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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中,周清远和贤王坐在堂前一起聊着天,两人之间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暗流涌动。

贤王话里话外皆是在警告他莫动歪心思。

周清远窝着火,等贤王一出去,他吹鼻子瞪眼,火冒三丈。

“我安分?我还怎能不安分,本公在朝中挂了个闲职,他要忌惮老二,那就单单忌惮他不就行了吗,老二早就和老子隔开了 ”

“老东西,口吐什么浑话!”楚明欣走出来,啪唧就是一个巴掌。

周清远低昂着头,哼!他不与妇人一般见识。

楚明欣掐着腰,谁都想建功立业,但当今圣上所非明主,偏听偏信。

“这可怎么办?”她拍了拍周清远肩头,“老二媳妇呢?”

周清远抖擞了一下肩,“我哪里知道?你那个儿子你还不清楚?”

楚明欣白了他一眼,扭着身子返回卧房,好在这次提前有了防备,都没出什么乱子。

她拿起帕子擦擦眼底,她那苦命的女儿怕是要遭罪了,怪她们这为人父母无用,拖了儿女的后腿。

周清远站在门槛处,眼神波动,叹了口气,自古以来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黎夭夭问完了扶风话后,并没有立即回去,她边走边看着外面泛黄叶子,有的地下铺满了一层,溶于泥土,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这里会下雪吗?”她伸手欲接伞檐滴下来的雨水,纤纤玉手,细如凝脂。

“京城在北,四季分明,应该是下雪的。”韵可跟在黎夭夭身后,给她撑着伞,见她在玩着水滴,故意将伞倾斜一些。

“我家都没怎么下过雪。”黎夭夭收回手,眉眼间染上了忧愁,她想家了。

“没怎么下过雪?江南那面气候可能暖一些,京城有雪,待日后下了雪,将军会陪着夫人一起赏雪。”

韵可喜笑盈腮,设想着那个画面,夫人像玉一样,在雪景中肯定很好看。

黎夭夭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是在笑。

韵可收回视线,她总觉得夫人一提到母家,身上就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

回到住处,黎夭夭解了狐裘,递给柔娘,去炉子旁烤了一会火,去了去身上的寒气。

肚子里的小宝似乎是睡醒了,开始伸展着自己小胳膊,东一拳西一脚踢着她的肚子。

柔娘又添了一些炭火,递给来一杯姜茶,语重心长对着黎夭夭说教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夫人出去一趟沾了不少凉气,夫人怕寒,这要是受了寒怎么办?”

黎夭夭将柔娘的话全塞在耳朵里,至于做不做就是她自己的事哩。

她将这两日做的针线活续上,跟着柔娘学了不少,她现在能做的像模像样了。

手里的正在做的是红肚兜,这是大殷的习俗,满月时宝宝穿上母亲准备的喜衣接受众人的祝福,虽然她不会,她慢慢学就是了别人家的孩子有的,她要加倍给她的宝宝。

“夫人,这个线要这么勾……”柔娘坐在黎夭夭身旁,柔声指正着她。

黎夭夭垂着脑袋,仔细的听着针法。

外面刮着冬风,寒气逼人,室内暖意绵绵,黎夭夭在柔娘和韵可的指导中,专心做着孩子的满月喜衣。

床榻上,周固安猛的睁开鹰眼,耳朵动了动,听到黎夭夭声音在外间,心稍安,又睡了过去。

外室的人根本就没察觉屋内的人醒过一次,都在专注坐着自己的事。

昏暗的地窖里,水声有节奏的嘀嗒着,燕文琦双眼被覆,双手也被捆扎实,他这两日还没套出帮他的人是何来头。

莽住力气,肌肉紧绷,再用一次力,还是没有挣开绳索,他忍不住的破口大骂,“缩头乌龟,你有胆子绑了小爷,有本事站到小爷面前,让小爷瞧瞧你是何方神圣………”

看守着地窖的人,伸手掏了掏耳朵,轻蔑一笑,朝着地窖里啐了一口,“呸,老实点,少骂娘,给老子惹烦了,老子直接让你吃拳头。”

燕文琦避开污秽,眉毛一弯,脸色阴暗,如不是他被束缚着,这口出狂言的人已经人都人头已经分离。

但眼下还是从此人口中套话要紧,忍得住这一时,他得了救,看他怎么磨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的眼睛难受,可以先将我眼上的黑布撤了去了吗?”

“………”守门员瞥着天,下颌紧绷着,没有打理他。

燕文琦顿了顿,再次开口:“我渴了。”

“那不有水吗?别没事找事!我告你噢!”受门人不耐烦的打断道。

燕文琦的面色有冷了一分,他闭上双眼,死命的按压着心中的怒火,再睁开,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黑布之下的双眼淡漠如水。

“冷成冰了,你家主子既然把我绑来,到现在还没动我,说明我还是有点用的,你确定要苛待我吗?”

说至最后一句,他尾音上挑,带上了威胁。

守门人骂了一声娘,在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通,还觉得不解气,怎么会有这么个死气白咧的人。

将一碗汤水放下去,恶声恶气的对着燕文琦说道:“你要的热水,喝吧!喝不死你!”最后的话,他声音特别轻,几乎是微不可闻。

燕文琦耳尖微动,他没想到这看守的人丝毫不买账,对他的话很不耐烦,还充着怨气。

看门的人不再燕文琦扯,他拉过放在一旁的铁门,落上锁,在回过头时,他脸色更是不大好,守门是真的烦,这关在里面的人更烦。

燕文琦看着这伸手不见五指,听见了门咣当一声,垂下眼睑,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水声一点点在黑暗中放大,刺激蚕食着燕文琦的大脑神经,他极力按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等着机会。

守门的人胸口也憋着一口气,这地窖管的也不知道是谁,骂人那是一个真脏,好在此人一旦开枪骂,他们可以自行处理,前提是留着此人一条狗命。

他冷哼一声,这地窖里人应该感谢他,他只是啐了他一口,都没想去教训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