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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桥恍恍惚惚地靠着墙,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他一回头,就看到疾步朝这边走过来的沈锦年。陆羽桥满腔怨气、悔恨跟怒火,都找到了宣泄点。

他抡起拳头就砸在沈锦年的脸上,“混账!”

“畜生!”

“人渣!”

这一切,都是因沈锦年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账而起。

“老子今天打死你!”陆羽桥将沈锦年按在地上痛揍,攻势狠辣毫不留情。

沈斯言拄着手杖站在旁边听了会儿,不劝架就算了,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说:“昨晚,沈锦年还往我太太的酒里下药。”他只说沈锦年给陆知微下药的事,却没说沈锦年最后错将曼蒂小姐带回家的事。

但就这一句话,就足以再次点燃陆羽桥将要熄灭的怒火。“狗东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陆羽桥一脚踩在沈锦年腹部,用力踩,边踩边骂:“沈锦年,你果然是个贱种!你妈为了挤进上流社会,用尽了卑鄙手段,你也学会了她那身下三滥的手段!”

沈锦年抱住陆羽桥的腿,想要将陆羽桥扳倒,就在快要扳倒的时候,沈斯言突然举起手杖,一棍子准确打中了沈锦年的胳膊。

“啊!”

沈锦年手臂骨头都快要被沈斯言打断了。

陆羽桥彻底占了上风,直接压着沈锦年打,把沈锦年的鼻头都砸断了。

苏婷婷这才做出一副将将回神的样子,装腔作势地将陆羽桥拉了起来。“老公,你可别再打了,再打就要背官司了。”

陆羽桥自己的手都打疼了,他靠着墙,喘着气问陆知微:“昨晚,他有没有得逞?”

陆知微摇头,她挽着沈斯言的胳膊说:“斯言及时赶到将我带来了医院,我昨晚洗了胃,现在好多了。”

“洗胃?”陆羽桥说:“那药虽然很烈,但只要...”他猜到什么,眼神错愕地在陆知微和沈斯言身上来回地扫,难掩心底的震惊。“你俩难道还没有...同房?”

做哥哥的也不好意思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来。

陆知微红了脸,倒也没有否认。

陆羽桥顿时对沈斯言高看起来。

他走到沈斯言面前,用还算完好的那只手重重拍了拍沈斯言,“沈斯言,多谢。”

沈斯言摇头,“应该的。”

而沈锦年在听到这话后,他怔然了许久才抬头去看陆知微。

当对上陆知微那双充满了冷然之色的双眼,沈锦年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在这场感情里,他已经没有位置了。

沈锦年靠着墙,明明疼得起都起不来了,可他并没有哼过一句。

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

“伤者左腿完全性碎裂,软组织完全坏死,必须高位截肢,否则恐会危及性命。”医生的话,吓得陆羽桥一个趔趄,还好苏婷婷及时扶住他,这才没有摔倒。

“高位截肢...”陆羽桥凶神恶煞地瞪了眼沈锦年,又抬头去看陆知微。

陆知微也看着他。

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但陆知微的眼里并无太多悲伤。

高位截肢,终身残疾,这都是陆知雅应得的。

陆羽桥避开陆知微的目光,对医生说:“我是伤者的亲哥哥,我可以签字。”

医生却说:“病人家属不在吗?”

沈锦年这才哑声说道:“我是。”

最终,沈锦年签了手术同意书。

这期间,又有工作人员送来了输血包,前来送输血包的护士对抢救室的护士说:“这是最后一袋o血型了,血液库那边正在往这边送,但一时半会儿估计到不了。”

听到这话,陆羽桥心头又是一紧。

o血型只能接受o血型输血,哪怕陆知微和陆羽桥都是o血型,可直系亲属之间是不能轻易输血的。若o血型不够了,而陆知雅又需要血液,那该怎么办?

