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歼灭白书」的临时作战会议在荒原里进行。
「就这样放走那两个人真的好吗？偷渡虽不至死，但把那种人丢在那里也只有死路一条哦～」
丝库格兹努芙拉。浑身包了蕾丝和皮革的妖艳女子这样问。
「第一个解答，列车里什么也没有，很明显是诱饵，而那一男一女是误入其中的难民，我们没·有·必·要·留·在·那·儿。相反，转换战术是必要的。」
莎夏低头盯着白色地面，拎着手提箱的手臂无意识的晃动。
「第二个解答，既然九土人安放了诱饵，不如让人把『对方上当了』的假消息传递过去。」
「原来如此，将计就计啊。这就是你领我们朝反方向走的理由？」
上头的命令是「找到越过边境的九土魔法师」，但因为两国的边界线很长，这个任务离完成还遥遥无期。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命令——夺取学园都市的轰炸机技术。
通常来说，必须攻入学园都市内部才行，这种等同于宣告战争胜利的情形不值得期待。
然而，发生了意外。
有一架学园都市的轰炸机坠落在了九土境内。
因此，「歼灭白书」本应该继续南下，直到确认轰炸机残骸的真伪。
「补充说明，没错。离开诱饵列车后，我们往北折返了二十里，运气好的话九土人会认为我们已经打道回府。」
莎夏点点头，然后沉默起来。
这一次，她并不想听从上面的命令。首先，教会参与世俗事件显得很奇怪。其次，科学领域的事她不懂，但为了取得先进技术而和九土交恶，无论怎么想都不划算。
但是，和学园都市的首日作战貌似很不顺利。如果能获取对方的机密，以此为要挟寻求休战，就能挽救大量平民的性命……
少女陷入纠结。
「光靠运气可不行哦，莎夏。还是说你认为那一男一女会逃回九土、或者被那边的警察抓回去，成为我们的传话筒？」
「第三个解答，那名女性有很严重的疾病，不返回九土接受治疗的话一·周·之·内·就·会·死·亡。」
「我再作补充。只要她的男同伴不·是·笨·蛋，就一定会选择自首。」
「哦…………」
丝库格兹努芙拉歪着脑袋。
她根据重要性给两个任务编了号，但上头并没有明确任务的先后。换句话说，「只要完成一个就不算失败」这种借口可以随时拿出来用。那么，相比于无聊透顶的搜查，直接杀入敌营肯·定·更·好·玩。
想到这里，女人娇笑着把手伸向莎夏的头顶。
「那就如你所说咯～～绝不是因为想要放过那两个人，对吧？」
「当……当然啦。」
莎夏靠着下蹲躲过了丝库格兹努芙拉的调戏，同时不让人看见的叹了口气。
（这个讨厌的女人果然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啊。要是忍不住干了出格的事情……大概会被当成叛徒围攻吧？）
情况就是如此，莎夏只是这群人表面上的领队而已。
暂时只能被迫行动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有人了解九土的魔法师吗？」
「…………………………………………………………………………………………………………」
出乎意料的冷场，年轻的战斗修女们面面相觑。
「完全、不了解呢～他们的主流是『厌弃尘世』吧？因此就算成为了传说中的存在也没什么出场机会哦～」
「那、那个……上头只让我们小·心·九·土·的·圣·人，意思是除此之外不用过分担忧吧？」
「是吗？」
劈里啪啦。
莎夏晃动着拘束衣上的锁链，不知为何想到了第三个不愿意行动的理由。
「这样啊……接下来是个人看法，就让我们祈祷不要遇到奇怪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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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十月二十日。
「伦敦时间是上午九点，而在这里已经是午后五点了。夸张地说，上一秒才见到萝拉，下一秒就在和少尉大人一起喝下午茶，啊呀，瞬间移动真是让人难以适应，这么下去会生物钟紊乱然后失眠的吧……」
定天车胡乱搅拌着面前的红茶，更让人不习惯的是和人面对面喝茶这种高雅的活动，他又不是常盘台的大小姐。
「第一个，现在是英国夏令时的倒数第二周，所以时差只有七小时，你但凡抬头看一下钟就会发现是下午四点。」
荣木木面前是俄式苹果茶，比起茶水更像甜点，发出看一眼就甜掉牙的鲜红色。今天的她照常穿着紧身的皮质军装，但头上多了一顶白色贝雷帽，明明是陆军少尉，却给人一种西式水兵的感觉。
「第二个，你当面炫耀的嘴脸真是令人讨厌，瞬间移动teleport在你们那边也是稀有能力吧？超能所想开发还根本没有头绪，如果不想要的话直接送给我好了！」
「第三个，为什么你第一次去见英国大主教就关系变得这么好了？萝拉萝拉萝拉～为什么对我的称呼就是『少尉大人』？我刚降职哦，老实说就是基层，『排长』和『大人』连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好笑耶！」[1]
荣木木盯着定天车，刘海都气的飘了起来。
「啊……是这样吗……」
不小心戳到她的伤口了呢，定天车继续搅拌红茶来躲避视线。可说到底还是活该，因为对超电磁炮一见钟情，试图将穿山甲号进行改装，结果弄出事故而报废。一直到她驾驶更强的机型立下功劳，少尉大人都得待在基层了吧？问题在于离新机型诞生还遥遥无期，她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才这么生气？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少年不可能直说。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荣木木太过生硬，我个人觉得木木总督不错，但已经过时了吧？难不成叫木木？」
呜呜。荣木木低下头，发出不符合性格的嘀咕，自然卷短发则微微颤动。
「也、也行，又没什么奇怪的，婷婷也这样叫我不是吗……」
「喂喂喂，你这哪里像『也行』的样子啊？脸上的红色根本不是害羞，分明是在强忍着给我一拳或者过肩摔的冲动啊！话说，你不是刚刚还在讨厌我吗？」
少年汗毛直竖，暗道不妙。
果然有问题。
无论从打扮、气质还是说话方式来看，今天的荣木木都不是正常的她。换做平时，定天车刚刚说的话足够换十个过肩摔，那样才是真正的木木总督。
该不会。
该不会。
该不会。
「那个，不会真的有那种命令吧？以重返职务为奖励什么的……」
原本清澈的红茶已经被搅成了可怜的浑色，定天车一口喝掉来压惊。
「你、你想说什么？」
木木警惕的瞪眼，但不知为何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种状态，她今天一直给人「变温和了」的错觉。
「就是……我该直说吗？之前也是，派你和圣女大人来接机，让你们和江凉姐姐给我准备点心，明明很忙却陪我喝下午茶……很可疑呢，你的任务该不会是
想·办·法·把·我·留·在·这·里·吧？」
「没有，没有的事！」
少女的否定之言脱口而出，如同要故意破坏抽奖结果的地摊老板。
尽管如此，隐含的意思已经被确认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定天车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箐婷和荣木木都和自己同龄？难道九土的可造之才都集中在16岁少女这个范围吗？怎么可能啊。
这下就破案了。
「看来我没有猜错呢，能告诉我是谁的馊主意吗？」
「………………」
木木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事到如今更是彻底瞒不下去了。她从苹果甜茶里挖了颗杏仁放进嘴里狂嚼，试图用沉默代替狡辩。
「让我继续猜猜，守望者里和超能所有联系的只有梅玄机，是他推荐你到这里来的吗？」
「唔……对。」
