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我时目光有点儿闪躲。
“那个,我刚好听说有人把场子围了。就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他拔腿就准备开溜了。
“峰子,你站住!”
他脚步停了下来。
我走过去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在怪我吗?”
他回过头,脸上黑漆漆的一大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脸了。
“怪?我怎么会怪你猛哥。只不过小深是我带来的人,所以,我难辞其咎!”
我搂着他的肩膀出了门。
走廊里我给他散了支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认识快七年了吧!”
他笑了笑。“是七年了,那时候我整天被人欺负,是猛哥你罩着我。”
“你觉得我会怪你吗?陈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想的。”
“所以,峰子,别再躲我了。回来吧!”
他眼圈微红。
“猛哥,就算你不怪我。铁塔那小子呢,还有铁掌。铁林铁树两兄弟你让我怎么去面对他们!”
我晃着他的肩膀,“这事儿又不是你干的,你自责个什么劲儿!再说了,铁塔他们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峰子,如果你实在愧疚的话。等过两天陪我去个地方吧!”
他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铁塔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那个谁,峰哥,我介绍我新女朋友给你认识认识?”
峰子破涕为笑,“你小子,疯啦!你女朋友介绍给我干嘛?”
铁塔过来搂着他的肩膀,“就单纯认识认识,你可千万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就把他拉进了办公室里。
这铁塔,真是个活宝。
我在走廊抽着烟,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
这一路走来。
耗子死了,山炮死了,陈深死了。
铁林铁树两兄弟也死了。
这真是,呵呵。
“李猛,我到现在也不明白院长为什么会收你做徒弟。”
我抬起头,是秦斩。
“就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和我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一样?”
“刚开始我只是猜测,现在我可惜了肯定,是房老头的安排!”
他拿着牙签在那儿剔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秦斩,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哪样?”
“呃,这样冷冰冰的。”
“这样不好吗?”
说完他微微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认医院那小子当兄弟?”
“他跟你很像?”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个兄弟长得很像他。在执行一次特殊任务的时候,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
“本来我也活不成了,是他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的命。”
我乐了,“你不会是第一次和别人说你的往事吧!”
“这么明显吗?”
我咧嘴笑。
“那铁塔呢?貌似你对他也比较特殊啊?”
“他不可爱吗?那小黑子。”
呃,好嘛。
“秦斩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他眯了眯眼。
“看心情吧!”
“我第一次去精神病院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我是房老头的人?”
他没犹豫,点了点头。
“知道,我看到你之后。第一反应是院长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废物!”
“而且本来我是打算让你直接死在里面的。”
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我很差劲儿吗?”
“你真的很差。或许在你看来,什么旬阳,青山。在这些地方,你已经是天花板了!”
“但我告诉你,你如果真正面对院长的敌人时,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了。”
我叹了口气,“不是,这房老头到底什么人啊!”
“无可奉告!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院长说了。陈建明他留着还有用,所以你可以放弃去版纳的想法了。”
我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我想去干陈建明?”
“还有什么事是院长不知道的吗?不过院长也说了,让我陪你去大里一趟。”
“去大里?李淳风现在恨不得让我给他儿子陪葬呢,那不是纯纯找死吗?”
“有我在,你怕个鸡儿!”
我不免有些激动,主要是赵家的势力属于是已经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你打算怎么搞?”
“怎么搞?硬搞!”
………………
我本来的计划也被彻底打乱了,这陈建明我搞不懂房老头留着他还有什么用?那不是夜长梦多吗?
秦斩说干就干,他早就买好了第二天去大里的车票。
两张。
是的,只有我和他。
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喊我的兄弟们,如果去版纳的话我也是准备叫上秦斩我们两个人就行。
罗鑫的话,让他歇歇,和宋菲好好待几天。
贱辉和小虎他们,正常维持旬阳场子的运转。
铁塔则是陪着峰子回了一趟老家,铁塔的老家。
坐了三个小时的班车,我又来到了这座城市。
这一次,应该会有些不一样。
秦斩什么话都没说,把我带到了一栋老式居民楼里。
很老,应该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进了门,里面布置很简单,沙发电视什么的都没有。
倒是有一个书柜显得格格不入。
秦斩似乎是看到了我目光聚集的地方,过去把书柜拉了开来。
书柜后方有一个大大的凹槽,凹槽里挂着一些我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
手枪,步枪,狙击枪。
手雷,地雷,烟雾弹,闪光弹。
“会用吗?”
我吞了吞口水,“应该会吧!”
“李淳风的住处我已经摸清楚了,你负责摸进去,我在外面掩护你。”
“不是,你什么时候摸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为什么不是我掩护?”
他把那把大概20多斤的狙击枪放在了我的面前,“要不你来?”
好嘛。
是不是有权有势的人物都喜欢搞个秘密基地什么的。
马良那儿就是一处庄园。
陈建明有地下兵工厂。
而到了这李淳风,他的老巢居然在一个城中村里。
这叫什么?
大隐隐于市?
秦斩这几天明明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真搞不懂他是如何获取这些情报。
还有,看他在屋顶上飞檐走壁,那明显就是对地形熟悉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