苏婷婷赶紧安慰陆羽桥:“你别担心,我让人发布征集令,通知这附近o血型的居民过来有偿献血,或许能渡过难关。”

陆羽桥故作镇定地点头,“好,你快去。”

沈锦年也撑着墙站起身来,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吩咐助理小程在公司里找几个没有传染病的o血型员工过来鲜血。

陆知微看着装模作样打电话的沈锦年,只觉得讽刺。

o血型还没找到,昏迷不醒的沈恒安也被送到了这家医院。董湘月和沈朵朵一边哭,一边跟在医护人员后面跑,沈家二叔三叔也都跟着,两人都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

沈恒安被推进抢救室后,董湘月就抱着头一个劲地痛哭,沈二叔跟三叔望着门外这一大家子,忍不住叹道:“这都是做的什么孽!一个两个,怎么都来了医院?”

*

沈恒安后来,倒比陆知雅更早时间出了抢救室。

经过抢救,他人虽然醒了,可是身体却丧失了行动力。

他中风了。

得知沈恒安中风,沈二叔跟沈三叔都表情剧变,董湘月也是嚎啕大哭。沈朵朵一直强作镇定,在听到养父中风的消息后,还是没忍住捂脸痛哭起来。

苏婷婷望着这一幕,就猜到沈家快要变天了。

天快黑时,陆知雅抢救室的灯才熄灭了。

陆知雅的命暂时被保住了,但她仍未清醒,没有脱离危险,被直接送进了icu监护室。

陆润生从出差地赶回医院,站在icu病房门口,他先看看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陆知雅,再看看身旁的陆知微,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他才对陆知微说:“知雅这样子,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知微,爸爸知道你吃了苦,受了委屈,但你姐姐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看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了?”虽然早就料到父亲会是这个反应,但真听到陆润生提出这个要求,陆知微还是感到心寒。

她说:“爸爸,你想我怎么算了?是不再追究她故意制造车祸害我坠河呢?还是不再追究她明明擅长游泳可以救我,却故意看着我被河水冲走?还是说不要追究她冒名顶替我的身份,嫁给我曾经的未婚夫,穿上原本属于我的婚纱?”

“还是说,我死里逃生了,就该大度地原谅伤害我的人。就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姐姐?”

陆知微少见的咄咄逼人。

陆润生皱眉,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半个字来辩解。

长叹一声,陆润生红了眼,他靠着墙,痛苦惆怅地望着陆知微,问她:“那你想怎么做?”

“我可以不追求陆知雅的法律责任。”陆知微说。

闻言,陆润生面色一松,却又听见陆知微说:“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必须被公布出来,否则...”看向病榻上不知生死的陆知雅,陆知微不容置喙地说道:“只要她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拿起法律武器,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陆润生眼神复杂得不行,“知微,你可知道,一旦她的所作所为被公布,沈陆两家就将颜面扫地!陆家百年清誉,就会毁于一旦啊!”

陆知微咬着唇,不搭腔。

不追究陆知雅的法律责任,已是陆知微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别的,没有商量。

陆润生见沈斯言一直不搭腔,想着沈斯言年长陆知微几岁,应该懂得维护家族名誉。便对沈斯言说:“斯言,你能不能劝知微两句?”

沈斯言点头,劝陆知微:“微宝,既然岳父大人这般为难,那你也就别难为他了。”

陆润生刚要露出笑脸来,哪知沈斯言又说:“我看,还是直接前往警局,把这些事告诉警察,让警察叔叔们来处理比较好。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父亲的也难做啊。”

陆润生:?

我让你劝她放下恨意,化干戈为玉帛,你就这么劝的?

这哪是劝啊。

这是在拱火!

陆知微说:“我是个听劝的人,斯言你说的对,我还是直接去警局立案吧。”

陆知微拉着沈斯言的手就想走。

陆润生心里一慌,不由得喊道:“罢了!我就如你所愿!”

陆知微停下来,回头看着陆润生。

她能理解陆润生身为陆家家主,想要维护陆家名誉的出发点。可她所受的苦,谁来补偿?“爸,对不起,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陆润生没有吭声。

直至第二天中午,陆知雅才醒来。她脱离危险后,就被送到了vip病房,沈家人陆家人都围在她的病榻旁。沈家二婶和三婶对她嘘寒问暖,但陆家这些娘家人,则全都保持着沉默。

等沈家人离开后,陆润生才对陆知雅说:“我们已经见过你妹妹了,你对你妹妹做的那些事,我们也都知晓了。”