「可恶，那个不正经的大叔真爱给我找事情做，不过……也有好处嘛，至少让我发现了他们这个群体为数不多像魔法师的地方……否则真以为每天面对着五、六个圣人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但是有一点需要说明。」
定天车操作着桌上的面板又点了一杯红茶，似乎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对方的服务。但和他一直以来的表现一样，光从行为上无法看透这个人的想法。
随后，他用不能反驳的口气毁灭了幻想。
「做这些事没有意义。」
一句话。
被戳穿和拒绝了，木木反而松了口气。
「也是呢，论能够打动人的可爱度，小御坂比我们强一万倍啊。」
「不，和那个无关啦。我想做的事，换句话说就是愿望，绝对不能动摇的目标，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只是方法需要探索而已。顺便请你传达给守望者们，抱着被吞噬的觉悟再来谈合作吧。」
面对毫不留情的话语，木木却露出羡慕的神情。
「能够完全凭自己的意志行事，你的观点果然与众不同啊……方便告诉我吗？你的愿望？」
「近期的话，创造每个御坂妹妹都能自由生活的世界，这也是美琴的愿望。听上去很简单，但世界上有很多人在觊觎身为高科技的结晶的她们呢，一直待在学园都市的话还好，一旦出门就不一样咯。当然，只要有我在，任何的破坏行动都会失败，可如果因此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有御坂都会难过……所以，建造一个过渡用的中转站是必要的。」
定天车缓缓道来，木木趁机观察着他。
少年在描述着很困难的事情，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为难的表情。那种感觉就好像……没错，他并不是在说一件事有多么难办，而是在公布一个把所有障碍都考虑进去的计划。
但是，难点依旧没变。想要让御坂妹妹们自由生活，就必须消除一切破坏因素，最简单的办法是杀一儆百，但那样不持久也不会被接受。如果依靠定数偏移的力量创造保护圈，就和目标背道而驰。总而言之，只能慢慢来呢。
「我懂了，这次你将自己藏在幕后，让妹妹们去行动，是为了让她们的形象融入外面的世界？」
木木之前一直感到奇怪。作为「御坂救援部队」的首领，定天车却根本不露面，反而去伦敦调戏最高主教，或者悠闲的在这里喝茶。明明九成九都是他的功劳，却毫不在意，差点让人以为他喜欢扮演隐士高人。不过，现在她明白了。面前这个少年，完全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当你认为他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开了。
「没错。这次的话，我就扮演一个做调查问卷的普通职工就行了，至少在·决·战·前是这样。啊，续杯来了，辛苦了。」
然后，少年再次开始加糖、胡乱搅拌。
「居然对我们的顶级红茶用上『续杯』这种字眼，你到底懂不懂珍惜啊？」
事已至此，木木摘下贝雷帽甩来甩去，话题也开始变得零零散散。
「咦，这茶叶难不成是用『魮之鱼』的灵气栽种的？和上次的西瓜一样？」
定天车只是随口开玩笑而已，没想到木木颇为得意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江凉姐姐说这条大家伙会产出珠玉，每一颗都有足球场那么大！但真正的『如魮』会将珠玉吐出，这个仿制品却做不到。为了不让它堵塞，只能在魔力凝聚成实体之前分散注入植物里咯～」
「等一下，你说它只是仿制品？那么个大家伙，居然还不是真货？」
直径三千米以上，变成陨石、高速撞击地球就能造成大灭绝。况且它是活物，冠以「泰坦」之名也并不奇怪。
「怎么可能是真货啊，虽然我也不太懂，但对于上古魔法来说最重要的是传承。我喜欢用『如魮』来叫它，比较简单。」
木木边说边在桌面上写字，
「实际上魮之鱼的全名已经丢失了，传承上的失败，释义、图鉴、写法和拼读都是后人补充的，就算能用笔写出来，用特殊字库打出来，也只是形似神不似的克隆，甚至和原意背道而驰。具体来说，第一个字上面是如下面是鱼，比较像的则是『鴽』，但把下半部分的『鱼』换成『鸟』显然不对，会让飞行性能错乱，变得难以控制。把它命名成『魮之鱼』就是为了补充『鱼』的部分，但这样又有所欠缺，最终只能舍弃水下性能。所以无论怎样都只能接近，无法真正的还原。真正的如魮也不是六边形的大盘子，而且并不能飞，这个仿制品的飞行能力反而是一种变异。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根本说不完的啦。而且你理解错了哦，真假并不能通过体型判断。」
定天车稍微呆滞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本来应该是个潜艇？！」
木木点了点头。
「嗯啊，原计划是把整个『超能所』建在水下甚至海底，并且能够随时移动，那样就不愁机密泄露了，但事不如人意也没有办法，现阶段没有其他方式能实现水下运作。」
如定天车所见，为了弥补那一点点的差距，就需要开发隐身材料、假装成对外开放的科技馆邀请小朋友参观、依靠龙脉守望者的保护……然而这些方法也在不久前宣告失败了，事实证明「Item」这样的战力只要想的话，还是有办法入侵超能所。
这样一来。
「不打算隐藏了，既然瞒不住不如好好运用。」
「诶……这就是江凉姐姐直接把魮之鱼开到战场上的原因吗？」
没错。
名为「魮之鱼」的大型魔法要塞，正漂浮在俄罗斯东部上空。
原本九土只负责为战区难民发放物资，使用大型运输机就行，根本用不着魔法力量出手。但既然定天车在这里，守望者们决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换句话说。
这里就是御坂救援部队的大本营。
「所有物资统一运送到这里管理，整理地上部分，为妹妹们和难民开辟临时住所，甚至连交通也顺带解决了。各种方面都受你们照顾了，万分感谢。」
「那倒是，这是个相当冒险的举动哦，搞不好会和其他国家的军方产生矛盾。」
短发紧身衣少女靠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这么说。
「江凉姐姐施加了驱散闲人的魔法，并且用云层作为掩护，还在地面安排了诱饵车队和诱饵列车。但如魮体积太大，还是很可能被识破。」
话虽如此，也不必过度担心爆发冲突。毕竟已经确实来到了俄罗斯上空而且没被发现，也没人会干挑起争端的事情。
再说了……
「理事长先生真残忍啊，根本不会给敌人留下关心他人的空隙呢。到中午为止，救上来的人七成是士兵，士兵中九成是俄罗斯人。这是反转的幸存者效应，换言之，如果没有我们的话，这九成很可能就是死亡率。这么一想，生命还真是廉价。」
定天车边感叹边想象，除了超能力者，到底要派出怎样的部队才能造成如此悬殊的差距？就算是每人一架驱动铠，只要火力足够就能使之报废。特殊型号？那些很稀有，根本不可能露面。六翼？那东西根本就很容易破坏……
难不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木原们又捣鼓出了新·的·玩·具？
「你在苦恼吗？明明亲眼见到残肢断腿、亲手给他们治疗的时候你都面不改色，那场面我都发怵……天君，你这人真是奇怪……」
噗噗！少年差点把茶喷出来。
「拜托了！木木！再也别用那个称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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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虽然魮之鱼大胆的飞到了远东，却不代表守望者们都在那个魔法要塞里。
实际上，除了江凉外的其他人全都留在了龙城。
其实不难想象，肯定还有同样重要的事要完成。
