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久的观念和过去养成的习惯,夏冉月炼制的主体邮筒是标准的圆柱体外形,大约两米高,50公分直径。
颜色也和【传送匣】不一样,并不是黑色带银色纹路的模样,她用特殊涂料,把这玩意儿刷成了绿的。
属这样看得顺眼。
这主体暂且先放到她这,等回去了,到时候就放在皇宫之中。
让子邮筒遍布天下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往里面投递信件,防不胜防,自此以后变成了真正的上达天听!
任何人,做任何事之前,都必须得慎重思量了。
想好自己能不能瞒过所有人,而秘密,只要被人知道了,是不能长久保存的。
亲自动手练了几个子邮筒之后,夏冉月烦了,索性拉开道具面板,动用了一个新开的道具固定位。
功德她有的是,已经攒了好几亿,却基本没什么消耗。
没必要跟守财奴似的节省,这东西只能一个一个的炼制,她的时间也很宝贵啊。
让道具面板辛勤的工作,夏冉月腾出手来,悠哉了两天,便接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冉冉,这‘人口普查’之举极为顺利,大多数地方已经得出了结果,时至今日,我大夏又增长三百二十八万余人。”
奚景闻侧眸,单手执着文书,微微用力,骨节上泛起的青色脉络清艳好看,在冰白色的肌肤下,格外蛊惑人心。
夏冉月伸手摸上去的时候,他正将纸张上面的文字念完。
“好!”夏冉月很高兴,唇角都比往常翘的更多。
她开了这么多工厂,天底下处处缺人。
而且不只是工厂,那么多荒芜的大片田地她都没有变成肥沃的黑土。
改良后的高产种子,精巧好用的农具,力大无穷的耕牛,都压在库房里寂寞的等待着主人。
以现在的三千万人口,国家的发展已经到了几乎饱和的程度。
没办法,资源虽然多,可人是不可替代的。
如今的出门做工的百姓虽然不多,只占了总人数的几分之一。
但公主殿下向来善良,可不是一天让人上十个小时班的奴隶主,做不出来把人当牲口使的事情。
她奉行的九五五政策,朝九晚五,管吃管住,不允许加班,逢年过节都带薪休假,安排的每年休息日还不到两百天。
也就那么一百九十多天,让人们放心出去玩一下。
这是仅仅大夏子民可以享受的福利,遍传天下,严格执行之后,不管是哪国人都心向往之,想着法子想要加入大夏的国籍。
为此,还愿意接受公主殿下的一堆苛刻要求,一个个动力十足,不到一年时间,就能通过普通百姓都考不过的大夏语三等九级考试。
掌握了1110个音节、3000多个文字、个词汇,以及572种语法。
说句离谱的,夏冉月觉得自己不加以练习的话,都一不定能考过。
这些考过九级的人,一个个黑眼圈浓重,却连“一行行行行行,行行行干哪行都行。”这种绕口令,都能说的溜。
属实是意志非一般坚定的人了。
当然,这都是有一定家底的人,他们并不是想要当工人。
而是,在这里看到了希望。
看到了不被过分剥削,不用每天担心小命,也被当成一个人的希望。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有这些人的存在,夏冉月可以自豪的说,她的子民生活幸福,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扯远了,总而言之,这三百多万新得到的人口,对她来说是一个超大的好消息。
不管是分配到工厂还是田地,哪怕是圈地开新城,都能带来繁华的人气。
澜江北平原分一百万人口,建几座小城,利用上这一片开阔的地带,种地虽然辛苦,但是分土地分房子,总会有人愿意去。
牧场分三十万人发展科学养殖行业,想要身体强健还是得吃肉。她的【辟谷丸】仅仅能让人保证不饿死罢了,没什么营养。
各地的织布厂,制糖厂,制盐厂,制药厂,都要分去几万人,还有遍地开花的商队,学校,医院……
夏冉月拿了张纸,准备写个计划,左滑拉了一下,右滑拉了一下,不知不觉就安排出去近三百万人口。
!!!
怎么回事!
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纸,再看看下面剩的那可怜的几十万人,公主殿下一脸懵。
她的人呢?她还没规划另外两国的国土呢。
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是大夏国土了,可没人占据啊,那和不是她的有什么区别?
捏着纸张,夏冉月无辜的重新阅读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原来她真的分出去了这么多,而且偏偏个个都是必要的,省不下来。
删删减减,列计划只花了几分钟,分人数花了半个小时。
为难的公主殿下皱着眉,把计划重新又抄了一遍,终于腾出了五十万人口。
“好了,就这样吧!”夏冉月把写好的纸张交给身边的男人,让奚景闻去执行。
她琢磨着,没有人,就只能鼓励百姓多生小孩了。
至于怎么激励么,那就简单了。
发钱!发粮!发地!
不可能有人拒绝得了她这一套连环拳,再加上大幅提高的医疗水平和生育教育补贴,没准十年后,大夏的人口就得翻上一番。
说不定,还用不了十年呢。
想到了这里,夏冉月第一次觉得,她想要攒到的一百亿功德似乎也不那么多了。
不再是遥不可及,需要耗费二十年的目标,她身上背负的压力好像一下子轻了许多。
就和三十年的房贷几个月还清了似的。
她在意的是未来总有可能有变化,让人意料不到。
前年这个时候,她根本想不到会有如今之际遇。
所以,夏冉月虽然没说过什么,但这百亿功德的压力还是时刻压在心上的。
因为天道的限制,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默默自己消化。
有这种机缘,简直消耗了她十辈子攒到的幸运,她想要做的更好。
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铜板,夏冉月盯着它看了看,未雨绸缪的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的铜矿并不是很多,算得上稀缺矿产。
这一两年间,她到处发钱,还是足斤足两的优质铜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矿场铸钱,抄了一群贪官污吏的家财,通过种种手段,把天下过半的金银铜铁都收到了自己手中。
但是,不够用啊。
整个国家的经济在蓬勃发展,夏冉月种树开田下大雨,可劲霍霍法力,让这个世界物质丰厚的不讲道理。
有东西,但是没钱买怎么行?
