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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学院因为下雪有了一丝凉意。

上完神秘侧的课之后,中午雷打不动地去法师塔抄书。

永夜南昭被布尼亚叫走了,下午没课的浮鸰选择去图书馆。

现在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颗绿宝石,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龙的宝藏:梦境造物。

许多的金币和宝石。

梦里的浮鸰抢劫了一条龙,但是他丝毫不知悔改。】

把玩着绿宝石,浮鸰的笔轻轻写下……

“有关梦境的权能,在精神力停止引导的情况下,宝石会消失在‘现实’,出现在梦境。”

“宝石诞生于梦境,【借梦】下的宝石坚硬漂亮,拥有宝石的一切特性。”

“梦境的权能在于造梦,在梦境中构筑现实,浮鸰的权能在于……”

浮鸰停下笔,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思考着什么。

权能……他落在纸上的笔一直没动,直到成为一个墨点。最后浮鸰把笔记收起来,没有再写下去。

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即使它无限接近于现实。浮鸰需要更多的资料来验证。

等到天色渐晚,浮鸰才停下看书的动作,把桌上的《新纪之前》、《论——存在的可能性》、《五域未解之谜》、《能的含义与依托》……放回书架。

图书馆里并没有有关“权能”的书籍,权能并不是一个官方的含义。

但是从目前来看,权能的存在十分的普通。

就是他们意识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广而告之。

浮鸰把书放回书架之后爬上了顶楼,此时夜风微微,空气中带着一些草木的香味。

浮鸰安静地等待着天彻底黑下来。

浮鸰来到星盘旁边,拿出了一个水晶球。

他对占卜其实没什么天赋。

【奥霍拉的水晶球:梦境造物

里面住着占卜大师奥霍拉,可以自动占卜。

浮鸰抢了奥霍拉的心肝宝贝,奥霍拉不愿放弃,选择与水晶球融为一体。】

水晶球上慢慢显现出一些画面,模模糊糊的。让浮鸰不得不有些怀疑奥霍拉的实力。

“奥霍拉?”

“不要质疑一个占卜大师!你这臭小子!”

水晶球上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了,直到浮鸰能大概看见四个星极的位置。

浮鸰刚踩上一个星极。

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后,把他推向了星盘。

黑暗坠落,浮鸰的身影出现在格斗课教室,他的记忆模糊了一瞬间。

——

“这下该怎么办?”

“死了吗?”

“要不要把她送去回复室啊?”

“要送你送,我今天眼睛失明,什么也没看见。”

“哦,这么说来今天我也眼睛失明,一定是你传染的!”

“对对对,我得了烈性传染的暂时性失明病症,大家今天的失明都是我干的!”

“……”

卡莫卡克一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尤伦安静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上,看着挺安详的。旁边站着的学生,没有一个伸出援手。

“谁干的?”卡莫卡克看着单独出来的四个少年。

“正义。”

“强者。”

“恶意。”

“命运。”

四人给出了不同的回答,气得卡莫卡克帽子一跳一跳的。

“殴打老师!你们这样的学生将会被开除!”

“老师,是他们两个动的手。”狄拉克指向浮鸰和永夜南昭。

人群中窃窃私语。

“你们很能啊,开学搞出这么多事!”

“尤其是你,浮鸰!林间学院容不下你,等着收开除信吧!”卡莫卡克面向浮鸰,他很生气,周围都是低气压。

“来几个人帮我把她抬去回复室。”

“还有你们,都给我去法师塔抄书!我不去通知你们就别出来了!”然后卡莫卡克回头冲狄拉克和芙拉伦斯吼道。

狄拉克和芙拉伦斯去卡莫卡克的法师塔。

布尼亚路过时看向他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

永夜南昭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人群渐渐离开这里。

浮鸰安静地站着,眼眸低垂。

教室的光线从一个角度变换成另一个角度。天空的颜色也从瓦蓝变成橘黄。

最后他一人缓慢地走回了木屋,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那些雪轻轻落下他的发丝上、睫毛上,银色的披风上。

看着旋转木梯上挂着的小灯,它带着暖暖的灯光,灯罩上面有几片雪花,浮鸰想伸手抹掉,最后又把手放下。

浮鸰回屋倒在床上,胸口闷闷的,有些发堵。他望着天花板,手按在胸口。

他到底在难受什么?是不想被开除吗?浮鸰告诉自己就是不想被开除,不是为了别的。

别再想下去了。

他也说不清不想被开除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骄傲,也许是因为怕丢脸;也许是怕看见谁失望的眼神?也许是因为木屋的小灯真的温暖又漂亮。

但是他转念一想,他哪有什么骄傲,在很久之前就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活的臭老鼠哪来骄傲。

至于丢脸,浮鸰用手蒙住他的脸,他会丢谁的脸呢,他又在意谁的看法呢……他身后空无一人……

他有些想念记忆里温柔的母亲,还有曾经陪伴他的姐姐——然而最后的记忆在母亲吐血身亡、和不期鸟到来的夜那里戛然而止。

浮鸰,没有人会注视你,何况是一个失望的眼神。

浮鸰,你在难受什么。

从指缝之中,晶莹的泪滴轻轻滑落。

【浮鸰梦境】

浮鸰做了一场梦。

他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他每天只能在院子里看柳树。

有人嘲笑他的残疾;有人朝他扔石子;有人把他踹倒在地,爬不起来。

他生气,他愤怒,他呜咽……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希望他能站起来,他希望能报复回去,可是希望能有什么用。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只能在轮椅上,倔强地看着柳树。

他就像被造物主抛弃的垃圾,被随意地丢在那里。

从春夏,到秋冬,再从秋冬,到春夏。

直到他头发花白;直到他眼睛浑浊;直到再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一生都被困在柳树那里。

——

好长的一场梦,长得让人窒息。

浮鸰站起身,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他的桌上出现了一封信。

和邀请信一样的材质。

【一年级同学浮鸰:无故带领三位同学闯禁地,无故旷课以及带领队友殴打老师,多次触犯校规。

现予以开除决定。】

浮鸰拿着信,恶意疯狂滋生。

漂亮的金色眼瞳渐渐变成深蓝色,像不期鸟华丽的蓝羽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