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玄并不回答微生玉白这个问题，而是故作神秘道：“等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微生玉白心中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相信，道：“玉卿也是他带走的吗？”
“嗯。”
苏卿玄转身来到渡生池边，“神格你就是在这里取的是吗？”
微生玉白站在苏卿玄的身边，看向那一池的尸骨道：“是。”
“卿玄，你在渡生宗这么久，就没发现过这渡生池有什么异常吗？”
闻言苏卿玄带着轻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红光，平静道：“这千年来，我几乎没有再来过这个地方。”
原因两人都清楚，苏卿玄没说，微生玉白也不再提。
此时微生玉白才发现，这池中的怨气更深了。
从刚才穆德的话，不难猜出当初印闵章他们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就是穆德。
穆德教授流明宗炼制魅魈的方法，又替他们处理尸体，“难道……”
微生玉白想着这其中关系，联想穆德刚才话里的意思，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苏卿玄道：“卿玄，穆德让流明宗炼制的那些东西。”
“不会就是他想要用来对付神族的东西吧？”
苏卿玄似乎并没有在仔细听微生玉白的分析，而是看向这个池子里的尸骨陷入了沉默。
敷衍道：“可能吧。”
“玉白，你说如果这次六界真的大乱，天道真的会让新神族来处理这件事吗？”
“会。”微生玉白坚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似是有绝对的把握。
“其实，在我第一时间得知你身体情况时，我跟穆德抱着一样的想法。”
苏卿玄扭头看向微生玉白，好奇道：“嗯？”
微生玉白伸手盖住苏卿玄困惑的眼睛，似是害怕对方看到自己邪恶的一面，来到苏卿玄的身后拥住他，解释道：“穆德的计划没有这么快开始。”
“是我促使了他的计划提前，我才是那个恶人。”
“跟他的想法一样，不过我比他有更多的信心。”
“因为我不会再让你出面插手这次的事情，所以天道不想看六界毁灭的话，他一定会派新神来处理这件事。”
“而我的目的也是神格。”
“只要天界大门重开，我就能带你回神界，给你找一个适配你的神格，扭转你既定的宿命。”
“可我发现时间可能来不及了，你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我每天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这一个月里你老是深陷在渡生池的噩梦中，我找出了渡生宗里关于渡生池的所有记录。”
“发现是先有的渡生池，渡生宗的宫殿是后来才建的；又根据它出现的时间和功效，以及里面的种种关系，分析出这池水不是凡物。”
“加上我回忆起一千年我在这池水里的感受，我隐约觉得这池水里有东西。”
“于是，在我们回玉玄宫之前，我特意来此仔细探索巡查后，发现真的有一枚已经觉醒自主意识的神格。”
微生玉白说到这，苏卿玄接话道：“所以你才会找看孩子的借口，骗我回玉玄宫是吗？”
“其实你也不是很确定吧，不然你就不会在我昏睡时才自己悄悄过来。”
“也不会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情。”
微生玉白道：“不，我确定有，但我怕出意外，怕给你了希望，又让你失望，所以才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
苏卿玄扯下微生玉白盖在他眼睛的手，转身回看微生玉白，平静无波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不过微生玉白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卿玄，你……”
“微生玉白，我之前是不是也总是不告诉你，然后一个人下决定？”
不等微生玉白回答，苏卿玄则是收回眼神低沉道：“两个人的关系里，一方私自做决定对另一方来说确实是很不公平。”
“就算这个决定是为了另一方好，但它依旧很自私，很不尊重对方。”
“很抱歉，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看着苏卿玄严肃的模样，微生玉白心脏一抽，总觉得自己好像破坏了苏卿玄的什么计划，而且已经造成了不好的后果。
“卿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是不是破坏了你的什么计划？”微生玉白现在很紧张，心脏跳得飞快。
苏卿玄只是平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我会选你。”
“跟六界苍生相比，我会选你。”
微生玉白正在脑子搜索这段话的时候，苏卿玄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道：“天赋本源是我降生的初衷。”
“准确来说我才是天赋本源的附属品，是天道治理六界的一种手段。”
“唯有脱离天赋本源，我才能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六界中的一份子，只要天赋本源还在，我就只能是天道治理六界的工具。”
“从天赋本源觉醒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尝试着脱离天赋本源而独自存在。”
“所以才有了‘我’。”苏卿玄的尾音咬得很重，微生玉白也是似懂非懂。
看着微生玉白充满迷惑的眼神，苏卿玄笑了，他觉得这个迷糊的微生玉白很可爱，忍不住踮脚在他的眼眸上落下一个轻吻。
“卿玄……”
苏卿玄抬手点在微生玉白的唇上，阻止了他开口的动作，小声道：“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不许说话，不许打断我，不许干扰我的思路。”
“听明白的话，就点点头表示理解。”
微生玉白配合地点了点头。
苏卿玄满意一笑，继续道：“我就是苏卿玄的心魔，也是他准备的，能完全属于的苏卿玄。”
“我身上没有天赋本源，我也不受天道的束缚，我是完全的自由之身。”
“很迷糊对不对，没关系，我说得再简单一点。”
“也就是说在猎考大会期间，在迷幻森林里觉醒天赋本源的时候，苏卿玄就开始准备这个计划了。”
“他知道只要有天赋本源在，他的人生就不能只属于他，他有天，赋地责任，注定终生被束缚。”
“所以他想将自己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承担责任，另一份用来享受自由。”
“而我就是享受自由的那一份。”
微生玉白闻言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加着急惊慌，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来，“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卿玄，神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