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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娘子,要想活命不难,全看你怎么抉择了。”周月沉护着岁岁,将她上下都看了一遍确保没有受伤才松了一气。对比和对张鸳的态度,那是一个天差地别。

大家族里教养出来的小娘子并不愚蠢,张鸳立马就能猜到周月沉要她做什么了。她不肯答应,“林皇后生前与我姑母向来不合,我若真答应了你背叛了我姑母,那日后我张家也是完了。”

张鸳不愚蠢,这件事豁出去大不了她颜面尽失,张家要么就给她一根绳子逼她自裁,要么就是把她扔进庵堂孤独终老。可说到底也是她一个人遭罪,可如果她脑子不清真的答应了周月沉,那张家最后只可能会家破人亡!

毕竟连她自己都相信林皇后的死自家姑姑定然是撇不开关系的。

张家倒台了对她更没有好处。

温了了掐住她的下巴,“张娘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谈判的筹码吗?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能拿你如何?可你错了,我这个人行事一向只凭心意,我若是想要一个人不好过,那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张鸳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模样标致的小娘子并不好惹,她昂着头故作坚定,“你想做什么?难道要杀了我吗?”

温了了没说话,就阴沉沉的看着她。张鸳自觉自己说中了,不免得意,“殿下心中就算瞧不上我,可我也是张家的女儿,我姑姑盛宠多年,我张家在昭都也不是泛泛之辈。我在宫里失踪,我姑母断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笃定周月沉不敢对她如何,温了了的指甲在她脸上轻柔的划过,“你就没发现你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鸳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抬头去看温了了的眼睛。

陆霓裳抱臂站在一边,闻言幸灾乐祸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西楚的用蛊高手。”

一听到用蛊两个字张鸳头皮都发麻,她曾听家里的兄长提过一嘴。西楚颇为神秘,虽是小国,但境内全是深山密林,其中毒物更是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她竟然觉得全身都痒的很。

“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自己。那夜献舞你非得挑衅岁岁阿姐,我看不过去就对你下了手。你想不想知道我在你体内种了什么蛊呢?”

明明是一张天真单纯小姑娘的脸,可现在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都能咬死自己。张鸳终于体会到了害怕,她发现自己是错的。周月沉是男子,可能不屑对女人用一些阴私手段。但这俩个小娘子却不会含糊,她吓得抱紧了自己,眼泪止也止不住。

沈承出来唱白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大娘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你不能将人吓坏了呀!”

陆霓裳狠狠一脚跺上去,沈承吃痛,又不敢表现出来,老老实实的躲到一边去了。

“这蛊其实也不会要了张娘子的性命,毕竟我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它只会让张娘子全身的皮肤溃烂,然后生蛆,最后身上发出恶臭,再没有一块好肉。”

哪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听了这话都要吓的神智全无。张鸳也不例外,她跪下来求周月沉,“是臣女错了,殿下大人有大量,饶过臣女这一次吧!”

女儿家最看重的就是容貌了,一想到自己会面临那样面目全非的情形张鸳就不寒而栗。她知道周月沉真的做得出来,先前还有的底气此刻荡然无存。

温了了摇了摇发尾的铃铛,张鸳体内的蛊虫苏醒,她只感觉肌肤下宛如有小虫子钻爬,痒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挠。

她的手臂上出现了两道很深的抓痕,连血都渗出来了。就连她的脸也开始痒了,张鸳不敢挠只是捂着双颊跪在地上磕头恳求周月沉放她一命。

周月沉不为所动,她又转头去求岁岁,“宋娘娘,求求您了!刚才是我做的不对,我给您磕头认错,您让殿下放我一条生路吧!”

刚才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卑微。

岁岁侧过身不接受她的大礼,她虽然心善却也知道张鸳不是真心悔改的。她挠挠周月沉的掌心,想让他尽快收拾眼下的闹剧。

往常这个时间他们俩已经躺下了,若是睡不着还能再做些他欢喜的事情。可今夜为了张鸳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周月沉也没了耐心,“你的性命和你姑母的性命,你想选哪一个?”

张鸳蓦然屏住呼吸,陷入冗长的沉默里。

温了了可没这么多耐心,语气里充满了暴躁,“快点!”

“我选我自己!”她立即表态,“我想活!殿下,我想清楚了,求殿下饶我一命!”

