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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暖冬宴上那么明媚有活力的女郎瘦得只剩下一堆骨架,因为她一直昏睡不醒,汤药喂得艰难且少,家里人也只能看着她越来越瘦。

漱玉上前替她诊脉,又看了她的后脑勺,淤血确实已经散去了,但是人却没有醒。

摸了摸她的手,瘦得就像小孩子的手。

谢衡紧张地立在一旁,观察她的脸色,只见她摸摸谢韫的手,又摸摸她的脚,心中便有些焦急:“到底是什么问题?”

漱玉一直盯着谢韫的脚,突然说:“拿一支羽毛笔来。”

时下从外邦传过来一种羽毛笔,用鸟类的羽毛制成各种羽毛,羽毛颜色靓丽,所以被很多女郎喜欢。

羽毛笔被拿过来,竟然是一只金灿灿的羽毛,漱玉用羽毛在谢韫的脚心扫了扫,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眉头紧皱。

突然一声鹰啸传来,只见一个金色的影子如利剑一般冲了进来,盘旋在上空,最后落在谢韫的身上,幸好她身覆锦被,否则要被金翅的爪子抓伤了。

屋里的人吓了一跳,又不敢妄动!

漱玉之前把金雕留在了院子里,没想到它突然飞了进来。

“金翅,出去!”漱玉冷着脸。

金翅在谢韫身上踩来踩去,委屈地看着她手上的羽毛,想靠近她,又不敢靠近,只能走来走去,呜呜咽咽的。

谢衡脸色都白了,生怕这只金雕伤了妹妹。

漱玉也有些生气了,就要去抓它。

或许之前因为被她抓起来丢在地上有了阴影,又害怕上了她,所以只能躲避,床榻逼仄,它又一直盯着那只金灿灿的羽毛,顿时雕叫人喊的。

谢衡后悔了,他后悔请了王家女郎来给韫儿诊脉,扰了妹妹的清净。

他是男子,不能上妹妹的床榻,只能看见王家女郎和女婢们在床榻上捉那只雕,自己在旁边急得不行。

金雕被几个人追得没有退路,又不敢攻击人,最后竟然用喙叼起了锦被,钻了进去。

漱玉被气得脸色发白,跪坐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就知道这只金雕之前是在卖乖,没想到如此乖张。

又担心它伤了谢韫,她只能看向谢衡:“谢公子,我要掀被子了,还请公子避一避。”

就算是亲兄妹,也是要避嫌的。

谢衡后悔不迭,气得浑身发颤,也只能退出内室,却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

漱玉看着那个鼓包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搂住鼓包,然后连鼓包带被子一起扔到地上,手上的那根羽毛笔也随着一起被扔了。

谢衡穿着亵衣的身体出现在她眼前,真的太瘦了。

金翅倒是聪明得很,钻出被子叼着那支羽毛笔就冲了出去。

漱玉这才明白,原来它是要那支羽毛笔,顿时哭笑不得。

“小姐!”这时女婢突然惊呼一声。

漱玉心中一颤,赶紧看过去。

就是外面的谢衡也直接冲了进来,金雕异常凶猛,只怕会伤了韫儿。

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谢韫躺在床上,身上的亵衣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还被拉了丝,胳膊和腿上有点点红痕。

都是金翅搞得鬼,但是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些。

因为谢韫正睁开了眼睛,笑着看向他们。

谢衡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韫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谢韫醒了,谢府上上下下都过来瞧她,一大家子把小小的卧房挤得满满当当的。

漱玉退了出来,在院子里找金翅,见它躲在花圃旁用喙叼着那支羽毛笔就往自己的尾巴上插,似乎认定了那是它的羽毛。

难怪看到金色的羽毛那么激动。

看到漱玉过来了,它叼着羽毛身子一缩,就要往花圃里钻。

漱玉却摸了摸它的脑袋:“虽然阴差阳错,还是要感谢你叫醒了谢姑娘。”

感觉到它的善意,金翅也不躲了,竟然把羽毛笔送到漱玉的手中。

漱玉蹲在她身边,接过笔笑着说:“真的送给我呀?”

金翅竟然点了点头。

她笑着把羽毛从笔上抽了出来,插进它的羽毛里:“哎呀,真的很好看啊!”

金翅快活地原地转了转,最后一振翅飞了起来。原来凶狠无比的金雕也臭美啊。

谢家都是太医,只要谢韫醒了,这里就没她什么事了,见他们一家人又哭又笑的,她跟婢女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

这时谢衡冲了出来,他双眼通红,显然是哭得狠了:“我父亲和祖母想见见你!”

