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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瞎了眼睛,若是遇到暴乱,他是会死的!

司机只好听陆知微的,改道前往马术赛场。

陆知微给沈斯言打了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通。

第二遍也没有。

第三遍,手机倒是被接通了,没听到沈斯言的声音,倒是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以及尖叫声。许多人在用x国语言大喊:“受伤!”

“有枪!”

“他已经死了,快跑!”

陆知微如坠冰窖,脑子宕机了几秒。

还没有靠近马场,她就听到了枪声,枪声是从对面那条街传来的,离马场很近。

司机见状,提醒陆知微:“我们去机场!”

陆知微犹豫再三,才说:“你去,我去找他!”

她不顾司机的反对,推开车门直冲向马场。

那边已经乱了,房屋被推倒,四处都是抱头逃窜的伤民,他们都朝着没有枪声的街道和家里跑去,只有陆知微逆流而上,朝着马术场那边跑去。

轰!

四十多米外的一栋屋子被轰炸,陆知微被吓得蹲在地上,忘了尖叫。

她躲在车尾巴后面,俏脸苍白,眼里滚满泪水,大颗大颗地泪珠往下流,可她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知微才扶着车尾慢慢起身,她双腿发软地朝前面走了一截,便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英俊少年身上那白得一尘不染的衬衫,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沾了伤民的血,看上去狼狈不堪。逃命的伤民将他撞得踉跄不稳,有人不小心踹掉了他的手杖,想要帮他捡起来,但最终还是着急逃命去了。

少年趔趄地朝着马场方向走,一路跌跌撞撞,大声地喊道:“陆知微!你在哪里!”

陆知微怔然地看着这一幕,眼泪落得更猛了。

轰!

又有房屋被炸了,就在沈斯言的身前方,他看不见,左腿被一块飞溅的石墙砸中,顿时鲜血狂流。

陆知微快步冲过来,一把扶住沈斯言的胳膊。

沈斯言紧紧拽着她,“陆知微?”

“是我。”陆知微告诉他:“内乱了,我们得尽可能赶往机场。”

沈斯言却说:“机场被封锁了。”季诺打电话通知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抵达机场。若他返回季诺的住处,倒是能安然无恙,可他心里惦记着陆知微,怕陆知微去了马场,便不顾一切地来了马场。

“那怎么办?”陆知微顿时六神无主,她才14岁,第一次面对这种大场面,脑子里乱糟糟的。

沈斯言说:“我受伤了,你先找个最近的医院,我要包扎。”

“然后呢?”

听到少女的声音在颤抖,沈斯言默默地捏住她的手,他说:“别怕,我会跟你待在一起的。”

“...嗯。”

陆知微一边哭一边带他去医院。

医院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伤者,护士根本就没空管他们。

沈斯言说了几个药名,陆知微找到药,双手颤抖地帮他包扎好,他俩跟其他伤民一起蜷缩在医院里,躲了一天一夜。

然而这场暴乱仍不见停止。

第二天黄昏时,沈斯言突然叫醒陆知微,对她说:“我们得离开,去人少的郊区。”

“为什么?”

沈斯言说:“这是一场大洗牌,在没有出结果前,怕是不会停止。”他跟季诺关系好,清楚x国的局面,猜到这场内乱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了。

继续留在城里,要么会被当做人质,要么会被无差别伤死。

季诺跟他父亲一定在前线,这个时候,他们只能靠自己。

陆知微选择相信沈斯言。

她带着沈斯言,几经波折才来到郊区,两人躲在一个隐蔽的地窖中,沈斯言受了伤,昏昏睡睡神智不太清楚。陆知微坐在郊区的草地上,望着远处城市里的硝烟,表情越来越麻木。

过了四天,郊区也不太安全了,总有人来郊区巡逻。

见沈斯言饿得都在说胡话了,陆知微知道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她决定去城里找点吃的。她趁夜色溜进城,从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找到了一包面包,用空瓶子接了一瓶水,还有一些...狗罐头。