「他们的人还要多久到？我知道他们整天要忙着战事，但那地方再小也应该能找出和军事无关的理事吧？为什么这么拖沓，十月下旬的龙城晚上已经很冷了啊！」
「善哉善哉，你就理解一下吧，对双方来说都是重要的活动，选在不容易暴露的夜晚也可以理解。」
草帽和光头同时望着窗外。
天边的红色完全变紫的时候，一架全身涂黑、关闭所有灯光、十分不引人注目的军用运输机从跑道的一端出现。
于是。
叮铃叮铃，脖子上挂着银色十字架的少女推开门。
「草帽叔叔，亲船最中到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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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前方远处有黑烟，十千米以上，即将被夜幕掩盖，需要立刻赶到查看情况，御坂1672号向网络汇报自己的方位和发现。』
和第三位一模一样的女孩披着反光材质的大衣，灵活的翻上一座雪坡，跳到干枯树顶上眺望远方。
『御坂3476号收到，正在联络附近御坂，同时请求御坂1672号传送个体数据。』
『御坂号响应联络，位置在御坂3476号右方四百米，御坂开始修正误差。』
『御坂8710号看到了讯息，正和附近二十六名御坂一起调整频率。』
『1672号，你怎么落单了？夜风很冷，注意保暖，御坂6号赶往汇合处。』
『不知不觉就跑远了，不过没问题，御坂1627号希望大家不要担心。』
『御坂500号至御坂550号离得很远，但从雪山顶部能看到同一处黑烟，御坂516号如实汇报。』
需要「看见」。
需要至少一百人的目击情报，然后换算成有用的数字。
离黑烟有十千米远，中间都是雪地和坡路，靠双腿的话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这时候就得使用定数偏移。
御坂妹妹们依靠高速的网络和时间进行着赛跑。
最终。
『情报已经足够了，全部打包传送给天车。这样就能及时抵达了，御坂1672号对各位表示感谢。』
少女从树上一跃而下，将发着绿光的军用夜视仪掀起来，然后用手指拉长两侧的脸颊。
「唔、噫、哈、呵……这样算是笑容吗？御坂试着表现得更亲切些。」
下一秒。
整个世界开始软化变形，相距一万米的两个点被压缩到一起。
「啊，是学园都市的高超音战机，时间一长也出现战损了吗？御坂表示惋惜。」
机身有几十米长，每个角落都装上了激光等未来武器。留给飞行员的空间反而很小，因为不需要他们亲自操控，而是用冬眠技术保存身体，只留下大脑的活力，这样一来就能承受六马赫高速。
但是，雪地里躺着的残骸，几乎什么都不剩了呢。
淡蓝色的液体从机头部分流出来，混杂着烧焦的黑色和满是铁锈味的暗红色。
与此同时，冬眠用药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但1672号面不改色的伸出手臂。
说不定，面无表情也有好处呢？
少女暗暗的想着，将这个情报也传回网络中。
接下来，伤员和救助者互相意识到了对方。
「呜呃………………咔………………呜呜呜呜………………」
明明是成年男性，飞行员却大哭起来。
奇怪的哭声，仿佛是哭虚脱了的小孩子一样，明明上一秒还很坚强呢。
意识混乱的时候人就应该这样哭吗？或者腹部破洞的人就会发出这种声音吗？还是说是因为失去双腿的疼痛？也有可能把自己当成了御坂美琴，感觉到了得救的希望？最坏的情况，难道已经开始跑马灯了吗？确实，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了吧？
这样瞎想的时候，御坂1672号蹲下来，握住了脏兮兮的手。
即将接近死亡时的感觉，自己也并·不·是·毫·无·体·会。
「只是低空坠落，你很幸运，御坂真心的安慰道。」
但是，最终获救的感觉自己一定不会忘记。
（也要把同样的感觉带给其他人，每个御坂都是这样想的，既然如此，御坂决定不把这句废话上传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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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救了哦。就算变成这样、濒临死亡，也没人有权力夺走你的人生，御坂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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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十月份的六点，而且还是靠近北极圈的地方，已经彻底是晚上了。
但魮之鱼上依旧灯火通明，由于是坐落在六边形上方的城市，因此不用担心亮光被地面的人们看到。
作为「普通职员」，定天车还在努力工作。
少年拿着一支笔和一份名单，隔着桌子和一名陌生女性相视。
「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作为给你安排住处的依据。」
「好、好的，虽然，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再次感谢你们救了我……」
年轻的女性不安的盯着一处，但坐在对面的是个看起来很亲切的少年，这个事实让她逐渐放松下来。
「那我开始问了。你杀过多少人？」
「……诶？！没有，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不用担心啦，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定天车挥了挥手，让旁边的木木给她拍了张照。
「第二个问题，你有亲人或者朋友也在这里吗？」
「没、没有。」
「嗯，没问题了，根据你的回答，你被安排到一号区域生活，直到战争结束或主动申请离开。下一位可以进来了，记得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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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作为给你安排住处的依据。」
这次是一位白发的老婆婆，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很感兴趣。
「你杀过多少人？」
「一个。」
「…………战争开始后，你杀过多少人？」
「没有。」
「为什么？」
「咳咳……我的第三个孩子，在看到这个世界前就离开了，完全是我的责任。」
「这样啊，根据你的回答，你被安排到四号区域生活，直到战争结束或主动申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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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成教的魔法师。
「（福卡·萨韦里耶维奇·伊万诺夫……伊万家的好大儿，怎么就误入歧途成了魔法师呢？）……第一个问题，你杀过多少人？」[2]
「异端也算吗？如果算的话，大概十个吧？」
真是个态度嚣张的大叔。
「战争开始后，你杀过多少人？」
「没有。」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执行任务而已。但这次真倒霉……你还没见过学园都市的轰炸机吗？好像是搭载了什么人工智能？驱散闲人是没用的哦，在进入魔弹射程前，导弹就先到了，根本来不及反抗，真可恶啊！」
