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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中一向冷寂,宫里没有皇嗣,皇后被打入了冷宫,连最受宠的李洛娘也被陛下斥责了,其他的妃子就越发的谨言慎行。从偏殿出来,萧霆没有回正殿,反而去了观星台。

漫天的繁星铺陈开来,天空如同镶嵌着宝石的幕布一般。以前行军打仗,他见过无数这样的星空,可是那时身边有战友,有知己,还有她。如今,他手握大齐广阔的疆土,她死了,席公明也死了,他身边空荡荡的。

“陛下!”黑暗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跪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萧霆依旧抬头看着广袤的星空。

“岭南有消息传回来。”暗卫呈上一个小拇指粗的信筒,这信是用信鸽传回来的。

言福公公上前接过信筒,旁边伺候的小黄门立刻掌灯。

萧霆打开信,一目十行,突然双目一沉,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泛白。他派去的暗卫几乎是寻着席公明的踪迹转了一圈,后来转至鸡鸣山,发现鸡鸣山之前发生过疫症,但是被一个女大夫治好了,女大夫给了席公明一幅画,当时院中很多人都看见了,而那个女大夫就是王家女郎,国医的女徒弟,王婉。

那个王家女郎表面谦恭有礼,实则如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她说的那些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竟然毫不在意,她是大夫,身体里流着的血却有毒,倘若这件事情传出去,就算她有女神医的名头又如何,这世间,人心最是不可测。

漱玉娘子的性子温柔如水,说话永远轻声细语,就算有脾气也只是不做声罢了,哪里会如王家女郎一样说那么多。他看王家女郎不顺眼,自然不愿意相信那幅画和药匣子是她给席公明的,但是暗卫查的消息断然不会有错,毕竟王家女郎的确那段日子的确是在岭南。

不过,要说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漱玉娘子毫不犹豫地自戕就像是在他们五万人心中插了一根针一样,不致命,但是动一下就疼。别看她性子温顺,其实脾气大着呢。

萧霆把手上的的信纸丢入了灯笼里,抬头仰望星空,这世间哪里会有人死复生,更何况是复生到别人身上,恐怕是有什么因缘际会是他不知道的,既然不知晓内情,那就去问问,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信中还说了另外一件事,鸡鸣山晴空暴雷,山体震裂,宛若地动,死伤无数。此时席幕正带兵驰援北方,左懋留守南诏,恐怕无法顾及鸡鸣山的雷暴,但是现在军费紧张,让户部拿出银子赈灾,简直是在割鲁岙的肉。但是又不能不赈灾,只能等到岭南那边的折子上来之后再行安排。

......

孙氏医馆不仅名动京都,连别的州郡都得了消息,每日天不亮,医馆门口就排满了患者,因为人数太多了,西市衙门不得不早早就派衙役过来维持秩序。

如今长青也已经开诊了,谢衡身上毕竟有官职,也不能总呆在医馆,在的时候就指点指点他,这段日子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谢韫现在不允许患者们挑大夫,都是先按照病症的轻重缓急安排大夫,否则有的人头疼脑热也要找女神医,漱玉一天连口水都喝不上。

里里外外都是患者,谢韫穿梭其中连脚都下不了。谢氏和大丫也忙着端茶倒水,一屋子人忙得像陀螺一般,到了吃午食时,谢韫手脚发软地把歇业的牌子挂了出去,劝剩下的患者先去吃饭。

忙了一上午,漱玉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一眼谢韫:“今天下午我们要去杨家呀,干脆闭门算了!”

长青刚刚开诊,正是劲头十足的时候,听说要歇业,便有些不满了:“没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大不了疑难杂症的患者,让他择日再来!”

谢韫趴在桌子上随意对付了几口,又重新恢复了活力:“没事,今日我爹爹无事,我差人给他送个信,让他来坐镇!”

漱玉忍俊不禁:“这哪里是孙氏医馆,都成了谢氏医馆了。师兄啊,你赶快支棱起来啊。”

长青深感自己能力不足,这才需要谢家的人坐镇,感叹道:“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就不必每日操心这些了。”

他说的大师兄就是孙正瑞。

既然医馆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漱玉就和谢韫赁了一辆马车往杨府而去。天气炎热,坐在车里好歹凉快一些,两人就说起了杨家三少奶奶。

“杨家三少奶奶也是爽快人,我的帖子送过去没多久就有了回音,我就说她人不错吧,你肯定喜欢。”谢韫一边说话,一边清点要送给杨家三少奶奶的礼盒:“要我说,卢娘子嫁给杨三郎真是一朵野花插在牛粪上。”

漱玉对杨三郎并不了解,但是当初杨家因为王家落魄而退亲,显然也是无情无义之辈,后来竟然还买凶伤人,可见家风也不端正,可是杨三郎竟然和徐浥青是好友,她有些不解:“杨三郎和徐浥青是同窗好友,徐浥青品行端正,有君子之风,两人能成为好友,应该是志同道合,只是不知徐浥青为何要同他交好。”

“扑哧!”谢韫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不知道吧,去年腊月里,徐浥青和杨三郎在酒楼里打了一架,两人早就割袍断义了。”

“啊?出了何事?”

