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唐筱凌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拉住她的衣服,给她穿上。
不过那一瞬间展露在众人眼前的画面,已经留在了他们的脑海里,很多妇人连忙捂住小孩的眼睛,自己也不忍的别过头。
“只是作证而已,不用这么拼吧?没必要。”
玥儿看着给自己穿好衣服的唐筱凌,听着她压低的声音,狰狞的脸上浮上一抹笑容。
“谢谢你,没事的。”
说完,便缓缓朝李城主跪了下去。
“大人,刚才唐掌柜状告的第一条我来作证,那药粉是李凤娘给我的,让我用来诬陷花容坊,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并许诺我,她会捧我做花魁。”
“只是后来被唐掌柜识破了,这个药又让我毁了脸,我为了能及时得到医治,便说都是我的主意,想求李凤娘给我解药或者请大夫。”
“可是,她却在回到万花阁后,恼羞成怒,将我的脸划成这样,然后戴了面具,直接送到暗房。”
“她说,既然毁了容就变成废物了,最后再废物利用一下,还能赚点银子,也别浪费了她这么长时间的栽培。”
一旁的李凤娘捂着脸,嗡嗡作响的耳朵终于缓了过来,听到她的话,连忙朝她喊道:“乖女儿,你是不是被姓唐的威胁了,是她要你这么说的对不对?你别被她骗了。”
“她就是想利用你来搞垮万花阁,搞垮我们的家,你想想,万花阁要是没了,你能去哪儿?咱们这辈子都只能是花楼里的人,别相信姓唐的,她们就算改了行,也逃脱不了花楼女的事实。”
“不信你问问门口那些人,他们明面上图新鲜占便宜都去买口红,但背地里,他们不还是一口一个花楼女的叫着花容坊那些人吗?”
“还说姓唐的是王玉兰的私生女呢,哈哈……”
“胡说八道!”
王妈妈听的怒气横生,要不是唐筱凌拦着,她真想踹李凤娘几脚,顺便再骂门外那些人几句。
“冷静。”
唐筱凌低声说道,接着眸光缓缓扫过门外的那些人,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什么。
啪!
“肃静!”
李茂成放下手中的惊堂木,冷冷的看了眼李凤娘,然后对玥儿说道:“暗房是什么地方?”
玥儿愤恨的看了眼李凤娘,沉声开口。
“是李凤娘最赚钱的地方,也是所有人都最害怕最恐惧的地方,我这身伤都是在那里得的。”
“暗房里接待的都是一些隐藏身份的特殊客人,李凤娘为了赚更多的银子,设立了这么个地方,只对能出得起价的人开放。”
“有的时候舍不得万花阁的姑娘,还会让人从外面骗姑娘进来,并且专挑面生的,看着不是扬城人下手,这样被那些人弄死之后也不会出什么事。”
“她以为做的很隐秘,可是时间久了,楼里的人其实多多少少都知道些,但都不敢说什么,毕竟我们都怕被她送进暗房。”
唐筱凌也适时开口,“这也是我今天要控告李凤娘的另外两条罪状,绑架无辜,草菅人命。”
“冤枉啊!这都是你们瞎编的,玥儿你个贱丫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她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污蔑我。”
“大人,我们万花阁开门做生意,什么客人都会有,有时候会有一些特殊要求也很正常嘛,我可没做她们口中的那些事,这都是她们瞎说的。”
李凤娘此时恨极了她们,不过她也没那么怕,毕竟这些事她从来不留证据,即便是那些客人她也从不过问太多,只要给得起银子就行。
即便是去万花阁调查她也不担心,暗房里不过是布置的不同了些,又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是万花阁所有人都说她做了又怎样?
只要她们没证据,她就还会是万花阁的老鸨。
王妈妈看着她那副死不认账的嘴脸,恨的牙痒痒,为那些个被李凤娘从当初的百花楼挖走的姑娘感到悲哀。
她的印象里,那些个姑娘到了万花阁没多久就相继得病死了,那时候李凤娘还放出消息来,说是她们百花楼的姑娘都不干净,让她们一下子没了好多客人。
现在想来,可能那些姑娘都是被送进暗房弄死的。
真是丧尽天良!
其实唐筱凌也没想到本是想来添把火,却能发现这么多东西,她不明白,李凤娘怎么敢做这些的?她不怕事迹败露后的结果吗?
即便他们现在手里没什么切实证据又怎样?万花阁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李城主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肯定会深入调查。
或许……
唐筱凌眸光微深,对李茂成说道:“大人,这些事是否属实还请大人派人去查证,万花阁死了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可以请仵作开棺验尸,还那些人一份公道。”
“另外,李凤娘如此肆无忌惮,或许她身后还有人撑腰,大人可以顺藤摸瓜,揪出这颗祸害人的毒瘤,还扬城朗朗晴天。”
魏庄听到这话都快坐不住了,拐来拐去,这颗毒瘤不就是他吗?
可这些事他都不知道啊!
梁容之,李凤娘,你们可真是好样的!不过是开个花楼,都能搞出这么多人神共愤的事儿来,还敢在自己面前邀功请赏。
很好,非常好!
魏庄周身散发着冷气,整个公堂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让还想要狡辩的李凤娘一个哆嗦,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李茂成也快被吓死了,出了这种事,那就是他治理不力,巡察使大人不会一气之下停了他的职吧?
他连忙挽救道:“来人,带仵作去万花阁,势必仔细调查清楚,李凤娘暂且收监候审,鉴于玥儿伤重,送去医馆严加看护,唐掌柜你们就先回去等消息吧,退堂!”
“慢着!”
李茂成手中的惊堂木还未落下,便听到魏庄突然开口。
众人的视线不禁再次朝他看去。
魏庄沉着脸,只说了一句。
“我的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