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淳于景妍猛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看向淳于隼的目光透露出一股茫然。
“兄长，你说的成亲是我理解的那个成亲吗？”
在她震惊的目光下，淳于隼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好像说要成亲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是契约婚姻。”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日他刚收到玄羲帝准备废后的消息，就听福恩来报，苏家二房的长女苏娴在宫外求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苏家二房自然会另寻出路，这一点他之前就预料到了。
“请她去偏殿稍候。”
“是，陛下。”
苏娴一路上十分低调，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就进宫了。
淳于隼进入偏殿，听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陛下，我们谈一笔生意吧。”
淳于隼眉梢微动，在苏娴对面坐下：“不知苏姑娘说的生意具体指什么？”
苏娴没回答，将随身携带的锦盒打开，推到淳于隼面前。里面放了苏家二房在幽洲的灵石矿山地契，以及苏家商行一百年的免费通商使用权。
“这是？”
苏娴微微一笑：“玄羲帝准备废后另娶的事情，想必您有所耳闻。”
淳于隼点头。
“那您应该也知道他准备废弃苏家长房，新后从二房中选择，以便稳定人心。”
“还有此事？”淳于隼眉心一跳，状似惊讶地问。
苏娴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低头轻轻笑了一声：“这一切不都在您的计划中吗？”
话音刚落，淳于隼双眸一沉，身上散发出威严的压迫感：“苏姑娘慎言。”
顶着这股威压，苏娴依旧面不改色：“苏家长房的苏沫曾在太微宗屡次挑衅十一公主，后来被戒律堂的长老废掉全身修为赶下山，这件事人尽皆知。
但鲜少有人知道，造成她如今局面的主要原因是苏沫在剑冢买凶刺杀十一公主，而帮凶正是皇后苏雯。
苏沫下山后，苏家长房在中洲丢了脸面。苏雯咽不下这口气，准备报复十一公主。
但是谁曾想还没等她动手，就先等来的一份群臣上表的罪状书，桩桩件件，将苏雯这么多年来的罪状一笔一笔记载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抬眸对上淳于隼幽深的眸光：“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里面还涉及了玄羲一族内部的机密，这也是压死苏雯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大皇朝关系密切，从上古一直建交至今。论了解，谁也比不上知根知底、休戚与共的皇朝之间。
不是吗？永乐陛下。”
“你在威胁我，让我帮你摆脱联姻的困局。”淳于隼声音低沉，双眸凌厉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那你有没有打听过，永乐一族的血脉，绝不受任何人的威胁。苏姑娘，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不，不是威胁。”苏娴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是投诚。”
“您在玄羲城做的事情并不是万无一失，我能查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查到。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被销毁，您不会卷入任何危机中。
而且。”
苏娴指了指锦盒里的东西：“我可以将苏家在幽洲的三座上等灵脉以及商行百年的免费使用权交给您。”
淳于隼眼眸微动，食指在桌面有序地敲打，片刻后问道：“你想要什么？”
“永乐皇朝的皇后之位。”
苏娴眼中闪过坚定，见对方并没有生气，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只需要百年的时间。
苏家长房和二房已经彻底闹翻，中洲是苏家长房的地盘，而我需要一个新的从商环境。”
——
“所以兄长答应了？”
淳于景妍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挑眉八卦的询问道。
“没有，还在考虑。”
“也是，立后是一件大事，尤其，兄长还是和玄羲帝抢媳妇儿。”淳于景妍摸了摸下巴，暗道这件事可真的太刺激。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最有可能成为玄羲新后的就是二房长女苏娴，结果最后她成为自己的嫂子。
她打赌这件事能荣登八卦热点榜首一百年。
想到这里，淳于景妍不由得怂恿道：“兄长，其实这件事是有好处的。
其一，苏雯这件事是人家帮我们扫的尾，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感谢；
其二，苏家的嫁妆这么丰厚，有了三座上等灵脉，你就不用受萧家矿脉的桎梏；
其三，你等白得一个媳妇，我白得一个有钱的嫂子。
如此说来，百利而无一害呀。”
淳于隼嘴角一抽，重重的敲在淳于景妍的额头上。
“胡闹！婚姻岂是儿戏？”
“但人家也说了这就是一个契约啊，百年之后你们各奔东西，互不相欠。有什么儿戏不儿戏的？”淳于景妍揉了揉额头，反驳道。
“就算只是契约，在外人看来，她就是永乐朝的皇后。皇后身份与普通道侣不同。
百年后契约结束，世人会怎么看待一个被废弃的皇后？就算我二人是和平解除婚期，在别人眼里也是苏姑娘有瑕。
不妥。”
好家伙。
淳于景妍确实没想到自己兄长考虑的这么体贴周全，方方面面都是为姑娘家着想。
完全不像是在永乐皇室这种大染缸环境长大的男孩子呢！
她凑近淳于隼完美无瑕的脸庞，盯着他漆黑的双眼，阴恻恻地问道：“兄长，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苏娴了？”
淳于隼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她的额头：“阿妍，你又胡说些什么？”
“难道不是？我还以为你在这儿想来想去，是考虑什么政治因素呢，没想到竟然是顾忌苏姑娘的名声才犹豫的。”
淳于景妍眯着眼睛打量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要是不喜欢怎么会考虑这么多呢？
淳于隼看着自家妹妹越来越猥琐的表情，忍不住扶额叹息。
就在淳于景妍已经想好未来侄女的名字之后，淳于隼终于开口解释：“这世间对女子来说，总归是苛刻。
阿妍，不论是娘亲还是你，都遭受过不少的冷言冷语。我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却也管不住天下人的嘴。
对娘亲来说，这座皇城不是一个好归宿，对苏姑娘来说就好吗？
永乐皇室已经牺牲了太多女子，没必要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