「这方面我比你更懂。根据你的回答，你被安排到二号区域生活，直到战争结束或主动申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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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把游戏搬到现实，一只眼睛用黑色眼罩遮住的镖客。
「你杀过多少人？」
「鬼知道啊，有人会把这种事记账吗？这是哪里？你们看起来像日本人，学园都市已经打进来了？！该死，老子的车队在哪？被你们这些混蛋征用了？！」
「战争开始后，你杀过多少人？」
「切，三个。没有车哪儿都去不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啦。」
「为什么？」
「……什么意思？败坏名声的事你以为我想吗？不是日本人，都是这个国家的富豪啦，刚开战就赖账跑路，那就只能用命抵钱喽～反正啊，重金悬赏他们脑袋的人根本不缺。」
「很恶劣呢，根据你的回答，你被安排到六号区域生活，直到战争结束或主动申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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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
能够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是因为高空的太阳下落的比较晚么？一不小心把下班时间拖到晚上八点了啊……你们这边的职工餐厅提供宵夜吗？不对，应该说是晚饭，我好饿啊。」
「都这么辛苦了你还想要端食堂的餐盘？而且后勤要负责难民的伙食已经很忙咯，去购物街吧，我请你。」
荣木木的装扮从紧身军装变成了浅蓝色的工作服，头顶的白色贝雷帽也换成了类似空姐的礼仪帽。即便如此，她依旧挺直了身板，仿佛感觉不到累一样。
定天车则驼着背，任由工作服上的折痕定型。
假扮成普通职员的两人朝购物街走去，但实际上是木木在带路。
「诶……只让你花钱不太好吧？」
「没问题，上头发了餐补。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加入我们，那样就能获得属于自己的餐补咯～」
「我才不干，这里的活好累啊，还是在学园都市里当个普通高中生比较好啊……」
「把所有人区分开来，划成好几个封闭区域安置，给人安等第的工作确实很困难，况且今天一天就救上来上千人。但这件事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没有抱怨的余地哟。」
木木半开玩笑的说。之所以没有彻底变成坏笑，是因为感到疑惑。
「我能问问吗，分门别类的规则是什么？我只是负责给他们拍照片的旁观者，但果然很想知道，靠那三个问题，你就能从所有人里找出共同点和不同点吗？」
「嗯……没什么规则，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吧……」
「嘁，不想说就算了。」
短发少女赌气般的将礼仪帽塞进口袋。
「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异常，我也不是非要理解啦……」
明明是同龄人，两个人之间却变成了类似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这一点也让木木感觉很不爽。但事实就是如此，仅仅跟在定天车旁边观察了一天，木木就发现了很多原本不会在意的东西。
「我很不正常吗？」
不知为何，定天车抬起左手，摊开又握紧。
「很正常吗？你连鬼庆王都能打败，这样的人在全世界大概不足五个吧。而且还获得了幻想杀手和本源视野这些灵装，这么一来就是独一无二的了。但是，但是，这样的家伙居然，居然在我旁边一起上了一天班，当了一天社畜……？」
「哦，说起来……我的左手真的是灵装吗？这玩意真的是幻想杀手？」
「噗啊，竟然首先在意这个，你看啦，果然很不正常吧！」
「是吗？我知道现实在瞬息万变，幻想杀手只有一只的话功率已经不够了。但如果说它是正牌幻想杀手的对映异构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呢？我能感受到，这东西是『世界上所有普通人愿望的集合体』，就是那些连『魔法』、『超能力』、『学园都市』和『上条当麻』都通通没见过的平均线上的一般人类啦。就算世界会因为魔神的一句话就改变，他们也不想任人宰割，所以才需要定数偏移这个舞台吧，当成这个世界本身的求助也行。可按你说的，我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哦，那么这只左手为什么找上我？为了普通人的愿望而选择了不普通的力量，难道不是自我否定了吗？就好比拿碗当成船，很不合理吧，它就应该装水才对。」
木木听的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只左手有问题？」
「没啊，我其实是想说，我果然是个普通人嘛！」
定天车自信的挺起胸膛。
笑容于是从木木的脸上转移。
「什么啊？你这脑回路也叫普通吗？！这样搞得我像白痴耶！」
「就算这样我也要把话说在前面，别把我当成什么『神明』或者其他奇怪的东西，会比较好。上一个把我当成神的人断了条胳膊，怪不好意思的。」
购物街也包括美食街零食街小吃街等等，所以远远的就闻到香甜气息了，前胸贴后背的少年取下脖子上的临时工作证。
「好吧……」
木木边说边掏出一叠餐券，拍在定天车手掌里。
「种类有限，在这个范围内选吧。」
「我看看。居然有菠萝饭，我要吃一大份。然后，给美琴带点什么呢？她也忙了一整天了啊。」
下一秒，餐券被一把夺过。
「哼～想讨好小御坂的话请你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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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想起来了，两人不仅是师生，还是「情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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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大厅。
龙脉守望者之一的陈百微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走过长廊。
「亲船最中，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的十二位理事之一，主管外交，年龄上比我小十岁，内在就不知道喽。外表就是个知性老太婆，实际上反对流血外交而精通『和平夺取一切』的策略。听起来相当矛盾，但能够成为那边高层的人没一个善茬，即便她被认为是头号善人。」
「换句话说就是怀柔路线的极端，这方面比不过她就只能另辟蹊径，这就是让我们三个『武夫』来对付她的原因？先说好，我可不擅长谈判，用魔法给敌军挂负面才是我的专业。如果对方是无神论者，效果会非常差，比如定天车那小子。」
梅玄机跟随其后，手不爽的插进口袋。相反，如果是魔法人士效果则立竿见影，例如上次，连英国的圣人都会受到debuff而感到胸口沉闷。
而禅钱则看向无心派阴阳师的头顶，原本的淡黄色草帽多了五彩的点缀。
「草帽上插上了羽毛，这种打扮，该不会是『鹖冠子』？」[3]
「嗯，鹖冠就是插了鸟毛的帽子的意思。这本书是我无心派的宗门秘宝之一哦，靠它的知识就能增幅魔法。宗旨是『润万物而无声』，据说能够无关个人信仰的影响到所有目标，和我派的理念契合度百分之一千。所以很想对那个亲船理事试一试呢，只要能稍微干扰到她的判断就行。」
