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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苍茫,两两相望。

湖心亭内,万籁俱静。

只有几分略急促的呼吸声被风声吹到耳边。

沈舒言目光一寸寸在云慧脸上盘旋,许久未见,小姑娘如今憋闷的厉害,竟然连鼻头都红彤彤的,大氅的绒毛在她脸周,围上一圈显得毛茸茸。

本来就白皙的脸色,此时眼眶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倒委屈的真像个小兔子一般。

云慧见沈舒言这般模样,不是委屈,而是心疼。

本就不胖的人,此时消瘦的厉害,下颌尖尖脸颊无肉,整个人好似曳在风中的落叶一般,枯瘦虚弱,若不是眼神还黝黑发亮,云慧都几乎认不出瘦脱相的沈舒言。

两人许久未见,却不知如何先开口。

“咳”,冷风袭来,沈舒言被风吹的带出几分咳嗽,云慧着急的上前一步,“快坐下”。

说完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混在天地的一片晶莹里,最后落在了沈舒言的大氅上。

沈舒言安慰的朝云慧笑笑,“我如今不如之前好看了,你可别嫌弃我”。

语气依旧,云慧被他这话逗的止住了眼泪,两个人手掌交握,那股子陌生劲儿一下子就消散不见了。

“怎么变这么瘦,国公府不给你饭吃吗?”,云慧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今人在眼前,之前所有的思念,都恨不得成为万千推手, 云慧只想抱抱他。

沈舒言目光和煦,定定的看着云慧,语气间的俏皮却能让人知道他如今心情很好,“都说国公府二少爷得了怪病,人形销骨立自然无法说亲”。

云慧鼻头泛酸,还没来得及控制情绪,眼泪就顺着脸庞流下,沈舒言手忙脚乱的给云慧擦去泪痕,干瘪的指腹冰凉,竟还不如泪水温热。

“我不知,我不知你就只能用这种法子,我……”,心中愧疚无措悔恨情绪交织,云慧几乎哭的不能自已,她愿意孤注一掷去拼搏,却看不得沈舒言这般模样。

湖心亭内沈舒言坐在铺好软垫的石凳上,手臂伸着为站在一旁的云慧擦去泪水,远远看去,很像是他要轻轻揽云慧入怀一般。

“别哭,别哭”,沈舒言如今消瘦病弱的模样,其实他现如今这副模样和那顿家法并无关系,他顶着一股气,成日不肯好好用饭,直至愈发虚弱下去,才拼出如今的局面。

也许有人笑他痴傻,其实不知他并不怕声名狼藉,而是怕云慧的放弃。

泪水开了头,似乎就无法制止住一般,云慧拼命垂头,不想让泪水都留在脸上,既然要哭不如就哭个痛快。

“大哥也骂我傻,直看着我消瘦下去才逐渐松口,否则我也不知该何时能与你通信”,沈舒言如今虽然虚弱,却仍旧是个高大的男子,眉骨挺立削瘦如松,平白增出几分刚毅锋利的美。

云慧愣愣的看着,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个孝字,竟然也逼得堂堂七尺男儿只能用上绝食这一法子,如此可见,国公府内是如何腥风血雨。

脸颊冰凉一片,云慧的心中震颤不已,竟然真的能有一个人,不在乎身份,不计较得失,只为着自己这个人,拼尽半条命去,只为了一个诺字。

“我有愧,我对你不住,我……”,云慧几乎是嚎啕大哭,顾不得许多扑在沈舒言怀中,她心底一直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甚至想过如果沈舒言另娶他人,她也能借着情伤的名头不嫁人。

忠情而不陷于情,云慧一直在心中暗自警告自己,她讨厌背叛,她唾弃爱情,她不信两个年轻人的感情,能够奋不顾身。

她固执的守着自己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从不曾展露给任何人,沈舒言却一直知道,他用了最质朴的方法,让她相信。

“无妨”,沈舒言再次伸手为云慧擦拭泪水,这次倒是手掌温热,“这些都无妨,只要你还相信我,愿意等着我,这些都无妨”。

心冷性子冷的人,往好了说是头脑清楚,往坏了说就是冷心冷肺不懂感激,云慧喜欢凡事给自己留退路并没有错,但她却遇到了沈舒言。

勋爵世家最喜权衡利弊,每件事情都力求尽善尽美,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每走一步棋,身后都着家族。

在这个孝道极为重要的时代,沈舒言和云慧,就宛如漫天冰凌中两颗仍旧燃烧的炭火,即使不断熄灭,内心仍保留最微弱的火种。

咬着牙,不认命,只为了某一日相遇后能够彼此温暖。

“我在幼时,就日日接受教导,我要成为哥哥的助力,作为世家子弟要严于律己,仿若套在模子里,才算是最好的”,沈舒言指腹温柔,不间断的擦去云慧眼中的泪水,声音温和醇然,透着暖意。

“祖母言苛行准,除去夫子要读的书外,我们的书房中很少有杂记出现,甚至我小时候求着父亲买的杂记,被祖母身边的妈妈翻找出来,直接烧掉了”,沈舒言似乎陷入了回忆里,拉着云慧坐在自己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她的手指。

“不止如此,那本杂记上面有培育兰花的方法,我学会之后,特意寻来几盆祖母最喜欢的兰花,精心培育了半年的时间,在祖母生辰之时送给她,却被骂不学无术,最后,那几盆兰花,直接被全部摔碎扔掉”,沈舒言目光清冷,说起这些过去,他已经平静的不像再说自己的故事。

曾经幼小的他,在心爱的杂记被烧掉之后,还仍旧愿意给祖母耗费半年的时间养兰花,这份心意,放在任何地方都拿得出手。

可惜。

也许曾经小小的沈舒言也曾不解过,怀疑过。

“其实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父亲,对我和哥哥都极好,不过是为了祖辈荣光不在我们这辈消散,我没有怨恨”,沈舒言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淡然,眉宇间乘着释怀。

“不过,因为你懂,我便想着,只要有一件事是合我心意便好,更何况,婚姻本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遇到的不是你,也许我会愿意”,沈舒言看向云慧,他本就生的高大,两个人坐的近,云慧仿佛间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真诚又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