她抱着东西返回时,却在城市跟郊区搭界的一片空地里,亲眼目睹到暴君射杀人质的血腥场面。

陆知微吓得腿都软了,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回到地窖,她给沈斯言我喂了些水,便将狗罐头打开,喂给沈斯言吃。

沈斯言吃了一口,就想吐,但他猜到陆知微能找到这些东西,恐怕都是冒了性命危险。知道这东西的珍贵,他只能忍着恶心吞了下去。

可陆知微盯着那微微泛红的狗罐头,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先前看到的屠杀场面,她再也忍受不住,扭头趴在草地上狂吐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沈斯言声音虚弱地问。

陆知微抹掉泪水,白着脸说:“他们杀人,一排排地杀。”

静默片刻,沈斯言虚弱地抬起右臂,对她说:“过来。”

陆知微犹豫了下,还是爬了过去。

这一晚,她躲在沈斯言的怀里睡了一个囫囵觉。

又过了两天,陆知微又偷偷进了一次城,这次竟然碰到了撤侨的工作人员。她像是见到了神仙,拔腿扑向工作人员,紧紧抱着那位中年女士的胳膊,放声大哭。

她被接到了大本营,领到了一盒牛奶,一个三明治。

她拿着食物,想起什么,赶紧跑向领头的管理人员,“我还有个朋友,他被我藏在了郊区的地窖中!他姓沈,叫沈斯言,是云海市沈氏财团的大公子!求求你们,一定要将他带过来!”

管理人员派人去找了,回来却说:“人不在了。”

陆知微愕然了下,接着便放声痛哭起来。

后来,她跟其他幸存者一起被送到了撤侨机场,却在机场大厅里看到了沈斯言。一问,才知道他是被朋友找到,送来了机场。

陆知微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沈斯言。

“哥哥。”陆知微将头埋在沈斯言脖子,她说:“等我长大了,满18岁了,咱们可以不谈名胜古迹了,咱们谈恋爱,好吗?”

沈斯言轻笑,摸着她乱糟糟的黑发,点头允诺道:“好。”

没过多久,机场工作人员开始通知他们登机了,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惊呼道:“你们看大屏幕!”

陆知微下意识抬头看向大屏幕,便看到了她舅舅和母亲的...

尸体。

他们被吊挂在边境城市的树下。

“啊!”

陆知微彻底疯了。

当陆羽桥在机场找到陆知微时,她已经吓疯了,晕了过去。

陆羽桥从沈斯言怀里接过昏迷的陆知微,他强忍着痛苦,哽咽地说:“沈斯言,多谢你照顾她。”

他们一起回了国,全程陆知微都没有醒来。

抵达云海市,分别时,沈斯言轻轻地叫住了陆羽桥,他说:“等她醒了,告诉我一声,好吗?”

陆羽桥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话听在心里。

回到云海市,沈斯言用半个月的时间疗好伤,期间一直留意陆家三小姐的情况。

听说她醒了,但精神混乱,患得患失,大吼大叫。

听说她晕了,一睡就是几天,期间噩梦连连,却怎么都叫不醒。

听说她被陆羽桥送去了南方城市,要去见苏家最厉害的心理医生。

听说...

很多消息,他都是听人说,自己猜。

大概在三个月后,沈斯言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却是云海市。

他接通电话,听见陆羽桥的声音:“很抱歉,最近过得太混乱了,忘了给你打电话。”

沈斯言并不计较这些,只是担忧地追问:“她...还好吗?”

“很不好。”陆羽桥感伤地说道:“三妹最近状况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又昏迷了,我听到她在梦里喊你的名字,者才想起来忘了给你打电话。”

听到这话, 沈斯言心疼得不行。

“沈斯言。”陆羽桥大概猜到了陆知微和沈斯言之间有点什么,他语气抱歉地说道:“我们决定给她施行催眠术,尽可能让她忘记她在x国那段时间的经历,你...”