谢韫刚醒,家里的长辈挨个给她诊脉,确定她无事后才都退出来让她休息。

除了哪拍她的饮食,就是让仆人去许府传个信,让她家女郎不要再来了。

说起许家,谢老太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刚好许家那妮子今日不在,韫儿就醒了,我看,那妮子就是个扫把星,以后都离他远点。”

谢大人哭笑不得:“韫儿能醒,还是要多亏国医的高徒。”

谢老太太这才脸色好些:“我看国医的高徒是个有福气的,正好衡儿还未说亲,我看他们年纪相当,也精于医术,一看就是我们谢家的人,你赶紧去提亲。”

谢大人被老太太的脑回路整得反应不过来:“娘,衡儿在医术一道恐怕不及她万分之一,这亲事只怕是我们高攀了。”

谢老太太也十分赞成,就是谢夫人也非常喜欢:“我看王家女郎性子沉稳,成亲之后正好能压一压衡儿的性子,我也觉得这门亲事好极了。”

此时,谢衡正领着漱玉刚走到门口,屋里的谈话尽数入耳,他不禁双耳通红,都不敢看漱玉。

害怕长辈们说出其他让人尴尬的事情,他赶紧率先掀开了帘子:“祖母!”

见谢衡领着漱玉走了进来,谢夫人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漱玉先行了礼。

老太太拍了拍自己身侧:“来,多水灵的女郎啊,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坐一坐!听说你字秦艽,那老婆子就喊你字了,亲切。”

盛情难却,漱玉陪老太太坐下了:“您随意!”

一屋子人都盯着她瞧,是越瞧越满意。

半天,老太太才说,似有些不悦地看着谢大人:“你父亲今日回不回,难不成抽空回来吃个饭都不行?”

谢大人明白母亲这是要留王家女郎吃饭了,想让父亲回来瞧一瞧未来的孙媳妇,他躬身说:“长公主近日身子不适,身边离不了人。”

老太太瘪了瘪嘴,什么也没说,那是长公主,就算是私底下的唠叨也是大不敬,携起漱玉的手,面色和善:“多亏了你,韫儿才醒,你且留下来用午食,也能多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话音落,屋外响起一声鹰啸,就见金翅直接从窗牖俯冲进来,径直朝着花瓶里放着的孔雀羽毛飞去。

漱玉心中一惊,就要阻拦。

可是金翅速度极快,叼起孔雀羽毛,直接停在了房梁上,然后用一根又一根的孔雀羽毛装点自己的毛发。

漱玉羞赧得脸都红了。

谢老太太看到金翅倒是欢喜,她也听谢衡说起刚刚的事情了,就越发喜欢这只金雕,仰头看着它:“还真是一只爱俏的金雕啊,老大媳妇,你让人去库房里把那件羽衣彩衣取来。”

羽衣彩衣送用各种鸟类的羽毛制成,五彩斑斓,流光溢彩。

漱玉本要阻止,可是谢夫人已经吩咐婢女去取了。

果然,一看到羽衣彩衣,金翅就犹如发狂一般,又是飞又是叫,吵吵闹闹的。

谢老太太竟然不嫌吵,笑着说:“这金雕看着凶猛异常,没想到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金翅叼着羽衣彩衣去了廊庑,欢喜得不行。

谢夫人拿出一个匣子递给漱玉:“韫儿能醒,我们感激不尽,这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很衬你。”

“愧不敢受!”谢韫应该是已经痊愈了,只是因为昏睡太久成了习惯,需要一个外部的刺激就能醒来:“女公子的淤血已经散了,近日就应该能醒来,被我碰巧了!”

谢夫人把匣子塞到她的怀里:“话不是这样说的,谁知道倘若今日你不来,韫儿说不定不能醒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们谢家的恩人。”

谢老太太突然拉着漱玉瞧了瞧,似在思索,片刻后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谢夫人:“你看,秦艽这眉眼是不是就像我们谢家人。”

谢夫人这才又认真瞧了瞧,之前还没注意,这一瞧,竟然瞧出些眉目来,手指虚空中冲着她的眉毛和眼睛描了描:“哎呀,这长眉毛,长眼睛,可不就像我们谢家人吗?”

谢家人是出了名的长眉入鬓,谢家人也以此为豪。

谢夫人这么一说,大家齐齐看去,谢大人眯着眼睛,虚空中用手遮挡漱玉的鼻梁之下,又看了看谢衡,竟然欢喜地跳了起来:“哎呀,娘,夫人,你们瞧,秦艽上半张脸是不是和衡儿一模一样。”

见一家人兴奋异常,漱玉也瞧了瞧谢家人,觉得他们的确和母亲谢氏有些相像,又都姓谢,便说道:“我母亲是金陵谢家的女儿。”

说起这个,谢家人俱是变色。

金陵谢家是嫡支,而京都谢家是庶出,百年前天下大乱,大家族人多孩子多,在乱世就成了累赘,庶出被赶出了金陵,庶出的老爷以医术傍身,后辈们也都从医,家中子弟,但凡有出息的也都进了太医院,或者在外开馆行医。

百年间,金陵谢家与京都谢家没有任何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