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闻笙再次邀请了林九。
但还是被婉拒了。
闻笙给她在客厅的沙发铺好了被褥,又倒了一壶温水放在茶几上,自己一个人进了卧房。
今天,还真是漫长的一天……
睡前,闻笙一个人静静坐在桌前,摆弄着首饰盒里的各样首饰。
这里面,并没有太过名贵、动辄几百万的珠宝。
但都是她参加工作之后,日常休闲,一件一件为自己添置的心头好。
闻笙爱好收集各式各样的耳饰,不在意价格贵贱,纯看眼缘。
唯二的两件贵重首饰——
一个,是母亲生前留给她的白玉佛吊坠。
另一件,就是廖宗楼前不久赠她的那条玻璃种翡翠玉镯。
闻笙将手镯戴在腕间,就着桌上的小台灯,细细打量。
是真的很好看……
之前那阵子太忙了,她怕日常工作磕碰,一直没舍得戴。
事后想来,幸亏没有。
不然之前薛绾绾找到廖氏集团那天,她当众摔倒扭伤脚踝那次——
这镯子估计就悬了。
想起薛绾绾,闻笙不由皱了皱眉。
这薛家兄妹,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他们不见得有多么高深的智慧——
但在如今的社会行走,够狠、够坏、做的够绝,
哪怕没脑子,有时也有奇效。
她今晚那副豁出去的样子,明显是狗急跳墙,想要给自己找个下家……
闻笙细细回想着那个蝎子纹身男人的样貌,在心底盘算片刻,
决定明天跟夏总商量一下,干脆解约,少沾惹薛家这个不定时炸弹。
躺在床上陷入梦乡的那一刻,闻笙忍不住想……
廖宗楼今晚,到底去做什么了。
连林二和林九他们都不能说。
也不告诉她。
真的有点担心他。
*
凌晨三点半。
智能锁无声开启的瞬间,盘腿坐在沙发的林九,倏然睁开了眼。
一道高大的黑衣身影,站定在门边。
四目相对,林九低低念了声:“少爷。”
廖宗楼微微颔首。
经过沙发时,他低声说了句:“门口还守着四个,你去隔壁睡。”
全都在这儿干熬,实在没什么意义。
林九怔了怔,第一反应,是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少爷,平时是冷了点,傲了点,为人不好相处了点儿——
但,偶尔还是会闪烁着那种人性的光辉点的!
拎着薄被起身,听到卧室房门“咔哒”一声阖上。
林九脸色一僵,福至心灵:妈哒!什么人性的光辉点!
少爷这分明就是——
嫌她在这儿碍事,想撵人。
林九骂骂咧咧地出了房间。
一出门,刚好对上林二和林四,炯炯有神的四只眼睛。
林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去对面睡。”
林四也在一旁特别直白:“就是,你别打扰少爷办事!”
林九冷着脸,斥了他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二、林四:“?”
就很想问一句,他们这替少爷挨骂,算工伤不?
虽然少爷特意吩咐,不让买床。
但家里好几处沙发,都挺舒服的,木地板上还铺着地毯。
林九抱着被子,找了个最舒服的地方,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
就祈祷他们家少爷还有点善心——
孟小姐明天下午还要去基地办事呢!
别搞得人家第二天起不来床。
心碎!
