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虞松雨来海城将近四个月，刘海长长了不少，低头难免碍事，只好用卡子别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方淑华也意识到该带她去剪头发了，奈何省厅有领导下来检查教育工作，周末也得去学校开会。
“钱在客厅桌子上，自己去把头发剪了。”
虞松雨慢一步从房间出来，奶奶已经出发了，留她一人盯着门纠结。
最后还是拗不过，害怕惹奶奶生气，拿着钱戴上耳机出门。
小区门口倒是也有两家理发店，只不过装修太复古了，不免让人怀疑托尼老师的技术。
虞松雨觉得，她得为自己的发型负责。
往前走不远还有一家，看起来像刚开业不久，广告牌还是新的。
这家理发店不大，一眼扫过去顾客都是年轻男女，染着雾霾蓝发色的女托尼老师正在给一个小男孩推平头，余光看到有人进店，扬声叫前台起来招呼。
钱玥从柜台后面出来，见到来人愣了，烟都忘记掐，“你……”
“剪头发。”
虞松雨打量她的衣着，长袖t恤露着肚脐和胳膊，下边搭灰色低腰工装裤，白色板鞋，美式休闲感十足。
“你在这兼职？”
“这就是我家的店。”钱玥丢了烟迎上来，清清嗓子，“里面还有人洗头，得稍微等一会儿。”
钱玥家的理发店不大，总共三个员工，前台后面的满墙柜里摆满了洗护用品，墙上张贴着些明星海报作发型参考。
“玥儿，拿瓶护发精油过来。”女托尼老师说。
钱玥顶着莫大的压力从虞松雨面前经过，再折回来，停下问：“那个……你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虞松雨：“就是刘海儿长了要修一修，其他的不用剪。”
“那我给你剪吧。你前面还有俩烫染的，估计得等好一会儿。”钱玥找了件外套穿上，“你放心，剪个刘海儿我还是很擅长的。”
店里开着空调，和各种染发膏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算不上好闻，虞松雨没有犹豫，点头同意了。
头发没洗，弄点水喷湿，钱玥一剪刀下去剪得又快又齐，很专业的把剪刀斜着剪出碎发，刘海儿更自然好看。
“好了。”
虞松雨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还挺满意的，付完钱准备离开。
“等一下！”钱玥叫住她，比了个抽烟的手势，凑近小声商量，“刚才…你什么都没看到，回去不要跟方老师说。”
虞松雨点头，浅笑安抚：“放心，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晚上方淑华回来看到她的齐刘海儿还挺好看，随口问了一句：“在哪儿剪的？”
虞松雨眼都没眨：“就出了小区没有多远。”
黑夜是刷题的最佳时间，脑子就如漆黑苍穹，而星星点点则象征着无穷尽的知识，等着她去探索。
“叮叮——”
信息提示音在静谧空间中响起，虞松雨摸到手机打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好友申请。
她放下资料去看，备注上写着两个大字“钱玥”
虞松雨蹙着眉同意，在聊天框中停留了会儿，删删打打还是退出。
反倒是对方先发过来。
钱玥：【我问司献要的你的微信。】
钱玥：【明天有空吗？一起去逛街？】
女生之间的友谊能有多奇妙，昨天她们俩还是见面只点头示意的陌生人，一个晚上过去，已经进展到可以手挽手一起逛街了。
周末，风轻云净。
虞松雨吃过午饭出门，到达钱玥家楼下时刚好碰见她拎着垃圾下楼。
她诧异，问：“来多久了？”
虞松雨：“刚到。”
“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钱玥很自然地挽上她的胳膊，“走吧，陪我去买衣服。”
关系进展的太快，虞松雨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任她说什么都能附和两句。
最近天气不错，温度却在持续下降，立冬过后迎来一波冷空气，钱玥攒了零花钱，今天准备拿下那件相中好久的大衣。
很衬肤色的燕麦色，长度及小腿弯，版型利落大方，除了同色系腰带没什么特殊装饰。但导购说消费满一千可以任意挑选一枚胸针。
大衣打完折是八九九，还差一百多呢。
“怎么样？”
钱玥从试衣间出来，转一圈让虞松雨给点意见。
虞松雨实话实说：“好看的。”
钱玥自己也这么觉得，脱下递给导购，“包起来。”
导购快速走到柜台开单，把大衣装好，面带笑容问：“两位还要看看别的吗？我们店里的首饰都是由国内设计师打造的小众款式，保证独特不会撞款。”
“不用了，谢谢。”
“其实那几款真挺好看的。”饮品店内，钱玥搅动吸管，眸色遗憾，“可惜好看是好看，与我无缘。”
对面的虞松雨低头在手机上扒拉了会儿，然后递过去，轻声开口：“我搜到了她们家的网店，你刚刚在看的那几款网店里也有，办张会员卡就能领。”
“而且。”她狡黠地眨眼，“网店办会员只需要一块钱哦。”
钱玥惊呼，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稍等，我弄一下。”
服装店奶茶店都已经去了，钱玥要买的都买了，接下来就跟着虞松雨一起去书店买学习资料。
虞松雨想要一本物理练习册，高中的学习资料都在二楼，两人一排排找到最后，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只剩一本的京师大出版的物理练习册。
她伸手去拿，手指落到书上，架子对面也出现一只手，钱玥绕过去看，发现了嘴里还叼着面包片的司献。
“你怎么在这？”
司献显然有些惊讶，居然能在书店里见到钱玥，不容易。
“陪我的新朋友一起来的。”钱玥拉着虞松雨现身，朝她抬了抬下巴，“打个招呼。”
“明明是我的新朋友。”
朋友两个字在舌尖辗转，无端撩人心弦。
司献拿过那本物理练习册递过去，指甲修建整齐的手指在出题人的名字上一点，问：“确定要挑战这本？”
虞松雨有足够的信心，但在看到那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心肝颤了颤，不敢轻易回答。
“我也想要这本，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司献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