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一把抓住,许宁均弯唇,又故作不高兴,“这么不情愿呢,我没逼你哦。”
“没,没有。”
程川立刻摇头,不要和她不来往,不要当陌生人。
他会很难过。
“哎呀,我看你好像很为难啊,是不是...........唔。”
他俯身堵住她的唇,将她搂进怀里,讨好的亲亲她。
很轻很笨拙的吻,学着她的样子,表达爱意。
望着她,久久久久。
许宁均扑哧笑出声,他通红的眼眶震颤,那般虔诚,压抑的激动,让她眼眶一酸。
他这辈子什么苦都吃过了,一点点甜就能满足。
“川川。”
她踮脚搂他的脖子很费劲,程川索性抱起她,让她稳稳坐在手臂上。
是他的媳妇了,他可以抱抱亲亲她!
他会很努力的,他发誓。
她想要的他会有的,会给她的,会全部给她的。
“呀,程川。”
许宁均娇嗔了句,抱住他脖子,“明天领证,咱们后天盖房子吧。”
她都算好了,虽然现在盖房子的钱没有完全凑齐,但边盖边赚,应该还是可以的。
许宁均不管,她现在就要立刻和他在一起,片刻也等不了。
要给她的大木头一个家。
“你今晚睡在这吧。”
许宁均拉住程川,让他坐在床上,“我去洗漱,你不许跑哦。”
她拆下头上的黑皮筋,小辫子松开,黑发散落,程川点点头。
许宁均走出去,又折返回来,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老公。”
暖呼呼的呼吸吞吐,程川耳朵一瞬红的透彻。
许宁均满意的去冲澡了,这两个字够程川发很久的呆了,就让傻瓜呆着吧。
等她洗漱好出来,程川眼神略有些躲闪,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媳妇。
她突然成为他的媳妇了。
“睡,睡觉吧。”
“好。”
缩进被子里,许宁均一颤。
被子里好冷,这已经是小花家最好的一床被子了,但里头的棉花都硬了,盖在身上梆硬。
已经秋天了,这床夏被子早就不够用了,难怪小花上床睡觉都不脱衣服。
而且两人只有一床被子,她想着明天得去买床厚被子。
“冷,抱抱。”
钻进他怀里,许宁均侧着身子抱住他,程川身上可暖和了,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怀里有个软乎乎的小人,程川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怕她冷,他轻轻抱住她,往上拉了拉被子。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闭上眼。
等到四点多,程川起床,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往山上走。
听到声音,黄卫民抬起头,嘴里叼着烟。
这小子倒是勤快,来这么早,小虎都没他这样勤快。
前几天的事大家都听说了,闹得沸沸扬扬。
“小子,”黄卫民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十张大团结,“拿走,明天不要来了。”
这是上次小虎要买猪饲料时,从他这拿的钱,程川微皱了下眉,“为什么?”
“你进过公安局,难保后面不会有别的事,我们冒不起这个风险,你走吧。”
黄卫民挥挥手,毫不客气的赶人。
“师傅,这,这是干什么?”
小虎打着哈欠刚走过来,就听到师傅赶人,“师傅,这事不能怪川哥,那狗日的东西想欺负嫂子。”
“老子让他滚,有你b话多的,来干活,时间多啊。”
黄卫民不耐烦的大吼,撸起袖子,走进猪圈。
“师傅,不能这样............”
程川伸手拦下小虎,摇头。
他能理解黄卫民担心,他进过公安局,公安对他脸熟,投机倒把本来就要冒风险。
他一言不发的端起盆,走过去接猪血,麻利的帮忙。
黄卫民哼了声,没说话。
三人安静的干活到天快亮,由倒爷将猪肉拿走。
走之前,程川想了想,还是将十张大团结放到石头下压好。
他娶了宁宁,想好好干活,多赚点钱。
这些钱是他的全部,亦是他的决心。
下山后,程川在河边将自己洗干净,确定身上没有味道才回家。
躺上床,与她睡在一起。
“唔。”
身侧人嘤了声,往他身边缩缩,暖呼呼的小脸贴到手臂上。
程川抿唇,小知青可爱到让人心化开,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她。
早上,许宁均醒来,程川已经在火房干活了。
“川川,你换个衣服,我们去县里一趟。”
程川点头,他去房间换衣服时,看到她已经将他的衣服找好了,放在床上。
他突然有种,两人已经结婚过日子的感觉。
以前娘也老这样,将爹要穿的衣服都叠好,放在床头,等爹醒。
他干活的时候舍不得穿她送的衣服,蓝白色的衬衫像天空的颜色,许宁均今天穿了件白衬衫。
“你,要去买东西吗?”
“是呀。”
许宁均点点头,等到了县里,程川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到乡政府那登记结婚。
她笑盈盈的牵着他的手,一路走进去,“同志,我们来登记结婚。”
不少人都不禁侧头,这小同志漂亮的紧,她身边的男人略显得局促。
虽然不说话,但生的笔挺高大,确实般配。
“程川同志,你没有后悔的机会喽,要不要再考虑下?”
许宁均垫脚,明媚的眼眸忽闪,使坏的逗弄他。
程川伸手,将她提起坐到椅子上,一瞬就收回。
小狐狸老实点吧,别摇尾巴了。
许宁均轻啊了声,听到登记员忍俊不禁的扑哧笑声,她脸唰的红了。
压低声音嘟囔,“人家都笑话你了。”
登记员赶忙摇手,“哎,这位同志,我可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感情好,为你们高兴。”
啪嗒,红色的印章盖下,上面写着两人的名字。
许宁均弯唇,“谢谢。”
走出来后,程川来回翻看那张纸,像个奖状。
娶到她,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奖励。
“走吧,去供销社,买床被子去。”
许宁均先去了趟邮局,上次寄给爸妈的信,收到了回信。
信上妈妈说家里一切都好,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大问题。
医院那里已经查清楚,不是爸爸的错导致医疗事故。
爸爸去进修一段时间,妈妈请了假陪他。
妈妈还跟她说不用回来,她现在回来家里也没人,会扑个空。
看完,许宁均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写信回去,再三询问。
爸妈总这样,什么事都不说,怕她操心。
“怎么了?”
程川俯身,看着她在写信,许宁均摇头,“没事,我只想确定家里一切都好。走吧,我们去买被子。”
她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带了出来,挑选了床大红的被子,被面绣着龙凤的图案,瞧着喜庆。
在许宁均看来,这些都很土气,但入乡随俗她只能买这些。
两人又买了个枕头,她选了个蓝色的枕头套子,也就那个图案看着最清新。
她又挑了两个上海牌的枕巾,也是红色的,垫在枕头套子上。
大红的喜字,应景。
天气渐冷,她还买个暖水壶。省得程川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给她烧水。
趁着许宁均在挑选糖,程川将奶奶首饰盒里剩下的金东西当掉。
他留下了首饰,想送给她。
两人结婚没有彩礼和酒席,他心里难安,以后一定补上,现在能给的只有点不值钱的首饰。
村里人很在意这些,谁家酒席办的不体面,背地里会说闲话。
程川现在只担心这个。
两人该做的,该买的都弄好了,才回村。
“你两早上干啥去了?”
秋收结束,大家都闲下来了,享受丰收果实,吴小花悠闲的捧着碗喝水。
“结了个婚。”
许宁均淡定的将东西放下,吴小花扑的把水喷出来,“啥玩意?谁和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