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城内突然开始严查。
有人在昨天逛夜市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巷子里的尸体，并报了警。
在这座城内，是不可以乱杀无辜的，而且死掉的人都是b级强者，会造成城内人民恐慌，所以必须找出凶手。
一大早，就来了很多人将晚卿月他们的房主围堵。
敲门声震天响。
开门的是雷鸣。
“谁啊？”
“你好，我们是城市保卫科的，对昨天夜市发生了异能者死亡事件进行调查，希望你们配合。”
一个穿着独特制服的人，制服上面写着城保二字的男人严肃开口。
雷鸣给他们让了路，让他和身后的两名人员一同进了屋。
男人坐下，要求屋内所有人都出来配合调查，无奈，他只能一个一个去找。
琅渊恢复了本体，不想参与这种麻烦事，所以只在楼上睡觉。
等人都齐了，那个男人拿出了一沓资料，依次进行对比。
“怎么少了一个人？”他指的琅渊。
“他出去了。”
晚卿月随口胡诌。
“去哪了？”
“我们不熟，不方便问。”
“住一个房子，竟然不熟？”男人起了疑心，凌厉地目光看向晚卿月。
晚卿月丝毫不慌，坦然对视：“我们只是搭伙租房，为什么要熟悉？”
“而且，你是查户口的吗？管那么多，要是没别的事，我可就上楼继续睡了。”
晚卿月浑身懒散，葛优瘫在了沙发上，旁边，蒋逸羡还乖巧地给晚卿月扇扇子。
男人被晚卿月呛的起了怒气，忍不住起身质问：“你什么态度，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抓了你。”
晚卿月听后，颇为烦恼地回答：“你爸妈没给你起名吗？到处问你是谁，你什么态度我自然什么态度。”
男人气的手抖，但到底还是没有发生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下，继续问：“昨天晚上九点四十，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逛夜市。”何熙妍。
“有没有跟人发生争执？”
所有人都摇头，晚卿月也没有表示，反而闭目养神。
“昨天晚上九点四十左右，罗素先生的保镖们被人虐杀，十二人全死在了夜市出口的巷子里。”
他看向晚卿月那边：“据我们所知，这几位好像跟罗素先生有过冲突。”
他怀疑地看向晚卿月他们。
晚卿月这才睁开了眼睛，装作思考的样子：“嗯…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罗素。”
她还看向了苗笙婉和蒋逸羡，两人都摇了头。
男人拿出一张罗素的照片，几人看了一眼，这才表示认识。
“原来是他啊，城主的儿子？呵。”
晚卿月带着一丝轻笑，有嫌弃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怀疑是我们杀了他的保镖？”
晚卿月扔回照片，慵懒地问。
男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苗笙婉皱眉不爽：“我们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住哪里也不清楚，最重要一点，是他先过来找我们麻烦。”
“要说报复，他报复我们才更让人相信吧。”
男人无法否认，毕竟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派人调查了。
“我现在也只是调查中，并没有怀疑各位的意思。”
男人适时地认怂，然后问了一些有的没的就带着人离开了。
晚卿月皱眉，去了二楼蒋逸羡的房间。
琅渊正在休息，晚卿月直接给他叫醒。
“这几个人是你杀得？”
琅渊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些人的惨样，平静地回：“是我。”
“为什么杀他们？”
“是他们先释放敌意，要抓那小子，怎么？我做的不对吗？”
晚卿月无奈叹口气：“你太明目张胆了，尸体都不知道处理，他们都开始怀疑我们了。”
琅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无所谓道：“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整座城的人都打不过你和那个女人，怕什么？”
“既然身处人类社会，就要遵守人类社会的秩序，你也注意点，小心麻烦找上门。”
晚卿月警告他一句后就离开了。
琅渊却不以为然。
第二天早晨，何熙妍与柯牧之爆发了争吵。
何熙妍发现柯牧之越来越奇怪了。
他有了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比以往更加沉默，周身给人生人勿近的气质。
他的脾气也奇怪了，总有人看到他与空气对话，到后面，他开始暴躁，就连何熙妍都与他发生过争执。
“牧之，你最近怎么了？你最近变得很奇怪。”
何熙妍拦住准备上楼的柯牧之，质问他这几天的反常。
而她的身后，那个“人”在曲解她的话：“你越来越不受掌控了。”
柯牧之皱着眉，浑身疲惫：“我没事。”
“你总是说你没事，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没什么可说的。”
柯牧之很久没有对何熙妍这么冷漠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冷漠？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会没什么可说的？”
何熙妍也不想不依不饶，可是她真的害怕梦境成真，而她对柯牧之愧疚更多，所以对他就更在乎一些。
不过更多还是心里的反差让她不能接受。
“朋友？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柯牧之讽刺地笑出来问：“冷漠？怎么，心里接受不了？”
何熙妍心脏抽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
“你说得对，你真自私，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一直利用我的喜欢，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救赎，以为你对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你为了利用我所造成的假象。”
柯牧之像疯了一样，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用力握紧，指甲划破额头，露出血痕。
而那个“人”在趁虚而入：“你可真可怜，父母不要你厌恶你，朋友背叛你，爱人利用你。”
“我都说了，只有我才能接受你…”
他不给何熙妍辩解的机会，继续说：“只有我傻傻的相信，你说你怕背叛，那我就不怕了？”
