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晴山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认真思考和讲解的盛缃叶，看着她一点一点地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
他神情冷静，但是内心激浪翻涌。
“但是这个假设的前提是，灵力也是物质的一种。”盛缃叶继续说。
“陈老问我，灵气和灵力是不是物质？他还和我详细解说了什么是物质。”她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台阶，顺势坐下。
黎晴山坐到她身边，他思索地说道：“灵气是天然的，是天地之间游离的力量。灵力则是人经过吐纳吸收天地灵力后，再经过运气或心法修炼的改造形成的人体内部循环的能量。”
“但是它们是不是物质，这个问题，我倒也没有思考过。”
盛缃叶依靠着黎晴山的肩膀，看着天空，思绪有些发散。
“灵力的常态表现是类似于流体，灵力、灵力、灵魂是相互关联的。所以魂魄强大的人，精神力也强大，通常可以吸收转化更多的灵气，也就可以容纳更多的灵力。”
她就是生来便是强魂，魂魄强大到几乎危及婴孩时候她的生命。
“灵魂和实实在在摸得着的肉体自然是不一样的，在我的认知里，灵魂是超物质的存在。”
“但是陈老和我详细说了他的观点，能量是可以转换为物质，物质也可以转化为能量。”
听着她的话，黎晴山目光极为幽深，显然已经想到最关键的一点。
“所以，灵力有没有可能可以进一步挖掘灵力本身的能量呢？”盛缃叶说着说着又陷入一个人的沉思中。
修为越高的人，可以容纳的灵力也就越多，同时他们持有的灵力会更加纯粹。
修仙者将看似有限的身躯化为山川大河，吸纳着源源不断的灵气转为自身的灵力，灵力到一定境界，又渐渐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
待到天人合一，冲破凡体桎梏，飞升为仙。
灵力如何精粹到毫无杂质？
自然是心无旁骛，心无杂念，日复一日地潜心修行。
修身，修道，修心，直至灵力纯粹到与天地共振，引来天道考核的天雷。
在天雷与天罚的洗礼中，灵力中的最后一丝杂质被洗涤殆尽。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修行的路径？
如果，灵力可以被分成更小的“物质”，更小的“物质”里再分出最小的“物质”......如果修行到筋脉里运转的不再是灵力，而是灵力中最小但是蕴含最大能量的“物质”。
那她在一样的力道下，挥出的力量将有怎样的区别？
黎晴山静静拥着怀中凝神冥想的女孩，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垂下一小块阴影。
他安静地凝视着她，眼里再无其他。
调皮的微风吹动着女孩的乌黑发亮的青丝。
青丝缠绕在男生的衣角上，手上，却也分不走男生一丝注意。
盛缃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黎晴山沉浸在有她的世界里。
操场上的钟伟明抬头便是看到这美好的一幕。
颜值极为登对的一对璧人在静静倚靠着，明明他们没有在做多亲密的事情，却让人觉得他们此刻亲密无间。
他愣了一愣，连忙停下掌心上的异能，然后红着脸竖起手指朝颜小洛“嘘”了一声。
钟伟明轻手轻脚地抱着颜小洛，懂事地悄然离开。
夕阳渐渐西斜，昏黄的晚霞一点点烧起。
宁静的天空飘着淡淡的云，火红色一点点漫起，与天空的大片湛蓝色相互交应，自然交融，既清爽又深邃。
盛缃叶缓缓从冥思中醒来。
“我相信你是整晚都关在房间里冥想禅道了。”黎晴山在她头上低笑，笑声清润又有着魅人的磁性。
盛缃叶还有点迷糊，她闻言抬头看向黎晴山，一眼撞入他深邃又噙着笑的眸里。
夕阳的光芒在他的眼里熠熠生辉，带着橙黄色的暖调，温柔得似秋水。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揉了揉她的头解释道。
“我本来就是如实告知你。”盛缃叶微斜了他一眼。
她看了一眼天边的那抹晚霞，再次看向黎晴山，认真地说：“那你岂不是在这里白白耽搁了很久？”
“我巴不得你再冥思个六个小时。”黎晴山侃笑道，但是眼睛又格外认真。
他暗示道：“其实打坐或者冥想，可以两个人。”
盛缃叶无语地看着他。
这一刻，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苏方说的“恋爱脑”是怎么一种概念。
盛缃叶忍不住凑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轻笑道：“黎晴山，幸好你只是名字女性化一些，但不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如果过于以另一个人为中心，可太容易吃亏了。
盛缃叶突然的靠近，让黎晴山下意识扶住她的腰，把人捞得更近。
一阵微凉柔软的触感轻轻拉动他的右侧脸颊，那柔软的指尖仿佛释放了会让人酥酥麻麻的魔法，以它为中心激起他心中连绵的涟漪。
黎晴山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幽深，但是却自控地转移话题。
“我母亲当初怀我的时候，因为我哥是男孩，所以她特别希望我是一个女孩，准备了很多女孩子的东西。”
盛缃叶扑哧地笑了，她想起了初识没多久的时候，苏方曾经说过黎晴山小时候喜欢穿裙子。
“所以你小时候就是喜欢穿小裙子是不是？”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调侃道。
黎晴山脸一黑，僵硬地否认：“没有的事！”
“哈哈哈哈~”
黎晴山：“......”
他鼓了鼓一边腮帮子。啧，这笔账记在苏方头上。
黎晴山扶着她的腰，顺力把她带站起来，再一次转移话题，“我们回去吧，吃晚饭的时候我正好和你说说丧尸王在末世前的个人资料。”
这次他成功了。
黑历史暂时潜水了。
说到正事，盛缃叶果然重视了起来。
但她却说：“你们已经查到他的过往了？其实，过往的参考性不大。事实上，原本的他在成为丧尸的时候已经死去了，灵魂已经消散。现在只有魔物凝聚成并且占领了他尸身的丧尸王。”
“但是丧尸王共享了他的回忆，丧尸王拥有原身的记忆！这是其他丧尸都没有的。”黎晴山看过资料后，再想起丧尸王手腕处的铃兰花串，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说的是结论，不是猜测。
盛缃叶微微一顿，如此说来，她倒是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