「噗哈哈哈蠢蛋。问题是，光是你这玛雅人打扮就足够让人警惕起来了。」
「闭嘴吧老秃驴，所以说我不擅长谈判！」
不可思议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六十左右的怪和尚互相大骂起来。
而走在最前面的七旬精瘦老头白了二人一眼。
「没让你们两个可疑的家伙上场，这次谈判的战略制定者是?北，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只有我站上前台，你们两个分别负责评估谈判可行性和给对方上压力。」
「具体说说看？」
「『道具』那群小鬼炸穿了『魮之鱼』的地下二层，我们的目的是让学园都市赔偿损失、的两倍。」
「哈？！什么倍？」
梅玄机瞪开大眼，而禅钱摇了摇头。
「少了，三倍为妙。」
「嘘……你们两个都闭嘴啊，只要不说出来，鬼知道我们是按几倍报的损失？不过狮子大开口肯定也不行，两倍很·合·理·呢。」
「万一她要求派人评估呢？那老太婆可不好骗。」
「呵呵、呵呵呵呵。」
「你笑屁。」
「不，我是在称赞这一手玩的真好啊！」
儒教魔法师乐呵呵的摇晃着脑袋：
「别忘了，魮·之·鱼·在·俄·罗·斯·哦。
?北利用了定数偏移那小子，只要有他在，无论要塞飞到哪里都能确保安全，哪怕直接坠入太阳也没问题。相反，亲船最中没那个机会混进战场检查。不管是不是在演戏，她都是一个『老好人』呢，只要明确告诉她『魮之鱼在执行人道主义援助任务』，任何登船拜访的话都会说不出口哟。」
「善哉。其实没那么麻烦，学园都市的目的是要回道具和战机，换言之就是技术保密，那我们也可以使用相同的理由拒绝她。」
「但是……麦野、绢旗、塞维伦这三个人都在魮之鱼上……这样也可以吗？」
「故意的，这也是?北的安排。」
陈百微用意料之中的语气回答。
换句话说。
「今晚只交接那架高超音速轰炸机，之后再由双方合作搜寻道具的另外两人——必须让亲船最中也接受这一条啊。」
「咦？」
梅玄机一愣。难不成，默许放走泷壶和滨面，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早就计划好的吗？
「别咦了，装模作样也行，接下来请稳重一点。推开这扇门，迎接我们的可是外交猛兽啊。」
最年长者转动把手，门缝的亮光缓缓扩大。
无论如何，这里也是必须认真对待的「战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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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夕阳开始变紫的时候，「歼灭白书」潜入了龙城。
以莎夏·克洛伊洁芙和丝库格兹努芙拉为首，战斗修女们使用了驱散闲人来开辟专属通道。
「第一个说明，复述——这个国家的陆地面积占全球陆地总面积的百分之七，这不是一个小数字。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团不到八十米的残骸，现如今世界上只有合众国和学园都市能做到，俄罗斯的航天部门退化很严重，所以上层向NASA购买了从十八日开始一直到今天的卫星影像。」
「等等啦等等啦，这些话让我头大，念叨着这些东西的莎夏也一点都不可爱呢！」
被拘束衣紧紧包裹的丝库格兹努芙拉全然不顾身处外国的街头，大声抗议道。
「第一个解答，只是复述，不是科学家的我也没办法。还有，请你别打岔。最终结论是，轰炸机残骸被从湖里捞出来，现在正藏在龙城的国际机场里的某处。」
「机场吗？虽然我不是飞行员但也差不多能猜到，是学园都市想要把它运回去对吧？该不会已经在谈判中了？那得赶快，要不然就见不到大场面咯~~」
「第二个解答，确实……我还没想到靠魔法运走残骸的方法，可能需要援兵或者超长的咏唱。无论如何，想要提高成功率就必须拖慢学园都市行动的脚步，如果有谈判这个环节的话就要想办法破坏……」
莎夏沉默了几秒，就仿佛在大城市迷路一样张望着四处。
如果不必要的话，她不是很想搞破坏，况且「避免和九土势力起冲突」应该算是一条隐藏的指令。但是，只要丝库格兹努芙拉这个性魔法的专家在旁边，以她的本性难免会拈花惹草，然后牵扯进完全不必要的冲突。
这样一来……只有一种措施可用。
「接下来是个人建议。我们要兵分两路，我去破坏学园都市和九土的联合，丝库你带人去机场找到飞机的残骸。」
莎夏做出了决定。在大型机场那种宽敞的地方，只要丝库格兹努芙拉弄出动静，很快就会被抓住。而且，上头的命令是「完整的夺取残骸」，就算她想要搞破坏也得三思而行。
「诶？怎么这样？我不要啦！我要去参加会谈，说不定还有很盛大的欢迎晚宴哟！我听说九土有这样的传统！」
「……第三个解答，才没有那种东西！只不过是防患未然的猜测，跑遍城市的每个角落却什么都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唔……好吧。」
丝库格兹努芙拉用奇怪的声调沉吟着，最后还是认同了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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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回过神来，莎夏孤零零一个人走在龙城的大街上。
由于驱散闲人的效果，周围人以十米为半径自动避开了少女。真是不可思议，让暴露度很高的拘束衣失去回头率，魔法连这种事也能办到。
「虽然说了要做什么，但实际上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呢……」
少女拎着手提箱漫无目的的散步，时不时拨开波浪卷的金发散热。
（气温明明比莫斯科高了十度，这里的居民却已经换上了很厚的服装……倒不如说是我穿得太热了啊……）
「怎么全是人和吃的？搜索难度大幅提高。而且貌似走进了奇怪的地方……」
然后，她看见了。
街对面的另一个少女。
穿着轻薄款的淡粉色护士服，边缘用红色勾勒，为了容纳扎成丸子的头发，而戴着特制的小熊护士帽，露出特别白皙的脸和脖子，因此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子供向的魔法少女。
少女也在东张西望，似乎和莎夏一样迷失在成堆建筑之间。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共同点。
举止和气息都与周围格格不入，人群自动让开了半径十米的空地。
「驱散闲人？对魔法师无效，所以我才能注意到她，反过来说——」
真的是魔法少女呢。
莎夏果断的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但这样还不够，因为拘束衣从背后看更显羞耻。
（糟了，是九土的魔法师，必须立刻远离，但愿我还没被注意到……）
可惜来不及了。
「喂喂！那边的小个子，你有这里能用的钱吗？或者知道哪里能换汇吗？」
莎夏刚迈出步子，背后那个护士装的少女就跟了上来。
她只是踮了下脚，就高高跳过十米宽的路，然后稳稳落在地上。
（好快。从魔力精炼到循环一气呵成，瞬间就遍布全身。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竟然能如此轻松的掌握魔力？）
莎夏用手提箱挡住脸，试图往绿化带里钻，但下一秒肩膀就被搭上了。
「别跑呀！救命我快饿死啦！早上出门太急连衣服都忘了换，更不用说准备货币啦！」
莎夏无奈的转过身，面朝过度兴奋的少女，挣扎一番之后才开口：
「非常重要的第一个问题，你是，哪位？」
「哦，我叫白丸子，
是呱太医院第一病栋的护士，同时也是鬼隐派的阴阳师，不过只会使用阳之力所以不合格。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在这里怎么使用日本手机号吗？完全没信号耶……」
