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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宴是腊月十五日开始,持续七日。只怕等不到云雀赶到,到时候只能先把大丫留在昌伯处。漱玉抽空上街给大丫买了好些衣裳和小玩意,两个人整日待在一起,关系更亲密了。

现在离沧澜宴还有些日子,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不好,大丫年纪小,又遭遇变故,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整日谨小慎微、惊慌不安,见她这个模样,漱玉心有不忍,只能去找苏瑾:“邕州有什么地方是可以游玩的吗?”

苏瑾埋头沉思了一会才说:“西郊二十里处有一座山叫罗山,这时节,罗山上的梅花应该开得正好。”

邕州虽地处南方,腊月里也冷得很。

漱玉给大丫穿了一件粉色的夹袄,下面是墨色的裙子,给她梳了双髻,拉着她的手说:“阿姊带你去罗山赏梅花,可好?”

大丫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听说能出去玩,脸上也有了笑意,她摸了摸身上的衣裳:“这料子太金贵了,爬山的话容易坏了,我去换一身。”

“没事,坏了阿姊再给你买。”漱玉摸了摸她的脸颊,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既然决定要出去玩,自然都要去,苏瑾去车马航赁了一辆马车,昌伯准备了两个箱笼,装了不少吃食,连炉子炭火都准备了。

郭檠单独骑了一匹马跟在马车后面,苏瑾在车里掀开帘子瞪了他一眼,缩回车里跟漱玉抱怨:“不是把事情都讲清楚了吗?他还是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秦艽,你自己说说,我也不是故意要隐瞒的是吧,明明是你逼迫我的,现在搞得我像是居心叵测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苏瑾是十几年的那个小男孩的原因,漱玉不知不觉对他放下了戒备,见他怒不可遏的模样,竟然还有些好笑,她抱着大丫一边笑一边说:“大丫,你看,苏瑾阿兄是不是像个稚童一般?”

大丫窝在漱玉的怀里腼腆地笑。

苏瑾更加生气了,哼一声就坐到一旁去了。

漱玉倒不在意,抱着大丫靠在窗牖边看外面的景色。今日艳阳高照,出城的车马都多,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被这样的氛围影响,众人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罗山在邕州城郊二十里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等他们到罗山脚下时,那片空地上已经停了好些马车牛车驴车了。

游人如织,山上的路上挤了好些小商贩,卖点心、糖人、糖葫芦、热汤水的......应有尽有,竟热闹得如集市一般。

郭檠力气大,一人就能拎两个箱笼,昌伯不好意思,赶紧抢了一个拎起来。上山的路很拥挤,几个人边走边逛,又买了不少吃食玩意,这次苏瑾倒是自觉得很,拎了不少东西,他个子高,看着人头攒动的山道,眉头紧皱:“这么多人,到底是赏梅还是赏人啊,梅花估计都没有人多。”

昌伯在一旁说:“前些日子城中有贼寇攻城,大家躲在家中惶惶不安多日,终于席大人剿灭了贼寇,众人才有了兴致出城游玩。”

苏瑾听了之后直摇头,正要说话,突然从旁边出现一枝梅花,他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抽出佩剑。

只见一位穿红着绿的女郎泫泪欲泣:“我只是觉得公子颜色出众,赠你一枝梅花聊表心意,没想到公子如此失礼。”

苏瑾才不耐烦应付这些莺莺燕燕,没有伸手去接,冲那女郎翻了一个白眼就往前走了,赶紧去追漱玉他们。

漱玉一直牵着大丫的手,两个人兴致都不错,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

郭檠一直在旁边照应他们,终于苏瑾追上了他们,他有心和郭檠冰释前嫌,便挤到他的身边:“你跟我说说你妹妹有什么特征,才刚出生的奶娃娃都长得差不多,如今也该是二十八九的年纪了,站在你面前你认得出?”

郭檠看了他一眼:“我可以认出。”

见他不肯告诉自己,苏瑾自讨没趣,冷哼一声。

一行人玩玩乐乐上了山,到了山上才发现什么叫寸步难移。梅花林里全部是人,开得正艳的梅花被摧残得乱七八糟,地上满是花瓣,梅花都被人折成光杆了,还有不少人爬到树上,把树一通乱摇,女郎们站在花雨中,由画师在一旁作画。

整个罗山热闹得乱糟糟,对于苏瑾这种喜欢高雅清净的人简直是折磨:“哎呀,这地真待不下去了,要不要再往山上走一走?”