等沈承把人提溜出去后岁岁才问周月沉,“殿下如何知道今夜她会来?”她人一出东宫,就被九酝拦住了。而后又带她从侧门去了寝殿内的一处暗室,周月沉就在那儿等着她。

她起初以为是周月沉在玩花样,但他却说今晚有好戏可看。

岁岁没想到所谓的好戏竟然就是这一出。她到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昭都得小娘子都这么……奔放吗?”不是说世家贵女教养极高,轻易不得做出有辱门风的丑事嘛!

“张家教养本来就不好。”周月沉原是不想让这等腌臜事脏了她眼睛,可转念一想万一她不知情,回头生了嫌隙可不好。

“殿下还是没告诉我呢!”她不信周月沉能这么料事如神。

这件事还是多亏了卢挽歌。岁岁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那日在寿安宫她好像与我说话来着,听说是张娘子的表妹?是她告的秘?她们不是亲戚关系嘛?”

世家为了使自己的地位更稳固,经常会选择门当户对的人家来结亲。卢家和张家也是如此,卢挽歌和张鸳关系不和睦也是有原因的。卢挽歌的亲姐姐原先是有个未婚夫的,但那未婚夫又与张鸳有些暧昧。后来卢大娘子索性退了这门婚,可偏偏张鸳也没同那郎君成亲,反过来还说是这男子自己心有不轨,还有些怪罪卢大娘子自己没本事云云。

“两家关系盘根错节,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彻底不来往了。卢挽歌年纪小却很记仇,所以一直和张鸳不对付。这一次也是她去张府看望她外祖母又撞见了张鸳的贴身婢女独自出宫,她心中起疑就去偷听了她们的谈话。”

给当朝太子下毒,哪怕只是春药,那也是死罪。后果严重的话诛九族都是有可能的,张鸳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家娘亲,卢夫人立马就同卢大人说了。

周月沉的手段谁人不知,这件事的风险系数又很高,卢大人除非是想跟着一起遭罪,于是他迅速跟周月沉禀告了。

“殿下早知道她会来,索性将计就计,陪她演完了这出戏。”不得不说周月沉确实是狡猾,而且很能沉得住气。

他招招手,立刻有宫人进来重新铺床换被子。他则是揽着岁岁先去一边坐下,“张鸳愚蠢,不利用又可惜了。我还以为她能有多大骨气,也不过如此。”

等宫人退下后俩人脱去外衫重新躺回床上,岁岁又问他,“若是今夜我不在,那张鸳又生的我见犹怜,倘若殿下真的中了药,可会就……”

“不会有那种意外发生。”他像是猜到了岁岁会这么问,闭着眼摸到她的手拿起了轻啄了一下,“这世上能让我失去理智的人也不过一个你。岁岁,我告诉过你的,如果那夜不是你,我未必会失去所有理智。”

她还是不能够很适应他说情话,红着脸往他怀中缩了缩,心中又甜蜜又满足。

张贵妃今夜看到了夜昙绽放,在一众没见识的宫妃面前也出了风头。这会正高兴着呢!听闻张鸳也回来了以后顺口就问了一句,“她今夜去哪里了?本宫先前都没找到她!”

“听说是往御花园南面去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殿下今晚同宋氏要过去赏月。”鞠净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张贵妃自己脸上也无光。

她将手持镜重重扔下,气的都笑起来了,“大哥大嫂果真是会教女儿!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偏要学一身姨娘做派!她这般糟践自己,连累的不还是张家的脸吗?”

鞠净小声劝解她,张贵妃还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她人呢?把她给我喊过来!”

“姑娘说太累了,今夜就不来打扰娘娘了,等明日一早再来同娘娘请罪。”

张贵妃才不信这等借口,“省的回头有人说本宫这个做姑母的不够体恤小辈,走,咱们去看看大姑娘!”

张鸳今夜是真的被吓到了,那种濒死的感觉促使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她后悔了,她根本就不该去招惹周月沉的!那个人想要她的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她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日子久了总能焐热了他。

“你怎么弄成这个鬼样子!”张贵妃没着人通报,一走进来就看见张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眼睛也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刚哭的很了。

“姑姑……我就是摔了一跤……”她语无伦次的解释。

张贵妃可不是傻子,她命两个宫女一边一个死死的拉住张鸳,“你这样子可不像摔跤了啊!殿下碰你了?”她立即自我否决了这个情况,“不可能,他现在只恨不得将宋氏捧在手心里宝贝,如何能分半个眼神给你。难道将你丢给了旁人,还是你自己等错了人与他人成了美事?”