*
五分钟后,廖宗楼又从闻笙的家走出来了。
林二眼都瞪大了。
林四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廖宗楼直接无视了这帮傻子的死亡凝视,快步进了自己的新家——
在卧室的淋浴房,快速洗了个澡。
换上一条黑色的睡裤,又飞快折回了闻笙的家。
今晚的事办得并不顺利,他又回来的太急,想要上床抱她时,才意识到忘了洗澡。
又不想半夜把人吵醒,只能这么折腾一趟。
细论起来,这其实并不是他第一次跟闻笙同床共枕。
之前在温泉山庄那回,夜里,两个人也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
只不过当时——
闻笙被药效和低烧,弄得迷迷糊糊;
他也忙了一整天,那天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两个人都累得很,甚至第二天清早,都顾不上片刻的温存和回味。
怀着一种想要弥补遗憾的心情,廖宗楼躺在了闻笙的身边。
他侧着身,静静看着女孩子熟睡的脸庞。
昏暗的房间里,她的脸又小又白,细细的黛眉舒展,睡颜恬静——
宛如一朵开在枝头的雪白栀子。
令人不忍生出半分的亵渎之情,只想这样静静地欣赏她的美。
身穿真丝睡裙的女孩子,蜂腰翘臀,曲线毕露——
她不知呢喃了句什么,闭着双眼,朝他怀里靠拢过来。
最近北城的天气渐渐热了。
她睡得沉,脸颊和身体都暖烘烘的,像是贪他刚洗过澡的胸口凉快——
人靠过来之后,还在他胸膛轻蹭了蹭,小猫儿一样。
只不过,那两团沉甸甸又软绵绵的好东西,却不是猫儿能长出来的。
廖宗楼眸色暗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不敢在她胸前的风光,再多停留。
不然……今晚他们两个谁都别睡了。
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镯子,男人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很喜欢这个手镯吗?
可之前……却并没见她时时戴着,还以为她不怎么在意呢。
还是说,她今晚突然戴上这枚镯子,是因为想起了他?
怀里的人,像是感知到了他情绪的波动,手指尖搭在他的腰侧,依恋地蹭了蹭。
廖宗楼被她调皮的手指尖,弄得腰腹肌肉紧绷,又舍不得动。
只能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手抚着她的头,渐渐也睡沉了。
*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醒来之后,闻笙只觉得浑身慵懒又惬意,整个人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她揉着眼,另一只手的手指尖,习惯性地,在弹性十足的肌理上,轻戳了戳。
她怎么记得,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抱大熊娃娃睡觉的习惯了。
那她昨天夜里抱的很舒服很顺手的,是什么东西?
揉眼睛的手,忽然停住。
紧接着,闻笙发现,自己睡的姿势,有点奔放——
她一条腿跨在不知什么东西上,整个人也摊平,然后全然信赖地贴上去,
就跟儿时睡觉,抱着爸爸买给她的大熊娃娃的睡姿,一模一样。
头顶传来一声喑哑且熟悉的男声:“醒了?”
闻笙缓缓抬起眼——
渐渐清晰的视线里,廖宗楼那张俊美的脸,轻轻眯紧透着危险的凤眸,
不仅仅是清晰的程度了。
他离她,简直近得要命!
她的手指尖,正戳着他的胸口正中,
从真丝睡裙里探出的腿,直接跨在了男人劲瘦的窄腰。
最过分的是,她的大腿内侧,最柔嫩的所在——
完完全全、毫无防备地,紧紧贴着他的……
问题是,她昨晚睡觉,身上只穿了一条真丝睡裙,里面完全就真、空!
闻笙惊得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连滚带爬,手脚并用,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廖宗楼眼瞧着她这是要往床底下摔,吓得心跳都跟着快了几分,
他一手撑着床,伸出长臂就揽,动作迅捷,快如闪电——
整个人如一头敏捷的黑豹,直接将闻笙一把捞起,又稳稳当当地抱回了床上。
他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皱起来的小脸儿:“你跑什么?”
“慌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半个小时前就醒了。
真要对她做点什么,早就做了。
闻笙被男人稳稳当当圈在怀里,手捂着后腰,脸色煞白:
“廖宗楼——!”
“我扭到腰了!”
她昨晚明明是一个人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床上突然多了个人!
这就很惊悚好不好?!
更别说,她……她刚刚,完全就在骑、着、他!
廖宗楼:“……”
他昨晚忍了半宿,什么都没干,结果她一觉醒来,还把腰给伤了?
他还真不如真干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