出来散心而已,赏梅倒是其次,况且这梅林也的确没有可赏之处,漱玉看了一圈点头道:“那就继续往山上去吧。”

冬日里夜长昼短,这个时辰还能在山上呆个把时辰,吃点东西喝点茶,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梅林里的人多得乱糟糟的,再往山上走虽然也有些人,但是稀稀拉拉的游人,耳朵一下子就清净了。

几个人走了一会,漱玉突然发现大丫一直回头看。

“大丫,怎么了?”她止住脚步问。

“阿姊,那里有一个人。”大丫指着一堆乱草中间,冬日的罗山,枯草和绿草交错,隐在那堆乱草中间的是一个棕色的身影。

大丫这么一说,大家看得后背一凉,还是郭檠胆子大,他放下手中的箱笼,抽出大刀往前。

靠近的时候,郭檠用到挑开周围的乱草,动静这么大,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反应,只怕是个死人。

漱玉抱紧大丫。

郭檠手起刀落,把盖在那个人身上的乱草全部挑去,直接一个人趴在地上,身上胡乱套着一件棕色的长衫,里面白色的亵衣和亵裤都露了出来,亵裤赏鲜血淋淋。他赶紧蹲下身去探那人鼻息,半晌才回头看向漱玉:“女公子,还有气。”

漱玉赶紧把大丫留在原地,自己快走几步上前,只见那人脸上被泥土血迹覆盖,她替他把脉,脉象赢弱虚浮,只怕是有重伤在身:“苏瑾,先报官吧。”

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身上说不定有人命官司,贸然插手说不定被殃及,还不如报官呢。

昌伯赶紧放下箱笼:“山脚下有巡逻的差役,我去。”

“秦艽......”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漱玉后背一凉,秦艽是她的字,只有熟人才会以字相称,她赶紧一扬手,制止了昌伯:“先等等!”

昌伯不明所以,也就止住了脚步。

漱玉拿帕子擦了擦那个人的脸,半晌,她睁大了眼睛,竟然是鹤拓王蒙夜酆,他怎么在这里?还变成了这个模样?

苏瑾也认出来了,一脸骇然:“他这个样子,宫里那个人又要发疯了,要不,不管他,让他死了算了,我们就当没有见过他。”

漱玉瞪了他一眼,先给蒙夜酆塞了一粒药,然后跟他说:“能不能把马车弄到山上来?”

“现在肯定不行,要晚一点山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能山上,你没看那山道上都是人,人都走不动,马车哪里行。”

漱玉四周观察了一下,指了指一棵大榕树:“昌伯,你把带来的毛毡铺在树下。郭檠、郭檠,我们把人抬过去。”

蒙夜酆人高马大的,现在伤得不省人事,三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他挪了一个地方。

昌伯赶紧煮了热水,漱玉替他检查伤口。重伤在腿部,双腿受伤,几可见骨,血肉模糊,已有腐肉。

漱玉没有动刀,只是给他包扎,今日出门游玩,并未带什么药材,只有随身带的几样药丸,给他吃了一粒,暂时能保住性命,等天黑回城了才能好好治疗。

大丫年纪小,已经被吓到了,漱玉把她抱入怀中:“大丫不要怕,他是阿姊的朋友,现在受伤了,阿姊可以治好他的,就像当初阿姊治好大丫一样。”

她这样一说大丫就不怕了,当初山洪时,村里可是死了不少人,各种惨状都有。

昌伯已经下山了,漱玉叮嘱他不要报官,他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敢停歇。漱玉待着也没事,就在山上寻摸了一些草药,待会用得着。

等到天已经完全黑了,昌伯终于赶着马车上山了,大家把蒙夜酆搬进马车。

苏瑾一脸愁苦:“怎么办?这样入城吗?那城门官一下子就发现了。”

漱玉眉头微蹙:“先不进城,就在附近寻个农户借宿。”

昌伯对这一带很熟,下了罗山一路往西,那里有一个村子,十来户人家,家家都闭门歇息了。

一行人只能往有灯火的人家去,昌伯敲开了一扇门,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

“老汉,我家主子今日在罗山游玩受了伤,想在此处借住,劳烦行个方便。”昌伯递出一个钱袋子。

那老汉却惊恐地摆了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差役们可是来告知过,席大人剿灭了贼寇,但是还是有少许贼寇流窜,不许我们留宿陌生人,否则罪同从犯。”

漱玉心里咯噔一下,这邕州城更进不了了。昌伯铩羽而归,连农户家里都不能借宿,更何况眼多目杂的客栈酒楼。这个蒙夜酆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苏瑾往远处瞧了瞧,此处离沧澜山庄很近,可是连昌伯都找不到沧澜山庄的门。

这时,一声鹰啸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