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只用了30多分钟就驱车进了县城。
过了最后一个红绿灯,就到目的地了。
这个红绿灯在县城主干道上,也是县城的中心,干道两边各有一个百货大楼,这在其他小县城很少见。
斑马线上,人流如织。
等过一次绿灯后,李存孝第一个排在了斑马线前。
斑马线上的人群,或匆匆或悠闲,走过车头。
绿灯亮起,李存孝瞥了一眼左边隔离带,没有发现行人。
松手刹、踩离合、进档、给油松离合,起步…
“哦草”。
车子刚刚压上斑马线,一辆自行车抢跑一样冲了过来。
李存孝一个急刹,车头一点一抬,几乎贴着骑车人停了下来。
骑车人也吓得从车上跳了下来。
“红灯,看不到啊”!
饶是李存孝心情不错,也是满腹怨气。
骑车人若无其事的看了李存孝一眼,扶正自行车就要走。
“退回来”!
一名执勤的交警跑了过来,拉住自行车后座,阻止骑车人继续横穿。
“你拉我做啥子”?骑车人色厉内荏,
“你闯红灯了”!交警义正词严,
“我没闯”!
“你睁眼看”!
“又不是我一个人闯红灯,其他人你咋不抓”?
“其他人躲得过初一的交警,躲不过十五的车祸”!
骑车人哑口无言,乖乖的退了回去。
“说得好”!李存孝给交警比了个大拇指。
茶楼里,三个男人正斗得热火朝天,争得面红耳赤。
“你的炸弹最大,你咋先炸了呢,你这不是挥刀自宫吗”?
急赤白脸的是李存孝的初中同学,周天俊。
“我还以为你还有大炸弹呢”。
小心解释的也是李存孝的初中同学,曾少田。
“我要的就是大炸弹先炸,稳不起你们就输”。
幸灾乐祸的还是李存孝的初中同学,廖化军。
这三个和李存孝可以说是“朋党”。
同寝同食,日记里都不敢写的话,相互都知道。
特别是当四个人彼此知道各自喜欢的女孩不撞车后,大家的关系更融洽了。
友谊长存,有时候不是因为崇高的目标一致,而是“龌龊”的内心相通!
在那个年代,被荷尔蒙支配的青春期,好多言行都会被认为是“龌龊”的。
但这并没有影响四个人都成为三观正的好青年。
周天俊是一名初中数学老师。
他在四人中智商是最高的(就是四川老百姓俗语说的“精灵”),小学成绩拔尖,初中成绩也拔尖。
李存孝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是在初一期末考试的红榜上(第一名)。
当时他们不在一个班级,但年级四个班都有他的传说:没有他不会的数学题,在课堂上,他曾经问哭过数学老师。
李存孝羡慕、嫉妒,绝对没有恨。
后来学校重新分班,李存孝和他分到了一个班。
李存孝像登徒子爱慕美女那样,和周天俊建立了纯洁的友谊。
他曾经也有和李存孝一样强烈的大学梦。
可惜他成绩太好,初中毕业时,考上了中师。
在他父亲强横的建议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中师。
对父亲的怨气,直到工作几年了,才慢慢咽下去。
曾少田是一名小学数学老师。
他是四川人眼里的“赞灵子”(活泼到近乎哗众取宠)。
初中三年,男女生泾渭分明,几乎不交往,甚至不说话。
他利用也在本校读书的姐姐,凭着人乖嘴甜,和一群女生打得火热。
在和女生说一句话都会觉得羞耻的群体里,他的特立独行,羡煞众多男生。
他也成了李存孝友谊阵营拉拢的对象。
廖化军是一名会计。
他是四人中,性格最沉稳的。
目标远大却脚踏实地,心怀梦想也能随遇而安。
一声不响的上高中,不出意外的落榜。
参加了乡供销社的会计培训,然后从一而终。
当我们还在读书时,他结婚了。
当我们正要工作时,他已为人父。
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虐着三条单身狗。
其实,我们的经历何尝没有虐着他那颗不甘的心。
平原仰慕大山的雄伟,岂知大山也在向往平原的广袤!
之所以把他们拿出来专章介绍,是因为李存孝的前世离不开他们,今生也少不了他们。
李存孝要了一杯竹叶青,声称自己待会儿要陪女儿去吃西餐,没有参与斗地主。
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老友,李存孝开始回忆。
三个老友在往后的日子里,家庭和睦,工作稳定。
总体来说,中规中矩。
虽然他们都在李存孝落魄的时候,费了心,出了力,直到重生前,还欠着他们的钱。
但他觉得没必要,也没能力,利用自己的重生,对他们平静的生活指手画脚。
他要做的,就是更加珍惜这份友谊,用言行来告诉老友们,得不到的,一笑而过,得到的,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