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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忠兴高采烈的回到勤政殿,将此消息告知庆文帝。

庆文帝从长椅站起身来,眉眼间都是得意,他指着苏承忠,“办得错,赏。”

苏承忠耳朵立起来,眼睛瓦亮瓦亮的,“谢主隆恩!”

行完礼后,他扭身准备离开时,又想到今个东宫传来消息,“皇上,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说。”庆文帝脚步虚浮的下了阶梯。

苏承忠跟在他的身后,“太子殿下的眼睛有望医好。”

“嗯?”庆文帝停下脚步,扭头端详着苏承忠。

苏承忠干笑,心头发紧,磕绊的问道:“皇上?”

庆文帝眯着老眼,“你怎么知道东宫的消息?”

苏承忠啪唧一下,跪在地上,脑袋抵在地上,“皇上明鉴,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老奴在太医院碰到张太医,与他聊了两句,张太医对老奴提了一嘴。”

“托了黎氏的福,你这几日倒是在太医院混的火热。”

庆文帝收回审视的目光,打消了猜忌,谅他也没那个狗胆。

苏承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庆文帝的脸色,见他恢复如常,松了口气,伴君如伴虎。

他抬抹了抹额上冷汗,跟上庆文帝。

大殿外,一个侍卫听到他们的谈话,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面色如常。

******

京城东市一个偏僻的客栈里,失去右臂的赵允焱暴怒着,疯魔似的砸着厢房里器物。

妥达木斜倚在门栏处,静静的看着赵允焱发疯,脸上挂着一抹讥笑。

“啊~~”

赵允焱眼底泛红,一拳砸在墙上。

妥达木眉峰微挑,嘶~,墙不疼吗?真心疼墙。

他扭头看了一眼楼下,店老板在柜台跟哆嗦着,贼眉鼠眼的偷瞄楼上。

轻呵一声,妥达木背着手,嫌弃的望了一眼赵允焱,扭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毕竟谁想看疯子发疯呢。

“你不能走,不准走!”赵允焱扯住妥达木的胳膊,状似癫狂。

“妥达木,你背刺本宫的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你得帮本宫。”

妥达木看着双眼瞪的欲脱落的赵允焱,微微弯唇,轻弯着腰,拍了拍他的脸。

“啧,真可怜,瞧瞧这样子。”稍站直身,嘲讽之意愈加浓重,“背刺?有望赵公子明知,赵公子一次次爽约,本王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亲自动手。”

赵允焱手被他“轻轻”的掰下来,甩开。

“啊啊啊!”赵允焱愤怒的咆哮着,跪到在地上,手上青筋暴跳如雷,毫无半点皇家贵气。

妥达木懒得于他废话,本想着看他还有什么用处,到不成疯成这个样子。

赵允焱心中恨意在层层堆积着,宛如浪花一层叠着一层,直至掀起波涛巨浪,“等下。”

妥达木双手环在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喏,赵公子还有何事?”

赵允焱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轻蔑,握紧了手,双腮鼓着,咬着后槽牙。

“你们是单想杀了周固安报仇雪耻,还是想拿下整个大殷。”

有些意思,妥达木单手托着下巴,绕有趣味的望着赵允焱。

赵允焱双眸充血,身上裹杂阴鸷之气,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神似鬼魅。

“我可以将大殷奉上,大殷皇室就是一潭烂泥,我要替天行道,除了这恶心的东西。”

“大义灭亲。”妥达木颇有深意的捻着这四个字。

“对,大义灭亲,哈哈哈哈……”赵允焱笑着,又疯癫起来,声音嘶哑刺耳。

妥达木掏了掏耳朵,眯起精明的眸子,“本王凭什么听你的,还是赵公子还有什么筹码。”

“筹码?”赵允焱身子恍了一下,他眼底聚着戾气。

“本宫将传国玉玺奉给你们,让你们明正言顺,本宫了解皇宫布局,不需要多少人,直接拿下京都,事成之后,本宫什么都不要,行吗?”他恨恨的看着妥达木。

妥达木弹去身上皱起来的褶皱,微抬起眸,在思考着赵允焱抛出来的诱饵。

赵允焱死死地盯着妥达木,妥达木是他唯一的筹码,他要大殷易主,哈哈哈……

他从来没有想过父皇会拿他给二哥挡刀,他还以为是父皇突然知道对他有亏欠,是他痴心妄想了,原来他只是二哥医治眼睛的一把盾。

赵允焱苦笑着,荒唐,真荒唐啊!

他一直防着小九,却不成替别人做了嫁衣。

回想前几日他嘲讽赵允硕时,赵允硕对他爱搭不理,原来如此,原来他才是傻子,是废物。

赵允焱现在像是吞了苦胆,心里苦涩无比,母后让他小心行事,他以为母后非他亲母,在提防着他。

“行。”

妥达木捻着指腹思索一番,他们的人已经埋了一部分在这皇城,擒贼先擒王,弄死了庆文帝拿了玉玺自然都好办。

“但是。”妥达木还有疑虑,他看看阴郁的赵允焱,“有周固安在,好办吗?”

若非周固安是他的对手,他还是很欣赏周固安的,只可惜当初开的黄金万两,也没换他投向。

赵允焱笑了笑,“他呀,现在分身乏术,你那日的偷袭,还是有点子用处的。”

“是你做的,死了吗?”那日后面的事,妥达木有所耳闻,没想到这周固安竟然是个痴情种,回想他妻子的样貌,确实可以理解。

妥达木咂咂嘴,有些可惜,要是被他活捉了,还可以借花献佛送给大王。

“本宫可没那个本事,他仇家遍地都是,本宫补刀时,见还有旁人,自然让人发泄喽,没必要再脏自己的手。”

他还嫌脏自己的手,妥达木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下赵允焱,挺了一下腰,身子板正。

“他现在还在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夫人出自青州黎氏,黎氏自然不可能这么放过她,他夫人还有个弟弟也在京城,日日闹腾。”

赵允焱砸了这么久,也有些渴了,正准备找水喝,屋子里已经被他砸的稀巴烂,能有个落脚地方都不错了。

他从烂椅子上站起身来,“过来明一日,就要上朝了,若你实在担心,可以花个银钱,买通几个上奏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