夏冉月不想限制自己发钱的手,决定从今天起考虑一种新的币值,用来代替铜板。
不发行易损毁且没有实际价值的纸钞,最好用特殊的合金,她得用些手段,来防止别人伪造。
夏冉月有信心,她的成果一定是别人制造不了的。
在心里盘算着这个事的时候,队伍又遥遥望见了一座城池。
这是座雄浑的大城,夜色笼罩之下,如同匍匐的巨兽,只有点点灯火闪亮。
夏冉月没让属下进城,直接在城外驻扎了。
【云奕天宫】展开,许多栋红色小别墅像蘑菇一样生长在周围。
大半夜的,她也不睡觉,而是瞬移到了城中。
把新鲜出炉的子体邮筒扎到了几处地广人稀之地,每一处城市她都会这样做。
包括官衙正前面,某个破旧的茅草屋后方,一大片开阔的田地交界处,某条小河的水源分岔口……
邮筒多的是,任何看顺眼的地方都行,想放哪儿就放哪儿,底下的支撑架深深的扎入泥土中,再加上超高的重量,寻常人根本弄不起来。
若想要集众人之力一起动手,就更没戏了。
这光溜溜,圆滚滚,连个把手也没有的邮筒摩擦系数无限接近于0,根本没法使力气。
邮筒外面只开了一条一指节宽,二十公分长的口,除了信件账本之类的,基本什么也塞不进去。
夏冉月让人把邮筒的作用传遍天下,自此以后,谁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不可能了,那样的时代已经过去!
第二天一早,刚收起【云奕天宫】,队伍还没整肃好,便有人出城匆匆来接。
夏冉月跟为首的官员寒暄几句,拒绝了他们的领路,命令他们各归各位。
通俗来说,就是该干嘛干嘛去!
她就想自己去看。
别想搞什么作秀来糊弄她,对于作秀式表演,她有充足的经验来分辨。
严词拒绝别人跟随自己,夏冉月脸上带着笑,告别了表面镇定,但心中好似揣揣不安的官员们。
接着,公主殿下让随从们也都散开,自己拉着奚景闻到城中闲逛。
随从们担忧的望过来,连韩青云等人都很不赞同,可他们到底不是很了解公主殿下,纷纷被夏冉月强制拒绝。
奚景闻和史册就不会这样想,这一群人中,属他们最清楚公主殿下的本事。
不会出事的。
别看不久之前才经历了刺杀,可夏冉月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没办法,根本害怕不起来。
如果城中有什么不安定因素,不长眼睛的想要对她下手。
夏冉月希望这个时间是立刻,马上,下一秒!
直钩钓鱼,为民除害,顺藤摸瓜,一劳永逸,她都要等不及了!
也不知道这样送人头的傻子还多不多。
夏冉月穿着昂贵的华丽衣衫,带着价值万金的首饰玉佩,牵着俊美公子的手掌,她大大方方的招摇过市。
逛完了半个城市后,公主殿下遗憾的宣布。
没有了,这种傻瓜果然是很少的。
途中,她路过自己今天刚放下的一个邮筒,远远就看见那边人声鼎沸。
硬是把安静的小巷尽头变成了人挤人的闹市,吵吵嚷嚷个不停。
早就有侍卫宣读了这邮筒的作用,反复强调,还说出了里面信件证据,都会有公主殿下的人阅读,绝不可妄言,要署上名字为此负责。
不少百姓围着,却不敢太接近,一个个半信半疑,眼底闪着游移不定的光。
这是真的吗?这可以相信吗?会不会被追究?
律法的缺失和阶级的压迫永远存在,普通人的日子总是不好过的,即便是没有大灾大难,也有种种愤懑藏在心头。
他们蠢蠢欲动,却并没有人上前,一个个都在那里观望,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看百姓们没有动作,站在远处的夏冉月并不着急。
也许,在无光的黑夜,夜幕庇佑之下,就会有变化了呢。
她愿意等,而且非常有耐心。
不料,这一次她猜错了!
还没到晚上,夏冉月就见有人动手了。
是个聪明人,她略带赞赏的目光,随着那人移动。
这是一名身量未足的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却思虑的很是周全。
大夏天的,温度很高,阳光灼热,称得上酷暑。
他却硬是用冬天用的厚重斗篷包裹着自己,黑巾蒙面,外面还套着斗笠,脚下踩着的增高鞋让人看不出他的身高,也留不下一个真正的脚印。
少年一言不发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没有一寸皮肤暴露,连投信时伸出斗篷的手掌都裹了几层黑布,看不出一点个人特征。
夏冉月的目光能穿透层层伪装,轻易能发现他是什么人,但别人不可以,属实是防范的无懈可击了。
他动作飞快,普通的信封被卷成一筒,落进邮筒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少年无视众人好奇的眼光和逐渐靠过来的诘问,默不作声的挤开众人,消失在人群尽头。
偏偏还没有人敢拦他,百姓们你挤我,我挤你的不敢贴近。
谁知道他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会不会牵连自己。
等少年走远了,才有人克制不住满心好奇,趴在邮筒上的缝隙跟前,眯着一只眼睛往里边窥视。
可惜,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而他们也没有肆意妄为的想法,敢胆大包天的扔一个火折子进去照明。
这里是没有什么看头了,夏冉月没往前去,而是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从袖中摸出了一封卷成圆筒的信件来。
拆开封口的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她和奚景闻一起看向纸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