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被称为“幻影”的钱神父有所反应，李珊珊直接跳了起来：“什么鬼？难道他不是牧师么？”
“对啊！我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不正是你追踪了多年的牧师......”
从废墟中拾起那张模糊的照片，李维轻轻一笑。
这张照片确实是他早先在调查中偷拍的牧师......
“当这张照片出现在保险柜里时......就说明我这么多年的调查，成了一个笑话......”
对抗着拉扯感的李维翻开脚下的文件夹，跳跃的、前言不搭后语的文字展开.......
“这些杂物与资料，恐怕是具象化的记忆吧.......”
他随便扫了几眼，字迹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不断扭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逃跑消失一般。
李维见状赶忙拿起了写有“阿吞计划”的资料夹.......
[......3号情绪稳定性崩坏，为避免引起清洁工注意，观察员自主进行销毁。
在x（被划去，下同）党干预下，第六次实验失败，试验品情绪失控，观察员未及时撤回........]
[2号实验体丧失了自主情绪能力，但在强刺激下展现出了超常能体量.......]
[6号实验体屡次触犯基地规则，反抗意识强烈，建议进行前额叶切除手术.......]
[今天我将在备用基地执行第七次实验，赞助商x的代表前来参观，我要好好准备，让方老板.......]
李维快速阅读着纸张上的内容，这是他从未了解过的珍贵情报。
打破的保险柜里承载的记忆，绝不是他李维的记忆！
“一张由我拍摄，从未示人的照片，为何会出现在他人的记忆之中呢？”
很简单，这就说明记忆的主人知晓这张照片存在，甚至，对方对李维追查照片上人物的“设计”非常得意。
毕竟“保险箱”空间有限，那些印象不够深刻的垃圾记忆可塞不进来啊！
在想通一切之后，李维也就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明明知晓“牧师”长相，却始终查无此人的原因.......
他偷拍的“牧师”，是真牧师设下的陷阱！
“所以......你只是被摆到台前的一个替身，一个陷阱，一个我对牧师的印象投影罢了！”
当他明白一切之后，对“无敌”牧师的影响自然从神父身上消散，他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名普通人。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方世界是你的梦境？”矮个子神父脸上突然绽放出莫名的赞许笑容。
“是也不是.......‘行踪诡异’的牧师，河洛、白大褂医生、各种规则......这些都是在影射那段被我埋藏的记忆，可见我确实是这次里世界的‘梦主’.......”
“咣当——”李珊珊终于撬开了那透明的保险柜，小姑娘整个人直接钻了进去，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水晶装置。
[一定是x党余孽在主上面前置喙，伟大计划被叫停，我等被迫加入“时空门计划”.......
到底是有有官方撑腰，资金和规模与我们都不在一个级别之上.......]
官方？李维目光晃动，不确定这是不是又一个由牧师留下的陷阱。
[我打算秘密留下两名实验体，等到x党没落，可以重启阿吞.......重启人造神明的伟大工程！]
[该死的！回收程序由x党执行，他们将对剩余试验品进行统一销毁，必须想个办法引起注意.......让试验品得以保留下去！]
[方老板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话语丝毫没干扰李维阅读资料的速度，放下《阿吞计划》，他飞速打开了《圣教联络名单》：
“说不是，是因为梦中出现许多我未曾了解的事物——比如2000年这个时间点，比如和第二场游戏息息相关的普通人，比如非洲料理，比如莫名其妙的金属傀儡，比如我找到的女性日记.......”
李珊珊动作随之一顿.......
“再比如，这段我未曾调查过的资料报告......所以，里世界不是单人梦境，而是由玩家们潜意识投影组成的‘集体梦境’！”
“或者说，是主办方用玩家San值跌落后影射的记忆碎片，组成的‘真实想法合集’！只是因为最先进入里世界的玩家是我，所以投影主体上与我有关。”
他刻意停了停，代表着通关进度的金色长条位于70%的位置，线索搜集进度也依旧是“6\/7”。
任务没有完成......
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李维长吁一口郁气。
结合保险柜里的资料，阿吞计划，应该就是自己悲惨遭遇的由头。
“死而复生”的经历，和这个神秘计划是否有关呢？
“啪啪啪！”掌声响起。
“明明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而已......居然能参破里世界的真相，有如此本事，让你读取一下这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倒也算是合理的奖励。”
望着从首饰盒中取出宝石项链的李维，钱神父猥琐且充满挑衅地问道：“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解释一下和这首饰有关的记忆？”
“你拿着的项链.......确实是你母亲的遗物！”
“嘭——”
昂贵首饰盒像是炮弹一样踢飞至钱神父面前，被游荡于空气之中的雾气挡住。
李维头也没抬，完全看不出被激怒的样子，他只是歪着，眉头紧锁着疑问道：“所以......给了我这么多提示，甚至刻意引我来到藏在里世界的记忆空间中，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主持人？”
不知不觉缭绕在二人身旁的白色迷雾将空间彻底凝结，再回首时，可以看到李珊珊像是木偶一样定在了雾气之外。
“钱神父”的身体不断舒展着，白色面具挡住了那张猥琐的脸庞，黑风衣代替了发光的白袍：“哦吼，你果然收到了我的暗示~”
“钱神父”言语中刻意强调了里世界内的诸多异常——比如矛盾的时间点，李维闻所未闻的食物，保险柜中的照片和“实验体”的用词。
加上那明显的注视感，李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正被一只高维生物尽收眼底。
起先他以为是对交易不死心的奈亚，但在和“钱神父”交手过程中，李维从对方的威压之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正是在一阶段游戏中，主持人曾带给他的威压气息。
瞥了一眼定格成“照片”的李珊珊，后者不知何时已经被主持人隔绝在了结界之外。
“放心吧，小姑娘听不到咱们的交流，当然了，说不定在另一个空间，她正在和我愉快地pY交易呢！”
“看你一脸好奇的样子，有什么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