（这个人，身无分文、没有熟人甚至没有通讯工具就敢一个人乱跑吗？真是奇怪。）
莎夏露出思考的表情。
「…………第二个问题，你不是九土魔法师而是日本人？追加第二点五个问题，为什么要拦着我？」
「嗯……该怎么说呢？虽然前不久申请到了学园都市的永久Id，但我是『世界公民』啦。为了飞升成神，那个老头连无人区都不放过，所以全世界一百九十七个国家我都待过，学会了每个地方的官方语言，每一家米其林餐厅都有我的消费记录。当然，像我一样的还有另一个人叫大黑球~」
白丸子双手叉腰。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就变成了炫耀，当然也可能是为了隆重的介绍根本不在现场的大黑球。
「那，继续第三个问题，这·么·厉·害·的·你
为什么在街头流离失所啊？」
莎夏这时候才意识到，两人从刚才开始都在用俄语对话。
等等？
这岂不是说？
有种吞下了脏东西的恶寒从莎夏背后冒出来。
但是，白丸子毫不在意的承认了——
「我认识你。莎夏·克洛伊洁芙，旧版『警示录』里有你的名字……不过不用担心！最新版里已经去掉了，而且那家伙早就确确实实的挂了，我可不是来抓你的。」
「也就是随时可能敌对的立场吗……这样可算不上安慰啊……第一个解答，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要说这条街上有谁更初来乍到，那就是我了。」
莎夏晃动着脖子上的项圈和缰绳：
「以我的立场也不能随便接触异教徒，再者，你应该知道九土也有魔法力量，找他们帮忙比较好。」
「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白丸子从胸口掏出一把纸币晃了晃。
「我浑身上下只有学园都市的特制纸钞，似乎会被外面的验钞机识别成假币。那样太可疑了，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美少女带着假钱乱窜，在得到帮助前会先被抓起来，漫画都是这样画的。」
逃走不就好了。
莎夏刚要脱口而出，就意识到不对劲。
学园都市？
她倒吸一口气，拘束衣的胸口夸张的鼓起来。
过了几秒，莎夏很认真的问：
「第四个问题，你该不会是在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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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咕咚……吞……」
白烛将昏暗的房间照亮。
方脸的俄罗斯成教主教躲在阴影里，将身体埋进座位，试图靠着背部发力来缓解紧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装出有恃无恐的形象。
但是，尼古拉·托尔斯泰额角的汗渍暴露了一切。
对方明明只是个青年而已，论十字教明面上的资历还是主教更高。
然而……
「什么嘛，本·大·爷脸上写了让你害怕的东西吗？畏畏缩缩的就连注视说话人并倾听的礼貌都没有吗？有没有搞错，虽然外面正进行着什么无聊透顶的三战，但我和你的合作可是超过世界大战级别的盛典，像你这样真的能成事吗？还有啊还有————」
火红色头发的青年只是插着口袋站在门口，就给整个房间注入了沉重的压迫感。
「——你这个司教当的不够虔诚哟~为什么看到『神·之·子』之后是一脸见鬼的表情啊？？」
「咔……咔……」
面部僵化，尼古拉的时间完全停止了。
想露出志同道合的笑容，但连狼狈为奸的心态都无法塑造。
办不到。
俄罗斯成教的主教，尼古拉·托尔斯泰。
能力是死亡之水。
罗马正教最暗部「神之右席」的大头领。
属性是右方之火。
看似是相当的力量，实则根本不对称。
「（怎、怎么可能……！居然比传言还要夸张？！这家伙说干掉了梵蒂冈城的大主教，该不会没有夸大？！）」
尼古拉的双手暗暗抓紧了皮制座椅。
两人正面对面说话，和用传音灵装隔空对话时完全不同，右方之火根本不是能凭声音判断的家伙。
嗓音、眼神、气味、造型、颜色……这个「人类」的每个部分都像是塞满了彩色颜料的膨大气球，既融合又分离、既明亮又阴暗，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只要给这个乱七八糟的「气球」稍微吹进一口气，就能实现
飞·往·天·空·的·奇·迹。
对于右方之火来说，「神圣之右」并非传说，而是几乎能够随心所欲发挥的权能。
「米迦勒斩杀撒旦时使用的右手」「神之子治疗病人时使用的右手」「记载圣经时使用的右手」…………汇集了十字教一切传说、包含了一切奇迹之力的那只右手，能够引出十字教的各种神迹。
但是，既然是「几乎」，就说明这只右手还有漏洞。
没错。
他的右手，
也包含教义中一切出自神子的「矛盾」和「遗憾」。
右手非常不安定，缺少能够引导它的轨道，其中叛逆的力量就会将一切导向死亡和毁灭，无论多甘美的奇迹都可能会变成最后一顿晚餐。
所以，所以，所以。
「算了，只是禁书目录和幻想杀手而已，本大爷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能轻而易举的夺取，你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消·除·由·群·体·通·向·本·大·爷·的
意外漏洞，干好这一件事就行。不过二十亿人，区区两千年，根本就不够，我早就舍弃那条路了，接下来就由本大爷独自一人来纠正一切。」
「……」
尼古拉动弹不得，并非因为右方之火的压迫，而是意识到自己失策的后悔感。
无关对错，自己貌似接触到了不得了的疯子。
「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咕咚……我们联手击败学园都市，这样的功绩就足够我当上总大主教了……但是，禁书目录、幻想杀手什么的……你还打算使用异教的力量吗？」
「这部分不用你管，把之前说好的那个给我吧。」
右方之火不耐烦的掏着耳朵。
「本大爷今天亲自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拿到『那东西』。啊对了，再提醒一遍——
由群体通向本大爷的意外漏洞，虽然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也请你确保消灭她。」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威吓。
于是，尼古拉不得不先答应下来。
「好吧好吧好吧……我懂了，本·不·应·该·存·在·的·圣·人，
由九土所谓『新教区』的群体拼起来的产物，我派了歼灭白书去处理。」
主教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强装镇定的拉开抽屉。至少在这短短数秒里，他是占据主动地位的——尼古拉像这样自我安慰。
然后，某个透明的柱形容器被摆上台面。
「唔……咕呜呜……」
似乎有奇怪的悲鸣声传出来，但尼古拉无视之后继续说：
「就是这家伙，曾经装过异教神的人类个体，从重要性上看位阶似相当高，你想拿来做什……」
尼古拉的血液近乎凝固。
上一秒还在自己手中的容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右方之火手中。
原来，从一开始，成教的主教就处在绝对劣势……
「呵哈哈，这就不归你管了~总而言之呢，这尊异教神没有被精通处刑的你们审判，说明命中注定就是本大爷的~」
右方之火拿起透明容器仔细打量，故意晃动一番，让里面的东西发出更凄惨的嚎叫，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后。
然后。
然后。
火红的男子说道——
