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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苍溟说了不准告假,但诏令一出,储星还是直接躲在家里装病,连混沌宫都不去了。

苍溟倒是淡定,当晚还不忘告知沈溪一声:“本座这几日可能会很忙,你最好别出晨昏殿了,也不要见任何人。”

沈溪顿了顿,小心试探:“有人造反吗?”

苍溟无言片刻,回答:“……可能吧。”

沈溪顿时悬起心:“谁?很难办吗?会不会很危险?”

苍溟沉默与她对视片刻,扬唇:“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如今与你同处一条船,真有逆贼攻进宫门,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史书上的争权夺势不论成败,倒霉受辱的都是女子,沈溪越想越焦躁,来回踱步半天后,又重新出现在苍溟面前,“能给我一把匕首吗?”

“怎么,要与本座共御外敌?”苍溟玩味地问。

沈溪没看出他的调笑,眉头紧蹙着回答:“我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有抵御外敌的能力,要你一把匕首,不过是为了无可挽救之时了结自己性命罢了。”

苍溟顿了顿,唇角的笑意褪去。

沈溪察觉到他的沉默,以为他是信不过自己:“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不会寻死,不到万不得已时就绝不会自尽,我会等到逆贼攻进……”

“小古板。”苍溟悠悠打断。

沈溪停顿一瞬,不解地看向他。

苍溟与她对视许久,才不紧不慢开口:“你爹娘除了教你你动不动自尽,还教你什么了?”

“我爹娘才没教我动不动自尽,他们教我的是人伦纲常礼法女诫,”沈溪一听他诋毁自己父母,顿时气不顺,“女子身死事小,失节事大,正是因为爹娘悉心教导,我才愿以死扞卫尊严。”

苍溟啧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溪顿时心梗。

“没人造反,你也不用死,只是近来会有很多人进宫,他们劝不动本座,定然会来找你,你若是不想被烦扰,就安分点待在晨昏殿,守卫自会为你挡下那些人。”苍溟说完,便急匆匆离开了。

沈溪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被他耍了。

“混、蛋!”她没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气得脸都红了。

虽然恼恨苍溟又骗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近日会有很多人进宫,但她不想掺和九幽事务,便没有追问,更没有再出门。

她安安分分留在晨昏殿里,苍溟也鲜少出门了,每日除了监督她涂药,就是说几句浑话吓吓她,日子还算快活。

只是大部分时间虽然可以躲在晨昏殿,但每日清晨还是要去议事殿的。苍溟做好了被烦的准备,可是一连三天,都没人问及诏令的事,更别提涕泗横流求他收回成命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不对劲到储星都不躲了,出了家门直奔议事殿找苍溟。

“以我家那几位的脾气,就算我装成命不久矣,一样会来质询我,可他们过了这么久竟然没来找我,明显就不对劲。”储星若有所思地分析。

苍溟垂着眼眸看公文:“你没问他们?”

“我躲这个话题还来不及,哪敢主动提及,”储星连连摆手,继而好奇,“幽主您呢?刚才不是说无一人进言吗?怎么不问问原因。”

“本座巴不得他们别提。”苍溟不问的原因,显然和他一样。

储星啧啧两声,皱着眉头陷入沉思:“难不成是因为幽主的声望已经高过天书,所以无人敢有异议?”

苍溟总算拿正眼瞧他了:“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不太可能。”幽主是很厉害,能治岩浆,也能带着子民做生意,是历代君主里最为子民拥护的那个,可跟盘踞九幽三百年的天书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看,所以每次他想干点啥对天书不敬的事,自己都会再三劝阻。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幽主的声望没有高过天书,为何从上到下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

两人对视许久,苍溟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找个人,将诏令抄一份来。”

“是!”储星赶紧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看着新鲜抄来的诏令,同时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储星终于忍不住感慨一句:“幽主,幽妃娘娘她……可真厉害啊。”

苍溟盯着诏令,喉结突然动了一下。

今日的天空似乎比平日更昏暗,空气也有些潮湿,似是要下雨的征兆。

沈溪坐在窗边盯着灰蒙蒙的天空看了许久,还是走到门口问一句:“九幽也会下雨吗?”

这还是她自逃走那日起,第一次主动跟苍溟以外的人说话,守卫闻声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沈溪以为自己问了什么失礼的问题,连忙难为情地道歉。

守卫回过神来,连忙回答:“会下雨会下雨,不仅会下雨,等到冬天还会下雪呢,只是不及人间还有雷电云霞可看,雨雪都是有的。”

“原来如此。”沈溪点了点头,道过谢便又回了窗前,重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自从来了九幽,她便没有再见过日出月落,没有见过星辰漫天,她以为自己从未思念过这些,可真当九幽开始像人间一样下雨,她才突然发现自己想这一切想得厉害。

一滴雨落下来,沈溪的眼睛也变得潮湿,正沉浸在悲伤的心境时,殿门被哐当一声踹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径直朝她走来。

沈溪顿了顿,抬头看过去时,守卫已经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看着苍溟略显急躁的身影,沈溪幽幽开口:“怎么,叛军打进来了?”

俨然还记恨他之前戏弄自己的事。

苍溟却一反常态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逗弄,而是盯着她看了片刻后问:“诏令为何那样写?”

没想到他要问的是几天前的诏令。沈溪微微一怔,表情隐隐不安:“我不知道九幽的诏令该怎么写……我连人间的诏令都不知道怎么写,你又没教我,我便只能……”

“‘本座夜寝,天书入梦,言子民心诚,其亦感之’,”苍溟随便重复几句诏令上的言辞,唇角微微勾起,“你是怎么想的,竟敢说是天书入梦只要八个祭品,也不怕事迹败露不好交代。”

“……只要幽主不承认,谁能证明这梦是假的?”沈溪反问完,又缩了缩脖子,“我都说了不会写,你偏要交给我,我也只能如此了。”

苍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难怪这几日一直没人找本座麻烦,原来是因为你在诏令上撒了谎。”

“不过是为大局考虑,是阳谋,不算撒谎。”沈溪抿了抿唇。

人间朝代更迭,亦有信神佛高于一切的,这样的人虽愚昧,却也最好哄,只消将他们不能接受的事,都说成是神佛的决定便好了,毕竟于他们眼中神佛最大,亦无人敢用神佛撒谎,更何况是仅次于神佛的君主。

“为何要这么做?”苍溟看着她的眼睛,“即便你直说要少一个祭品也无碍,为何非要绞尽脑汁想这一出?”

自然是因为怕直说的话子民无法接受,他有可能为了平复子民怨气毁约。然而实话是不能说的,沈溪沉默片刻后斟酌开口:“因为我提起诏令时,你看起来很为难,我虽希望不再有人受害,却也不想你为难……”

话音未落,高大的身躯便压了过来,沈溪惊呼一声,下一刻便被堵住了呼吸。

苍溟的吻又凶又急,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沈溪茫然许久后回过神来,顿时心慌不已地挣扎起来。

可她那点力道永远不值一提,苍溟扣着她的手腕吻了许久,直到唇上传来一阵刺痛,才勉强恢复一丝清醒。

他随意擦了一下被她咬伤的唇角,眼神晦暗地看着她:“修养这么多天,也该好了吧?”

沈溪还在推他,闻言顿时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