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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闹的什么动静……”

楼下的骚乱声传到楼上,纪明哲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禁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阿南有些慌乱地起身,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纪明哲微微挑眉,几步走道阿南身边,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阿南脸上的红肿巴掌印,不禁有些奇怪:“你脸怎么了?”

阿南委屈得眼眶都红了:“没事……”

说罢他又撸起袖子打算继续捡地上的碎片,但这时候手臂上的紫红掐痕便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纪明哲瞬间恼了,一把拽起阿南,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你不小心弄的?”

“不不,我,真的没事,已经不疼了……”阿南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着宣子期,瞟了两眼又故作恐惧地低下头,如此举止,怎能不引人怀疑?

周叔这时候听到动静赶紧走过来,他见参鸡汤洒了一地顿时急了:“哎呀,怎么笨手笨脚的!来,快来个人收拾一下!”

话毕,一个女佣便拿着拖布走过来清理。周叔赶紧向纪明哲道歉:“大少爷,实在抱歉,我再吩咐后厨给做一碗。”

“不了周叔,别麻烦厨师了,我不吃了。”宣子期轻轻摇头。

纪明哲见阿南眼神奇怪,于是问宣子期:“你怎么他了?”

此时纪明赫上前一步,把宣子期挡在身后,道:“阿南哥,我倒想先问你,以往也没见你这么笨手笨脚的,怎么区区一碗汤还能弄洒?”

阿南结巴着辩解道:“我、我手疼,一时没端住碗,就……”

纪明哲看向阿南,淡淡道:“你先说说,宣子期为什么打你?”

阿南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是,我是觉得他故意接近咱们纪家人,心思不正,所以我让他不要把歪心思放在你身上,谁知这句话触怒了他,他就打我了。”

满口胡言。

宣子期浅浅勾唇,心说阿南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一点没变。

从刚才到现在,他总共也就跟阿南说了那么两三句话而已。

呵呵。

阿南到底算是自己的情人,纪明哲见他这样委屈,也是心生疑窦。他看着对面站得笔直的宣子期,质问道:“是这样吗?”

不过此刻,宣子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正在观摩阿南的演技,同时也在心里反复骂自己上辈子眼瞎,竟看不出阿南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能把无辜可怜委屈演得惟妙惟肖确实不容易啊,阿南的演技没有经过任何人指导,那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却能说来说来,可谓天赋异禀。所以现在他得好好学学,万一以后演苦情戏时用得上呢?

宣子期瞪着阿南,眼神不可谓不凌厉。

见状,阿南有些心虚地捂住嘴,转瞬间眼泪掉了出来:“阿哲,我好委屈啊,我是个下人不假,但你从来都没打过我,这家上上下下都是宽厚待人,老爷也不曾打过人,他凭什么啊?”

纪明哲这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心说难道是他看走眼了?不,他不愿意相信。宣子期是那么谦和有礼有分寸的一个人,要说宣子期动手吧阿南打成这样,他是断断不信的。

可当时他和纪明赫都不在家,家里除了其他佣人之外,也只有宣子期和阿南在了。

纪明哲转过脸看向周叔:“周叔,你当时在家,可曾听到打架的动静了?”

周叔实话实说:“大少爷,我带宣先生进房间后就去后院收拾花圃了,家里没听到动静,不过我觉得宣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宣先生谦和有礼,真要动手何必在这人多眼杂的家里?”

周叔这话说得在理。

但这也意味着,没有目击者了。

宣子期的卧室门几乎是正对着二楼楼梯,那里又没有监控,发生了什么自然无人知晓。

这时候阿南不干了,只听他认命般地轻笑一声,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阿哲,我这顿打挨了就挨了,我认了,只要你以后防着他,我这顿打就算没白挨。”

宣子期心里冷笑,论演技,阿南是真的不错。

他低头不语,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拼演技是吧。

好,那就给你展示一下我自重生以来用心所学的演技。

想着,他轻轻拉了拉纪明赫的袖子:“二少,我好委屈哇。”

最后那个“哇”字带着些许软萌,听上去仿佛一根软软的羽毛在心尖儿上挠痒痒似的。把纪明赫听得一下子心就软成一片。

嘿,还撒娇卖萌呢?真可爱。

纪明赫憋着笑,脸上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好啊,既然宣子期想演,那他就陪着演呗。

于是纪明赫轻咳一声:“嗯,怎么委屈了?说出来二少给你做主。”

“真的吗?”宣子期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又怯怯地看了一眼纪明哲,“我怕说了,二少和纪先生都不高兴。”

“宣子期,在我看来你不是那种无理动粗的人,你和阿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实说。”

宣子期嘟囔着:“他刚才不都说了吗,说我打他了。”

纪明哲上前一步:“那你是承认了?”