「有意思，稍微利用禁书目录的知识改装一下，就能用来召·唤·大·天·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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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天空漆黑，烧烤摊的四人小桌摆满了半个停车场。
「吸——吸————」
莎夏的小脑袋追踪着烧烤店的服务员，他正时不时从里面端出香气难忍的肉串。
「怎么？你想吃吗？」
「不、吸溜、不完备的解答，吸溜，我才没有很想吃。……俄罗斯也有一样的烤串，没什么好羡慕的。」
「我不这么觉得哦，偏好和肉质都不一样。从起源上来看，九土烤串的发明人是彭祖，而沙什利克的源头是蒙古族。呜呜，再说下去口水都要掉下来了。」[4]
白丸子可怜的摸着肚子，心想香味攻击也太赖皮了。
作为补偿，十八禁拘束少女和子供向魔法少女面前各有一杯冰沙。一般来说烧烤店周围都会聚集饮品店等等来形成生态圈，并且「歼灭白书」的上司不吝啬于任务经费，所以两人才能得到聊胜于无的安慰剂。但不管怎么说，一顿烧烤还是过于奢侈了。
莎夏并没有时间享受。
「第五个问题，趁现在，你能说说你在找谁吗？」
她这样问道，同时胸口有种奇怪的预感在冒出来。
「好嘞！请我吃东西就是我的朋友了！我在找我的姐姐，本来是只身一人，但现在想要带小莎夏一起去了！」
粉白色护士宣扬着无脑的交友理论。
「你的姐姐？」
「真是惭愧，我活了快三十年才被告知自己有个姐姐，名·字·叫·江·凉，
明明姓氏都不一样却是同父同母呢，有点开心但是没有实感……」
莎夏双肩一抖。
（咦……？二十多年？冻龄人？如果这家伙没有妄想症的话，背后的故事说不定非常有趣。）
「有件事得先弄明白，你没有你姐姐的联系方式吗？」
「呜，确实没有，因为心理原因，之前都是通过『中间人』交流，而且只讲了我要去呱太医院工作的事情……别看我这样，其实害羞到今天才打算接受事实，为了给姐姐一个惊喜才偷偷溜出来，也没有找其他人帮忙……但是到了这里却怎么都找不到啊，好烦！」
「应该还有其他办法吧，既然有『中间人』告诉你这件事，那个人肯定愿意帮你的哦。」
莎夏确实的为白丸子考虑。面对一个可爱、天真、无话不说又有点反差萌的「友人」，实在难以摆出生疏的态度。
「也是，既然有了小莎夏我就不强求了，现在立刻马上就联络她吧！」
「诶？」
还没等莎夏反应过来，魔法少女就又从胸口掏出来一张符咒，拿食指沾了下冰沙就开始写写画画。
「传音符……原来如此，我总是会忘记你是个魔法师。」
「我可厉害了，我和大黑球融合起来就能够超越十字教的天使长，这是真的哟~当年被人轰飞到太空里都毫发无损。现在那股力量已经丢失了，但知识全都在『这里』。」
白丸子在符咒上写完最后一个符号，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与此同时，「魔法手机」连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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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这里是箐婷的个人频道，圣女大人正忙，请稍等…………忙完啦！』
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但莎夏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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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白丸子，现在正在……」
『小白？你来这边了？！』
「……嗯、嗯。」
明明比箐婷大十来岁，白丸子却表现的很拘谨。
『呀，真是不好意思，这里正在开会，我虽然不是主要人员却也脱不开身……我把地址给你，你直接过来就行。』
箐婷压低声音。
『对了，你了解亲船最中这个人吗？』
「不太了解，抱歉帮不上忙。」
『没事没事，到了让我抱一下就行啦！嘿嘿~江凉姐姐小时候的样子，好期待啊！』
「我才不是小孩子！」
『小白，会这样可爱的生气的就是小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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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在前往目的地之前，要先换掉拘束衣，俄罗斯成教特殊部队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
「没问题，瓦希莉莎帮我准备了便衣。」
莎夏隔着试衣间的门，打开了瓦希莉莎给她的手提箱，拿出了替换的衣物。
那是超机动少女佳奈美的礼服套装。
砰！
咚！
轰！
「小莎夏？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门都变形了啊！」
「没问题，我很冷静，只要回去把瓦希莉莎揍一顿就不会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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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谈判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算上开始前的寒暄，当最终协议定下时，已经来到了十月二十日的夜晚十点。
会场并不大，甚至没有圆桌，而是用拼在一起的方桌代替。但相比于达成的成果，再怎么简陋都无所谓了。
「用亲船最中理事乘坐的巨型运输机将代号hsb-07运回学园都市，由我军机提供空中保护，这件事将会立即开始。同时，我方不会对残骸进行任何取样，并删除坠机案件的记录……那么，这样就没问题了。」
陈百微向亲船最中伸出手，但对方只是取下围巾然后鞠了一躬。
「您辛苦了，请允许我代表学园都市向贵国表示感谢。」
「彼此彼此，实际上受到关照的是我们啊。」
没有合影和采访的过程，秘密会议就此结束。
然后。
似乎有粉末从头顶落下。
众人疑惑的抬头。
下一个瞬间。
眼前的世界消失了一瞬，一切照明都失效了，灯管和灯罩嗝啦啦的变成碎片，露出噼里啪啦的电线。
某个临界值被轻易突破。
啪噶砰哒！
漆黑一片的夜空塌了下来。
准确的说，会场的天花板破开了直径三十米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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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响起。
紧接着，发出尖锐叫声的黑雾从门缝和窗口钻进来，另一种无色的冷气从天花板的破洞注入，裹着大量的灰尘和粉末。毒气？催眠气体？还是障眼法？无论先处理哪一边的攻击，都会让另一种乘虚而入。
这么想着，禅钱开启了铁人功的内循环。
（一边是看似容易堵住的门缝和仿佛有自我意识的黑气，另一边是不可能堵住但看上去无害的障眼法，但真正效果也有可能完全相反。果然，关键时刻总是会出现蓄·谋·已·久的家伙啊……）
然而，状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黑暗之中，先是有人使用了照明魔法。然后，龙脉守望者中的最年长者发出低喝，像青壮年一样跳到空中。
儒教魔法师陈百微，擅长的领域是「诚，无为；几，善恶」[5]，人的动作和思维会互相影响，用魔法把这种类似测谎仪的原理进行扭曲，不仅能够预判敌人的行动，还能得到——
只要稍微动一动脚趾，就能飞到天上。
只要稍微弹一下手指，就能破碎钢铁。
