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的光亮洒在男人的脸上，有种大梦初醒的朦胧感。
郑艺琳看着余言熟睡的容颜，心里一阵晃神。
这个家，除了20年前有过一个男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男人，而且还睡在这里，住在这里。
从小她就是被婆婆拉扯大的。
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婆婆需要她来照顾，任凭这个世界再美好，也不值得她一分留恋。
或许，她也可以试试新闻里...算了，等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回过神后，郑艺琳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在地铺上熟睡的余言。
“怎么了？”感觉到身边有人，余言惺忪着睡眼，睁开眼。
眼前的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黑白相间的职业装，腿上挂着黑丝，一副都市丽人的打扮。只是脸上还是丝毫没有妆容。
黑眼圈浮现在眼睛周围，上面装上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如果光从身材上打分，余言愿意给她打上满分。
但看着她那充满死亡气息的死鱼眼后，又会让人丝毫提不起兴趣。
“吃早饭。”
郑艺琳面无表情的低语一声后，转过身后又进到另一个充斥着呀呀学语的卧室里。
余言双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脸颊，随后翻身起来。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身上的疼痛已经大部分消失。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他就能完全恢复。
郑艺琳家的格局不大，属于紧凑型的三室
出门后，右手房间传来的咔擦声吸引了余言的注意，转头看去，能隐约看见郑艺琳正拿着一个尿不湿在进行处理。
门口处，能够闻到一股难闻的屎尿味儿。
或许这就是世人常说，“老人只要能够生活自理，就是对子女最好的帮助吧。”
这一刻，余言对她逐渐有些钦佩起来。
苦难的家庭。
瞧见余言诧异的眼神，郑艺琳将手上的塑料袋封死后淡淡道：“这些事情不会让你来处理的。”随后关上房门。
余言摇了摇头，去到客厅坐在桌上。
面前的菜肴很简单，两碗稀饭，两碟泡菜，稀饭里隐约能看见有一些切碎的青菜。
简单、朴素、拮据。
营养不良的原因已经找到。长期摄入这么简单的食谱，再强壮的人也会枯瘦如柴。
「框」——
郑艺琳提着垃圾袋走出来，扔到门外后，随后洗了洗手坐在余言对面。
“早餐婆婆吃的和我们不一样，中午的饭菜我已经放在厨房，这部手机你先拿着，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再过来。”
“这个口罩，出门的时候记着戴上。”
接过女人手中的老式电话和口罩，余言点了点头，看着郑艺琳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嘴角微微一动，欲言又止。
似乎感受到余言的眼光，郑艺琳先是抬起头来，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后神色平静道：“不用可怜我，生活就是这样。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我只不过是老天让我来这个世界上为你们凑数的，所以，收起你怜悯的眼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那你的使命是什么呢？”余言挑起泡菜吃了一口，其味道一言难尽。
又甜又辣，还是国内的正宗。
“使命。”郑艺琳眼神微亮，紧接着又黯淡下去，“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罢，没等余言继续开口，郑艺琳快速把饭吞下，直接出门了。
……
棒子国曾经属于霓虹国的殖民地，所以整个街道都有身处霓虹的感觉。
余言一直等到郑艺琳的婆婆熟睡后，才出门的。
街道，家家户户都是紧凑在一起，总体来说，郑艺琳的家勉强算得上大户人家。
不大不小的房子，只住了两个人，足以让周边的人羡慕。
她的父母呢？可能已经死了吧？！
余言没有问，因为他现在身上穿的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虽然有些小，但是勉强还能凑合。
在周围转了一圈后，除了满地的垃圾和秋风，没看见有几个人。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看见几个穿着像制服一样的黄毛抽着烟，漫无目的的逛着。
看见头戴鸭舌和口罩的余言，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回到家后，余言轻轻叹了口气。
出门在外，身无分文，简直惨不忍睹。连买瓶水的钱都掏不出来。
等今晚见到郑艺琳，找她要点钱。虽然有些羞耻，但也不至于像这样出门喝不起水吧。
坐在客厅里，余言打开了电视。
了解一个国家，其实最快的方法就是通过互联网，可惜他身上的是一个老人机，除了打电话和贪吃蛇，并没有什么好研究的。
“兹——兹——”
大片的雪花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上面黑白的字体不断提醒【已欠费】
看来，郑艺琳家里已经入不敷出。最基本的闭路电视都已经开始欠费。
通过网络和电视来了解这个国家已经行不通。
余言只能在客厅翻箱倒柜，寻找一切能够去看的文字。
「砰」
就在余言拿出几本看似是课本的书准备研究的时候，大门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
快速的敲门声不断响起。
是谁？
郑艺琳说她晚上才会下班，而且她身上是有钥匙的。
难道赵家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他吗？
余言眼神不禁一凝，悄悄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