“徐家被夺了爵位,徐浥青秋闱也落榜了,独自一人去酒馆喝酒,却遇到杨三郎和一群酒囊饭袋说徐家的坏话,还一脸幸灾乐祸。他攀上了卢氏,自然是水涨船高,便不把徐浥青放在眼里,还说徐家嚣张跋扈是咎由自取。”谢韫讥讽地摇了摇头:“世人都说女人是长舌妇,我倒觉得杨三郎那些人更是可恶。”

漱玉点了点头,见她一脸怒容:“待会毕竟是要去杨府,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

“知道的,你放心。”谢韫是世家女,这些场面功夫肯定会做的。

不一会,马车就到了杨府门口,只是朗朗白日,杨府却关门闭户的。

谢韫跳下马车去敲门,门开了,露出仆人那张谨慎的脸:“你们找谁?”

谢韫递上卢娘子的回帖:“我们来拜访三少奶奶!”

那仆人看也不看她手中的帖子,一摆手:“不见不见!”

话音刚落,门就啪得一声被关上了,谢韫和漱玉俱是一头雾水。

“这帖子的确是卢娘子的回帖的,约好了是今天下午的日子啊。”谢韫反复看了看帖子,心中烦闷:“难不成白跑一趟!”

“没事,我们再找找其他的门路,看能不能寻到苗娘子的下落。”漱玉安抚道:“反正已经出来了,我们去东市逛一逛,你看上什么阿姊给你买。”

谢韫立刻欢呼雀跃:“真的给我买吗?什么都可以吗?”

漱玉扯下钱袋子丢给她:“是,给你买,什么都可以买!”

“阿姊,你最好了,比我娘还大方。”

“行,这话你可记住了,下次我就告诉婶婶。”

“不不不,阿姊,你可饶了我吧!”

两人打打闹闹上了马车,漱玉跟车夫说:“劳驾去东市!”

“好嘞!”

马车刚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拦住了去路。

谢韫撩开窗牖莲子朝拦车的人瞧过去,只见一个丫鬟穿着鸦青色的衣裳,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血痕,双眼通红,手上拿着一把菜刀:“芜菁,你这是干什么?”

芜菁是卢娘子的贴身丫鬟,看到谢韫,她扑通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女公子,你救救我们小姐吧,她不行了。”

谢韫神色一凛,起身跳下了马车:“出了什么事?”

芜菁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是尽量止住哭声:“我家小姐已经生了一日一夜了,产婆说胎儿太大,只能保一个。杨家那群畜生说要把我家小姐的独自剖开,要保小!”

谢韫已经气得脸色发红了,扯起芜菁就要往杨府闯:“走,我们进去。”

漱玉也下了马车,给了车夫一张银票:“劳驾您去卢府报个信,就说杨家三少奶奶要生了,请卢家派人过来坐镇!”

那车夫刚也听了一耳朵,接了银票:“好,我一定把话带到!”

芜菁是拿着菜刀从偏门闯出来的,虽然是杨府的仆人,但是那些仆人也不愿意为了差事就丢了性命,当芜菁一刀一刀砍断门闩时,守门的婆子早就跑了。三个人就从小门往后院而去。

芜菁脚步很快,谢韫和漱玉几乎是跟着她往后院跑,远远地就听到女子的骂声:“你们杨家就是一群畜生,放开我,放开我,芜菁,你个小妮子,怎么还不回来。你们这些畜生,不许动我们小姐,畜生,畜生!”

“不好!”芜菁跑得更快了:“鸢尾被抓了!”

三个人冲进院子里,已经已经乱成了一团,鸢尾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压着,产婆已经进了内室。

芜菁挥舞着菜刀就要往里冲,杨三郎拦在门口一脚踢在了芜菁的心窝。

芜菁倒地,疼得站不起来,却还是紧紧地捏着那把菜刀,漱玉上去去扶她。

杨三郎黑着一张脸:“今日谁要闯产房,只有死路一条!”

谢韫冲上前与他理论:“卢娘子嫁给你就已经是下嫁了,你竟然保小,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掉了。”

杨三郎长得倒算端正,但是眉眼猥琐,看到谢韫时双眼一眯:“你是哪家的女郎?”

“我祖父是太医院院判谢宗祛。”谢韫想用家世喝退杨三郎。

杨三郎却笑着走下了台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谢家啊,不错啊。卢娘子估计活不成了,看你长得不错,给我做个填房如何?”

谢韫挥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一把被他抓住了手。

杨三郎摩挲着她的手指:“这小手长得甚得我心啊。”

此时,漱玉一把拿过芜菁手上的菜刀,手起刀落,杨三郎的手齐腕而断,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