“我明明告诉过你，我曾经遭遇过什么，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却还是选择了利用对吗？”
“还是说…你是因为知道，才选择设计让我爱上你，然后利用吗？”
那个“人”见缝插针补充：“不管真相是什么，你不都无法接受她的欺骗吗？”
“可怜啊，可怜。”
“心脏麻木的人，最后一次敞开心扉接受的依旧是背叛，哈哈哈哈，连我都开始可怜你了。”
何熙妍听到他的话一怔，才明白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从她对他们坦白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躲避她。
原来他一直都在纠结与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牧之，我承认，我是利用了你，但是那些话和那些日子，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
她想要上前拉住柯牧之的手，却被他猛地甩开躲避掉了。
“你让我怎么信你！”
“你为什么不能一直欺骗我，一直一直，我甘愿你永远欺骗我，这样，直到我死，它就是真相了。”
柯牧之双眼带泪，目光空洞，看向何熙妍的眼里没了明目的爱也没了信任。
何熙妍像是被打击到了，不自在地退后了一步。
她忘记了自己正站在楼梯上，脚步踩空向后仰的时候，柯牧之依旧习惯性地要保护她。
只是抬起手没有抓住她的手，反而看着她落入了雷鸣的怀里。
“阿妍，没事吧？”
何熙妍怔怔地看着台阶上的柯牧之，没有回话。
此刻的境况，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柯牧之黯然地收回手，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牧之！”
他没有回话。
目击全程的只有早起来吃早餐的几人，没有晚卿月他们。
等中午时分，晚卿月几人下来的时候，看到了楼下沉默压抑的氛围，忍不住开口问：“发生什么了？我好像听到了争吵。”
晚卿月端着水，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几人的神色。
她在修炼时隐隐约约听到吵闹，只是声音很快就没了，所以她也没在意。
现在看来，吵的挺严重。
谁也没有说话，晚卿月也就没有继续打听。
这个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
晚卿月决定教她们一些新的法术，柯牧之没有下楼，晚卿月也算明白，发生争吵的人是谁了。
她教了他们清心咒，还给他们每人一把她炼制的佩剑。
因为炼制佩剑的材料是晚卿月用的异变虎鲸的鳞片，所以锋利异常。
属于柯牧之的佩剑是由雷鸣拿上去的。
早上他和何熙妍刚发生了争吵，再让何熙妍去送，难免不会再次吵起来。
而且郑华宇对早上两人的争吵有微词，所以拒绝去送，最后只能由憨厚老实的雷鸣去送了。
“牧之，开开门，我来给你送东西。”
“你把东西放门外就行。”
雷鸣复杂地看了一眼，最后也无奈地将剑和食物都放下了。
“牧之，你晚饭还没吃，我也给你拿上来了，记得吃，别凉了。”
“还有，我不知道你和阿妍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没办法安慰你，也不能随便评判你们谁对谁错，但是我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
“我希望我们的队伍能够完整，所以…所以…”
他想不起来该怎么说，只能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不要离开。”
末世，会有人为了活命去做一切自己能够做的事。
所以他没办法轻易去说何熙妍做的事情对不对，但是可以确定，柯牧之受到伤害了。
但是他喜欢何熙妍，心自然也会偏向对方。
他们队伍经历了许许多多磨难，何熙妍很珍视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决定去找安衍，将他带回来。
如果柯牧之也离开，何熙妍恐怕会自责，会更加愧疚。
那他就没有机会走进何熙妍的心了。
“对不起牧之。”
——
柯牧之等雷鸣的声音消失了后才开了门。
他看到了摆在地上的食物与那把银黑色的剑。
剑入手冰凉，但很快就被他的体温暖热。
对于雷鸣的话，他没有听进去多少，因为他对所有人都产生了警惕。
他现在只想考虑自己。
——
晚上，何熙妍根本睡不着，也静不下心修炼，只能起床来到一楼，想喝口水。
一楼住着雷鸣，郑华宇，凌澜沧三人，而二楼住着她，晚卿月，洛妤泠，蒋逸羡和柯牧之几人。
黑猫住在晚卿月屋，琅渊住蒋逸羡屋。
柯牧之住在楼梯口对面，所以下楼时，她听到了柯牧之屋子里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仔细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
“闭嘴，@*+、\/你不能这样…”
“我不会让你得逞，你想@+*\\u003d\/，同归于尽。”
有很多话她都听不清，但可以确认，里面只有柯牧之一人。
想到有人说看到他在与空气对话，她心里就有些忐忑。
难道，柯牧之现在在跟空气对话？
再说什么呢？
她还想在听，突然里面声音停了下来，害怕自己被发现，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突然，后面响起了开门声，出来的正是晚卿月。
她想趁着今天月色正好，到了她祭奠郑谨言的日子了，想出去借着月光喝点小酒。
一出门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何熙妍。
对方做出噤声的手势，满脸恳求。
晚卿月无奈，只能当做没看见地下楼，边走边说：“有点渴了。”
里面的柯牧之听到了晚卿月的声音，松了口气。
应该没有被她发现，发现了又如何呢？
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她曾经告诉自己的心魔了。
晚卿月告诉过他，他的心思不净，修炼路上会困难许多，所以一开始她给他一本清心诀。
没想到如今他还是生出了心魔。
他带了些自嘲地看着面前化作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雾。
这种情况，他应不应该找晚卿月问问？
心魔察觉到了他的念头，嘲讽道：“你就只会依靠别人吗？”
“你从心底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才会有要依靠他人的想法。”
“别抵抗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接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