中的冷家废物。
冷清然似笑非笑，“那妹妹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呢？”
“你是那个废物！”
李氏因失血太多，头昏昏沉沉的，反应也迟缓了许多，这么久才终于听明白。
知道是冷清然后，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眼底再无半分害怕，剩下的只是鄙夷。
在她的印象里，冷清然还是一个废物，而她是冷清然的母亲，可以随意决定冷清然的生死。
“好了。”
冷明远轻咳一声，终于想起了正事。
“既然如此，还不快放了你的母亲，让你母亲去包扎。”
“我何时说过要放了她了？”
冷明远一怔，“难不成你还想弑母不成？”
“废物，怎么对我说话——”
李氏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眼睛瞪的老大，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冷清然一松手，她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再无一丝生机。
谁都没想到冷清然会突然出手，如此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