“姑姑,您在胡说什么!”哪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能乐意被人这么指责。张鸳挣扎了两下未果,张贵妃竟然扯开了她的领口直接检查起来,张鸳羞红了脸,恼怒不已,“姑姑,您这是做什么!”有内侍在场,直接上手扒她一个未出阁小娘子的领子算什么名堂!

她脖子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暧昧痕迹。张贵妃还是不放心,让宫女把她拉进内室直接扒了,“素云,你亲自去看。”素云是她的一等大宫女,跟了她多年,办事利落一向很得她心意。

素云检查的很仔细,发现除了手臂上的两道口子,其余部位都无异样。张鸳则是流下了屈辱的泪水,等到自己终于被放开时她扯过被子紧紧的盖住,脸埋在被子下,怒吼:“这下你满意了吧!”

张贵妃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也别怪姑母心狠,可你要知道女儿家婚前就须得清清白白,若真的与人无媒苟合,那张家其他女眷也要被你牵连了。”确定张鸳还是清白之身后张贵妃心满意足的扶着素云走了。

临走前还大发慈悲叫她好好休息,明日不用起早给自己请安。

殿门关上后张鸳才敢钻出来,她还不会不知道张贵妃的意思吗?心疼她是假连累张家让她自己在宫中丢脸才是真。她该庆幸的是今夜那床上没有殿下安排的人,如果殿下真的铁了心要她与他人成了事,那她也活不成。

张家只在乎荣华富贵,才不会在意她的性命。

周月沉早晚都会即位,贵妃膝下无子,张贵妃这般模样日后能不能得个全尸都是问题。如果日后能看在她投诚的份上放过她一命,她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现在看来进东宫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可只要不和殿下作对,兴许日后还能找个好归宿。”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鸳可不傻。

等明日她就出宫,先回府探探阿爹的口风,若是不行她便不管他们了。

……

昭武帝耐着性子又多等了几日,周月沉总算是抱着简简来了。

“儿臣带孩子来给父皇请安。”来之前他就跟简简沟通过了,是以这孩子现在乖得很,不吵不闹也不东张西望。

昭武帝对这孩子的好感更多了一些,陈尊看在眼中,面带微笑道:“小殿下可有什么忌口的?”

这事要留午膳的意思了。周月沉报了几个简简爱吃的菜,又叮嘱了一句,“不过他只能吃一些菜泥,调料味道也不能太重。”

昭武帝瞪他,“这些不用你操心的,你小时候下头人不也把你伺候的好好地嘛!简简,到皇爷爷这儿来!”他张开双臂,哄着孩子看他。

来都来了周月沉也不至于拿乔,就将孩子抱过去了。简简也不怕生,手脚也不乱踢乱打,白白嫩嫩的小脸跟昭武帝面对面,把昭武帝的心都看化了。

“这孩子可比你小时候乖多了。”人上了年纪以后就很想过这种含孙弄怡、承欢膝下的日子。可惜他是个帝王,注定不能像普通的祖父那样,可现在抱着简简让他却生出一种满足感。

简简来之前他就明陈尊去准备适合孩童玩的小玩意,陈尊做主把周月沉昔年的玩具搬出来了。其中一套木雕到现在还保存的好好的,简简拿在手里摸个不停。

“这一套十二生肖木雕还是陛下熬夜雕的呢!殿下当年也是很喜欢,睡觉都不离身,如今小殿下也是这般,真不愧是父子!”陈尊故意说这些好话,就是想拉近他们父子的关系。

周月沉望着那一套木雕也出神了。其实比起别的皇子,昭武帝给他的关注已经是最多了。他是嫡子,是昭武帝寄予厚望的儿子,为之付诸的感情也会更深刻。

如果母后没有出意外,他们兴许还能做一对关系融洽的父子。

只可惜……没有如果。

昭武帝一直抱着简简,手酸了都舍不得放,周月沉上前将孩子抱过来,“父皇身子未愈,还是要多加注意。”他不小心擦过了昭武帝的手,明明入春乐,可他的手还是冰凉的。

父皇的身体比他想的还要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