“...希望你理解。”

沈斯言的心,骤然疼了一下。

忘了x国的经历,也就会忘了他。

陆羽桥还不放心,又说:“沈斯言,以后,还请你见到了她,也不要提及x国的事。如果,你希望她过得好。”说完,陆羽桥便挂断了电话。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斯言都没能再收到陆知微的消息。

半年后,他听说陆知微回了学校。

她性格开朗,健谈,跟朋友参加马球训练,跟朋友去各地旅游。

她过得很好,她仍是那个快乐开朗,像个小太阳似的女孩儿。

只是,她不记得他了。

沈斯言刻意不再去打听她的消息,他想,等她18岁了,他就找个办法去跟她偶遇。

可他没想到,还没等到她满18岁,她便在17岁那年邂逅了沈锦年...

*

陆知微隔着一段走廊的距离,静静地注视着沈斯言。

她走向沈斯言,在他面前停下,轻声问道:“哥哥,我能摸一摸你的眼睛吗?”

沈斯言张了张嘴,心里发酸发胀。

不需要等沈斯言答应,陆知微便用一只手搂着沈斯言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抚摸沈斯言的眼睛。她盯着那双漂亮迷人的碧眸,流着泪说:“我24岁了,你现在想不想我聊一聊那个偷吻?”

沈斯言闭上眼睛。

他松开左手,樱桃便从他胳膊肘跳了下去。

沈斯言用左臂扣住陆知微的腰,问她:“都想起来了?”

陆知微哭着点头,“嗯,想起来了。”

“这次,我可不想跟你聊风景,聊名胜古迹了。”陆知微踮脚,轻轻吻在沈斯言薄唇之上,她说:“我想跟你谈恋爱。”

沈斯言手腕一用力,陆知微便被他按在了怀里。

他再也不需要控制自己,放肆大胆地尽情拥吻他的玫瑰。

如果早知道,再次拥吻她会是在十年后,那么当年他一定不会让她亲完人就跑。

这是沈斯言第一次在陆知微面前完全释放出他的霸道凶狠和占有,就连接吻,他都要死死地将陆知微嵌在怀里,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她落荒而逃的机会。

“去楼上,嗯?”嗯的音节被他拖长,沾染了男人的情欲,听得陆知微腰下一软。

她看了眼亮着的天,红着脸说:“现在是白天呢。”

沈斯言轻笑,“白天晚上对我而言,有区别吗?”

“可...”

可对陆知微有区别啊。

沈斯言似笑非笑,左手落在陆知微后腰下方,暗示性地拍了拍,“乖,去楼上。”

陆知微吞了吞唾沫,很没有定力地答应了。“好。”

沈斯言又耍赖说:“我看不见,牵着我上楼。”

陆知微忍着笑,拉着他的手,坐着电梯回了三楼的房间。

真回到房间,陆知微体内的躁动感反倒平静下来,她偷瞄沈斯言,见沈斯言将手杖放在门旁的斗柜边,既没脱衣服,也没有解皮带,她就有些摸不准了。

怎么,不做了?

陆知微心里,稍稍有些失落。

沈斯言却说:“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陆知微这才想起来自己昏睡了好些天,也是该好好洗个澡了。

想到自己一身臭味,没刷牙没洗澡,还跟沈斯言抱在一起亲了好久,陆知微顿时囧得脸颊通红。她做贼似的钻进了浴室,用三四分钟时间仔细刷了个牙,这才脱了衣服将自己泡在浴缸里。

她得洗干净,然后香喷喷地跟沈斯言...嗯,上床。

她脑袋靠在浴缸枕头的位置,脑海里浮现出沈斯言少年时的模样来,顿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但紧接着,她心里又心酸起来。

她被催眠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

可沈斯言他什么都记得。

想到去年正月,沈家家宴那天,她正式以沈锦年女朋友的身份来沈家参加家宴。当沈锦年为她介绍了沈斯言的身份,让她喊大哥的时候,她顺从地喊了对方一声大哥。

那时候,沈斯言的心里得有多痛苦难受?

怪不得那一整晚沈斯言都没怎么吃东西,还有些心不在焉。

可他明知道会碰见她,为什么还要去呢?

为什么呢?

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她了,实在是抵不住思念吧。

思及此,陆知微泪流满面。

沈斯言啊沈斯言,你这么好,我要怎么爱你才对担得起你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