只有稍微挪动下手臂，就能卷起暴风。
于是，从天花板上降下来的冷气被瞬间吹跑。
一半的危机已经解除。
「tSIG（你的灵本为善）！LdALE（神圣纯爱超万爱）！」
圣女箐婷从会场外面冲进来，转眼间跑到亲船最中的身边，直径十米的纯白魔法阵笼罩了两人。这是九土的圣人独有的「结界魔法」，具备最为强大的治疗和魔免效果。
有人在低语，有人在大声呼叫，但亲船却显得很镇定，大概就算没有魔法防护也是一样。
她只是将表情变得更为认真：
「发生什么了？」
「应该是敌袭，接下来由我保护您，亲船理事。」
少女取下银色十字架挂件，巨大化成两米长的武器。
「敌人还没出现，使用寻人魔法需要很多时间，所以请您跟紧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
有某人在背后喘息。
不，准确的说是笑声。压抑、忍耐，却又张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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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嘻，嘻哈，有意思，想必你就是目标的圣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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箐婷惊讶的回头，在那边，全身肢体被蕾丝和皮革包住的女子用捂嘴的动作压制笑容。
「你是？」
「丝库格兹努芙拉，对死人只需报上姓名就足够尊敬了~」
「？」
下一个瞬间。
敌人露出了一直藏在背后的獠牙。
一柄三十公分长的暗灰色铁锥，大概手臂粗细，尖端锐利到反射出银光，而只在尾部留出了五公分左右的狭窄握把。看上去像刚进入铁器时代的近战武器，笨重又难用，感觉只是把一·枚·铁·钉
放大了几百倍。
但这就是事实。
如果说那本来就是一枚铁钉……
如果说想杀死圣人就需要提前谋划……
如果说丝库格兹努芙拉特意准备了这东西……
那么。
丝库格兹努芙拉高举着笨重的武器，然后以某种颇具仪式感的姿势挥下。
那么。
时间冻结，只能看到铁钉闪烁着银光，色泽和箐婷手中的十字架如出一辙。
那么。
「世界上竟然会有圣人蠢到用十字架当兵器，你是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弱·点
就是十字架吗？而我手中是另一件消灭圣人的专用灵装，它的目标不是人体本身，你已经可以放弃抵抗了哦~」
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刺客得意的感叹。
「亏我还担心没得到承认的『圣钉』威力不够[6]，可你竟然提着十字架冲上来，完美的补全了死·刑·场呢~~谢啦，然后——」
「圣人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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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压迫感突然消失。
一左一右架住丝库格兹努芙拉的是莎夏和白丸子。
换句话说，超机动少女佳奈美和小熊护士服魔法少女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敌人的力气很大，凭借身高占据优势，但专门为猎杀圣人准备的「圣钉」对两人毫无威胁。
「咕噜咕……」
丝库格兹努芙拉发出不甘心的咽气声。
「白的像魔女一样的家伙就算了，让开，莎夏·克洛伊洁芙，我只是想找这个圣女『玩玩』~你和她又不是熟人，没理由拦着我，不是吗~？」
「第一个解答，我不认为你在开玩笑。第二个解答，你这样侮辱我的朋友让我很生气。」
「怎么？连这个小白脸都算是你的朋友吗？好伤心啊，我居然不配那个称呼呢。感觉被疏远了啊……还是说，
你已经打算好叛教了？」
「…………有那种风险的是你，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对圣人出手？」
莎夏没有否认，可能是因为她没心情讨论那种废话。
但是，丝库格兹努芙拉可不这么认为。或者说，她故意把话题引向危险的地方。
「看来你没被告知啊~被排除在外真是可怜呢，尼古拉预判了这种变化吗……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莎夏？你该不会以为区区热兵器就能勾引到尼古拉那个老头吧？当然不是哦——」
「……你到底在说什么？」
莎夏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这个表情，我刚听到时也和你一样为难呢，但命令就是这样哦，
杀·掉·不·该·存·在·的·圣·人。」
话虽如此。
任务已经彻底失败。
这是理所当然的。在场有三个意外强大的九土魔法师，还有没能成功偷袭的圣人，以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白色少女，现在连莎夏都加入了对面，就算赌上「歼灭白书」的全部力量也难以战胜。
然而，这些都不算是原因。
也并非时机选的不对。
而是……
说的是「抢走高超音速轰炸机残骸」这件事。
莎夏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
因为，眼见着根本逃不走，丝库格兹努芙拉却发出得逞的笑声。
「你到底在笑什么？第二个问题，我们才到这里不久，刚·才·的·爆·炸
根本不是你做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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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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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没错，这一切都只是某人的『犯罪通告』哟~~」
妖艳的蕾丝魔法师露出鱼死网破的表情。
她替「某人」丢出一张纸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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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既然你们争论不休，残骸就由我收走了，应该没有还回的那天，请不必期待。
————怪盗高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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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尉约等于排级职务。
[2]伊万：源自古犹太语，意为上帝的馈赠。伊万诺夫：斯拉夫大姓，源自教名。
[3]鹖冠子：先秦隐士的别号，及其同名着作。道家、阴阳家典籍之一。
[4]沙什利克：waшлыk，俄罗斯烤肉串。
[5]诚，无为；几，善恶：在众多理学着作中都有出现。诚，初心；几，不起眼的行为、心思。人的初心和本质是无为，但微小的行为和心思可以体现好坏善恶。
[6]传说中圣钉有四枚，但钉死神子的只是其中三枚，而对这三枚圣钉下落的看法并不统一。因此，绝大多数私自宣布的圣钉得不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