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责罚没有到来。
顾然抬起他的脸,轻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主动供述罪情的原因?”
景华摇头否认了:“不,臣还有一项罪名未说。”
他拽住顾然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右手护住她的后脑,将人按倒在地上。
景华身子往前倾了倾,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近。
“臣有罪,罪在觊觎陛下,罪在日日与陛下在梦中纠缠,罪在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说完,他用手捂住顾然露出惊讶的眼眸,用亲吻夺去了她的呼吸。
当他的唇触碰到她那软绵绵的唇瓣时,一股莫名的喜悦,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就像是愿望实现的孩子,拼命地想要抓住自己喜欢的东西。
顾然被吻得气喘吁吁,胸腔内满是窒息感,景华这才放开了她,让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双颊绯红,嘴唇被吻得红肿不堪。
景华还想去舔她的唇,却被顾然用手按住脸部。
顾然感受到掌心传来黏腻的痒意,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顾然不再喘息。
她下意识就想质问:“景华!你……”
“臣求一死。”景华打断了她。
“什么?”顾然还没见过主动求死的人,一时惊讶得出声。
“臣冒犯了陛下,但臣不悔,请陛下赐我一死。”
顾然头疼了,这不在她要做的业务范围啊。
她的目的只是保全凰尊国,如今有了景华的坦白,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说明内部的威胁已经没有了。
“好了,拉我起来。”顾然戳了戳景华的胸膛。
她没有发怒,可景华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木然的将人扶了起来。
顾然整理着身上被压出的褶皱,随口问道:“景华,可曾给安南国传递过情报?”
“未曾,臣怕暴露,因此只是三年前联系过一次。”
景华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的谨慎,他不怕死却怕来自顾然的厌恶。
顾然在他僵硬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放轻松。你虽然心有龃龉,但念在你曾做了很多益于国家的事,且不曾伤害国家利益,此事就此揭过。”
不等景华面露欣喜,她又说道,“但是,你轻薄女皇这件事……”
她故意停顿了两秒,成功的看到了男人脸上的惊慌之色,才继续说道:“罚你做孤的侍从,职责就是仔细的批阅奏折。”
对他而言,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惩罚,反而是一种与她亲近的赏赐。
像被惊喜砸中了头,他强忍着不肯落下的泪水,终于浸湿脸颊。
他笑着带泪,将顾然抱起来转了两圈,“谢谢陛下,我愿意。”
顾然被吓得抱住他的脖子,闻言瞥了他一眼:“你不愿也不行,好了快松开孤,像什么样子!”
景华擦掉泪水平复了心情,再次郑重的对顾然提议:“陛下,我与安星阑早就相识,此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因此我才不得已用那种方式逼迫您改变想法,现在该如何处置他?”
顾然笑了笑,她还要靠这颗棋子搞定安南国呢。
“放心,他不敢做什么。给了你机会,自然也要给别人一次机会。”
景华现在一点逆反的心思都没有,眼前人说什么肯定都有她的道理。
“孤还有一个疑问。”顾然看向他,“当初那位城主之女,现在如何?”
景华抿了抿唇,决定实话实说:“听说在某次出游时遇上了狼群,随行人员毫发无伤,偏偏她被狼群咬得只剩碎肉。”
顾然舒服了,满意的点头:“不错。”
她能记挂此事,让景华的心更加沦陷,目光柔软地不像话。
折腾一上午,顾然肚子也饿了,便开始轰人走。
“行了,回去吧。你的事孤不会公布,每日下朝后来金跃殿即可。”
“臣一定按时到!”景华恋恋不舍的离开,走两步就回头看看。
顾然在彻底看不到身影后,在心里比了一个YES。
终于不用看烦人的奏折了!!!
*
这日后,大臣们都发现景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温和,尤其看向女皇的眼神更是腻得人发慌。
每日一下朝,也不和她们交谈国事了,而是日日停留在宫中。
官员们仿佛猜到了什么秘密,一时都缄口不言。
只有将军担忧自家的傻儿子入宫后斗不过景王和安妃这两个人精。
而金跃殿内,景华无视安星阑敌视的目光,正柔声询问顾然的意见,在奏折上批写着。
景华过来时,安星阑像个刺猬一样闹腾了很久。
直到顾然说了一句:“要不让景华仔细讲讲你们怎么认识的?”
安星阑蔫了,一点一点挪动到顾然身边:“妻主,我现在一点不好的心思都没有了。”
顾然叹了口气,掐住他的脸蛋捏了捏,“孤知道,孤是想你老实一点。”
“那……”安星阑无辜地眨眼,手指在顾然掌心打圈。
“知道了,孤今晚去。”
一旁的景华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攥着笔的手收紧,几滴墨汁不小心沾到奏折上。
顾然以为他是因为安星阑在所以分心了,因此低声在安星阑耳边说:“阿阑先回吧,孤晚上去找你。”
安星阑磨蹭了一会,看她态度坚决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景华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将分好类别的奏折一一批复。
顾然在一旁看着,偶尔回应他的一些询问。
看到景华停笔,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批好了?那走吧,陪孤吃午膳。”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景华匆忙地收拾好桌案,跟在她身后,一起到了女皇的寝宫。
顾然在吃饭方面没什么要求,每日的菜品丰盛即可。
景华也没什么口腹之欲,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吃过饭后,顾然觉得困乏,便叫景华自行离开。
待她更衣,屏退侍从后,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