陆知雅听到这话,病白的脸颊更显死白。

“爸...”陆知雅嗓音像是破了的风箱,难听刺耳。“我知道错了。”事到如今,陆知雅是真的知道错了。

为了沈锦年那狠毒东西,让自己双手沾上至亲妹妹的鲜血,她是真的后悔了。

陆润生看着她,不说话。

陆羽桥也没开腔。

倒是苏婷婷犀利地指出:“你哪里错了?你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陆知雅目光微闪,没敢直视苏婷婷的眼神。

身为心理医生,苏婷婷最擅长通过一个人的微表情推断出她的内心真实想法。陆知雅心里在想什么,苏婷婷心里一目了然。

苏婷婷说:“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后悔了。你后悔看错了人,错把沈锦年这颗鱼目当珍珠。但凡沈锦年一心一意对你好,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你还会后悔吗?”

陆知雅眼神闪烁得更厉害。

“你根本就不会后悔,若真要说后悔,也是悔恨自己下手不够狠,让知微成功死里逃生了。”

苏婷婷完美地猜中了陆知雅的心里想法。

她说这些话,就是在撕开陆知雅的遮羞布。

那个自私自利,心胸阴毒的陆知雅,彻彻底底暴露在家人的面前。

陆知雅咬着牙,含恨地瞪着苏婷婷,“你放屁!”

苏婷婷很想骂回去,但想到对方到底是丈夫的亲妹妹,又有伤在身,只能忍着沉默地出了病房。

陆羽桥看见妻子受委屈,心里也很愧疚。他不悦地提醒陆知雅:“那是你长嫂,对她放尊重些。”他追出去找苏婷婷了。

陆知雅还不服气。

陆润生一直站在床尾,旁观了陆知雅的全部表现,终是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时,陆润生的眼神一片冷漠,他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看你怎么选。”

陆知雅皱眉。

陆润生说:“第一条,主动去警局自首,承认你的所作所为,接受法律的制裁。”

陆知雅难以置信,“爸,你要看着我去坐牢吗?”

陆润生没有搭理她,继续说出第二条路:“公开认错,向所有人坦白你的罪行,祈求知微的原谅。”陆润生问陆知雅:“你选哪一条?”

陆知雅气得脸都扭曲了。

“爸!”她扯破喉咙,嘶声力竭地低吼:“向天下人坦白我的罪行,那等于是将我架在处刑架上被天下人讨伐、辱骂!你让女儿怎么做人?”

陆润生也不由得拔高嗓音:“那你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真相暴露后,自己该如何做人?”

陆润生摇头,他满心失望,“知雅,你的母亲是个非常优秀且正直善良的人,我自认不算什么大好人,却也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阴毒事。我想不明白,我们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

陆润生绞尽脑汁,才搜刮到合适的形容,“这么个道德败坏的阴毒东西!残害胞妹,你怎么做得出来!”陆润生说完,摇头叹息地往病房门外走。

陆知雅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陆润生这般羞辱,她委屈又愤怒,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她骄傲了一辈子,怎么能容忍示人对她指指点点!

从知道陆知微还活着的那一刻开始,陆知雅就猜到自己无路可逃了。

陆知雅突然一把抓起床头柜上水果盘子里的水果刀,她望着陆润生的背影,决绝地说:“我宁愿死,也不会向示人承认我的罪行!”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将水果刀插入喉咙!

噗!

刹那间,热血直飚。

陆润生察觉到异常,回头,就看到陆知雅躺在床上,脖子往外飙血的血腥场面。

陆润生的情绪终是崩溃了。

“知雅!”

陆知微跟沈斯言正在隔壁房间里探望沈恒安,听到陆润生惊恐的惨叫声,陆知微心里一慌,撇下沈斯言直奔隔壁病房跑去。

冲进隔壁病房,看到脖子上插着水果刀,热血铺满床铺,娇躯还在颤抖的陆知雅,陆知微双腿一软,扶着门框便跪了下去。

望着那满床的血液,刹那间,一些遥远血腥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进陆知微的脑海。

意识丧失前,她听见了爆炸声,枪声,难民四处逃窜的声音,还有妈妈担忧呼唤她的声音。

她还看到了一双美得令她心颤的绿色美眸。

那是17岁的沈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