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哪里看出他喜欢我的？”江婉莹顺着她的目光也回头望了一眼，凑巧就撞上了陆延川转身。
廖嘉月有理有据地说道：“他刚刚一直在看你，以前我爹爹也是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娘的。”
江婉莹弯了弯眉眼，“月月啊，肯定是隔得太远你看错啦，那个叔叔他早就心有所属啦，所以是不可能会喜欢姐姐的。”
廖嘉月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她歪着脑袋想，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江婉莹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陆延川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把她当大侄女还差不多，别问，问就是父爱！
妈的！总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早知道当初就不为了显得自己年轻，跑去作死喊他大叔了，
廖家住在半山坡上，快到了的时候，一个头上裹着头巾的女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廖嘉月，“月月！你跑哪儿去了啊！”
廖嘉月把兜里的糖全都拿出来放在女人的手里，“娘，这是莹莹姐给我糖，很甜的，你也吃！”
说着，她拿起其中一个拨开就要塞到她娘的嘴里。
皮娅楠眼底划过一抹隐忍，别开脸，“娘不吃，你吃吧。”
说完，她有些惶恐不安地抬头看向江婉莹，“婉莹姑娘，我家里不方便就不请你进去了，谢谢你送月月回来。”
她拍了拍廖嘉月的肩膀，“月月，快谢谢姐姐。”
廖嘉月却皱起了眉头，小嘴一张一合：“娘，莹莹姐她今天帮我教训了虎子他们，她还相信爹爹是好人。”
“娘，爹爹说来者都是客，咱们不应该请莹莹姐进屋喝杯茶吗？”
即便家徒四壁，可看得出来，廖勇把女儿教导得很好，很懂礼貌。
皮娅男张了张嘴，想到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实在不好意思请江婉莹进屋，别说茶了，家里就是连一口干净水都是奢侈。
自从丈夫死后，她们就被村子里的人排挤，这才跑到这山上来住，这茅草屋也是皮娅男一个人盖的。
母女俩每天只能靠着山上的野果子充饥，公社里发的东西，轮到她手里永远都是一丁点，可她也不敢反抗，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她还有女儿，她放心不下女儿一个人。
江婉莹看出了她的窘迫，微微一笑，“没关系的月月，姐姐不渴噢！外头冷，你们还是快进屋吧。”
说完，她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纸币，这还是去城里的时候，她三哥给的。
“快过年了，明早我给你们拿几张肉票和布票过来，你带着月月去供销社买些吃的用的吧。”
皮娅男摇头没有接，“不不不……我不能要！”
“拿着！”江婉莹塞到月月口袋里，“月月喊我一声姐姐，那她就是我妹妹，就当是我给她过年的压岁钱吧！收着吧！”
或许是被江婉莹的真诚所打动，亦或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所触动。
皮娅男倏然哭出了声，这些年积压在内心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发泄了出来。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是月月哪里做得不好吗？娘……”廖嘉月被吓到了
江婉莹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冒昧，给钱的行为伤到了她的自尊心，“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很心疼月月才……”
“婉莹姑娘！”皮娅男一把抓住江婉莹的手臂，“你真的相信我男人是好人吗？”
江婉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除了廖嘉月说的那些之外，莫非还另有隐情？
出于好奇，更出于对她们母女俩的同情，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相信，相信一个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的人，不会是坏人。”
在江婉莹看来，一个救女心切的父亲去偷药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他偷的还是药。
皮娅楠眼泪哗哗地流，三年了，终于有人能信她们了！
就算江婉莹是撒谎亦或者是可怜敷衍，也足以让皮娅楠创伤的心得到一丝丝慰藉。
她把江婉莹拉进屋内，对着自己丈夫的灵牌跪倒在地，哭声凄惨，“三年前，我男人为了月月生病，去大队的卫生院里偷药，结果被人发现失手打死了。”
“你知道的应该也是这样的说辞吧？”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去了。”
江婉莹浑身一颤，“那……”
“我只找到退烧的药，勇哥在外面望风，他担心这点药治不好月月，就又偷摸翻墙溜进去，等到他拿到药后，我们撞见了徐德怀跟刘伟阳跑来卫生院，两人还发生了争吵。”
江婉莹紧张到嗓子眼了，“他们俩？在吵什么呢？你听到了吗？”
皮娅楠声音哽咽，重重地点了点头，“刘伟阳找徐德怀要钱，但徐德怀不肯给，刘伟阳就提到了老村长的死……是他们俩干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坏了，再加上我担心月月就想赶紧回家。”
“可勇哥不肯走，老村长当年给了他一口饭吃，才没让他饿死，他想听他们说完，让我先走了。”
“等到我回家给月月喝了药，一整宿都没见勇哥回来，我熬到天亮想去找他，才知道他被人活活打死了！”
江婉莹手心全是汗，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证！
“人人都以为勇哥死有余辜是小偷活该被打死，打死他的还是村里的傻子，刘二蛋，我报了警可派出所就关了他几天就放人了！”
“我不相信勇哥是死在刘二蛋手里的，一定是徐德怀他们！是他们害死勇哥！”
这个结论，纵然只有她的一面之词，可江婉莹却莫名地相信，这样的事，徐德怀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十有八九当年廖勇在听完之后，气得上头想给老村长出气，可不敌他们二人，徐德怀他们怕廖勇把事说出去，干脆杀人灭口。
皮娅楠爬到江婉莹的身前，紧紧地揪住她的裤脚，哭喊道：“婉莹姑娘！我知道你大舅马上就要上任村长了，我求你，求你帮帮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