宣子期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说:“嗯,打了,他就该打。”

啊?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最震惊的还是阿南,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

原本以为宣子期会死口否认,所以连接下来的说辞都想好了。可这个宣子期怕不是个傻子,没做过的事儿怎么还敢往自己身上揽呢?

这下坏了,阿南觉得自己刚打好的腹稿没法用了。

纪明哲心里顿时有些失望,他觉得宣子期的美好形象毁了,于是冷道:“不管如何,你打了他就该道歉,这是第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会轻饶了你。”

“哥,你眼神儿不好啊?”纪明赫这时候看不下去了,他捏起宣子期的右手,那只手掌上还贴着纱布呢。

纪明赫轻嗤一声,道:“昨儿才刚受的伤,今儿就这么生猛打人,他宣子期真这么能耐,以后直接接替魏昭的活当我保镖算了。”

纪明哲眯了眯眼,也反应过来。

是啊,宣子期昨天手被刀划伤,这会儿还没好呢。右手应该是他的惯用手,就算是用的左手,能把阿南达成那样,也留不出那么精准的印子吧?

阿南也恰恰是忘了还有这一出。

然而,宣子期却仰起头,泪水在眼眶里微微打转:“纪先生,我确实打了,但没那么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现在就这么红了。”

说完,他又委屈道:“我打他确实是有理由的,但这个理由我只跟纪先生一个人说。”

纪明哲微微诧异,声音也软下来:“什么理由?”

宣子期想了下,害怕地看了阿南一眼,又对纪明哲说:“我怕我说了他会报复我。”

纪明哲快速看了阿南一眼,随后淡道:“不会,你只管说。”

“那好吧。”

宣子期走上前,抬手拽住纪明哲的衣领轻轻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吐字很轻,却仿佛带着如泣如诉的哀怨。

“阿南说,这家里有个人被你杀了,还说你以后也会杀我,我不想听到他污蔑你,所以才打他的……”

几乎是下一瞬,纪明哲立刻直起身子,他双眼瞪大,双手拉开宣子期的肩,一脸震惊地看着宣子期,随后又立刻转过脸死死地瞪着阿南。

阿南被瞪得不明所以,还愣在原地。

宣子期到底说了什么啊?纪明哲怎么会这么瞪着他?

纪明赫翻了个白眼,把宣子期拉了回来:“凑那么近干嘛,有话不能大点声说嘛,真是。”

“你给我到书房来!”这时候,纪明哲额头青筋暴起,对阿南吼了一句,紧接着便抓着他的手腕,十分粗暴地把他拽上了楼。

楼下终于清净了。

宣子期看着地上的参鸡汤,摇摇头,他很厌恶糟蹋粮食的行为。

周叔见状也松了口气,然后恭敬道:“那我再去吩咐厨师给您做一碗参鸡汤来。”

纪明赫点点头:“辛苦您了,周叔。”

紧接着,纪明赫揉了一把宣子期的头,然后牵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饭桌旁坐好,道:“红烧肉、软炸虾、清炒茼蒿、红烧茄子,都是我家师傅拿手菜,吃吃吃。”

什么拿手菜啊,都是沈峪爱吃的罢了。

宣子期刚出了一口恶气,这会儿吃得可开心,尤其是现在只有他和纪明赫两个人。

楼下两人吃得欢,楼上却暗流汹涌,争吵声,哭声,甚至还有砸东西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

纪明赫直接给宣子期夹了个炸虾:“吃你的,别管,影响心情。”

宣子期才懒得管呢,让他们闹,使劲儿闹,闹翻了天都行。他心里高兴,所以纪明赫给他夹的炸虾他也毫不忌讳地直接吃。

互相给对方夹菜也是沈峪在世时两人的习惯,纪明赫也不点破他,心说你就憋吧,看你能憋到几时。

书房内,纪明赫把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

叮呤咣啷,玻璃碴子四溅,险些把阿南的小腿割伤。

阿南背贴着墙,十分狼狈地滑落下去,他都泪流满面地解释了半天了,可纪明哲就是不信。

“他一个外人,从哪里知道这些!一定是你自己说漏了嘴!”

“阿哲,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

纪明哲冷笑一声:“相信你?沈峪怎么死的只有我们三人知道,除非沈峪给宣子期托梦,否则他怎么会知道,你倒是说!”

纪明哲本就疑心重。

但尤辰没那个胆子,再说尤辰和宣子期也只见过那么一次,这段日子还被他派去南方一个小城做项目去了,所以这事儿绝不可能是尤辰泄露出去的。

“不,不是,我真没说……”阿南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是他自己编的,或者猜的,对!他是诈你的!我从来就没骗过你啊!”

听到这儿,纪明哲猛然抬手,狠狠扣住阿南的脖子:“我突然想问你个问题。”

“你、你问。”阿南战战兢兢地说。

纪明哲的鼻子几乎要对上阿南的鼻尖,那犀利的眼神似乎想把阿南里里外外看个透。

良久,他才问了一句:“你从来都没骗过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