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夷士兵的模样,和大夏人迥然不同,在夏冉月的搜索之下,就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那般耀眼。
一处低矮的小山丘上,坡顶近乎于平整,上面有着生长繁密的矮树丛。
此时,树丛的中央部分被砍去,清理出一片空地,只留下周围的树做遮挡,除了上面看能够发现以外,整体非常的隐秘。
二百余匹膘肥体壮的骏马拴在林中,埋头啃着地上鲜嫩的青草。
留在这临时营地中的,只是寥寥十几人,应当是留下看马的。
夏冉月在营地上空转了盘旋,数出敌人的数量,又在周边一圈圈搜索。
十支穿的乌漆抹黑的小队盘亘于此地,散落在方圆百里。
这应该就是先头部队。
每一队都是十人,有的小队负责警戒,有的小队负责侦查,他们配备的一人三马,很有可能是用来驮财货用的。
不得不说,这马还真是壮,养的不错,比这些人一副看着高大,实际面带菜色的样子强多了。
夏冉月看着,决定手下留情一些。
饶马一命!
大夏本地的马种一般,这种来自域外的健马,用来养殖优化也不错。
把已经出鞘的【霜月剑】调整了一个角度,挥动手腕。
“刷!刷!”
两道似缓实疾的波纹悠悠出现,形成一个x形,交错而过,没有遗漏。
浅蓝的光弧被染成了猩红。
顺带给秃了大半的小山坡,削了个彻底的平头。
鲜红的热血溅到地上,一匹埋头吃草的马儿抬起了头,它离得很近,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低下头去。
嚼了两口染红色的草叶,又呸呸吐了出来。
不好吃!
这恐怖血腥的场面,让唯一一个幸存者几乎失去了理智。
王畅言跌在地上,都来不及站起身子,便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顾不得自己裤子上阴湿的痕迹,他狼狈的逃跑,边跑边喊着,“有鬼!有鬼!”
直到他撞在一柄剑鞘上,被震得止住冲势,跌倒在一片血泊中后才换了说辞。
“你不要过来啊!”
王畅言惊恐的瞪大眼眸,惊慌至极。
这一柄拦住前路的利剑,是伴随着血腥场面突然出现的。
目光顺着这柄剑上移,他看到,握剑的是白如凝雪的柔荑。
眼前少女一身飘飘渺渺的白衣穿到身上,然后是那张美到不似人的脸。
“鬼啊!”
他两眼一翻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哼,诬陷我,她哪里像鬼了?
闻到骚臭气味,夏冉月厌恶的别开脸,取出一块香帕捂住口鼻,感官太敏锐,什么也能闻得到,把人恶心的够呛。
紧接着,用她剑鞘轻轻点了点俘虏的胸膛。
“醒醒!”
没敢使力气,怕给戳塌了,这可是她特意留下的活口。
这很明显是一个大夏人,即使胡子拉碴,也看得出来不同。
却和这些西夷外族混在一起,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冉月打算把他叫醒,审问一番,确定无误后,就痛快点送他下去见小伙伴。
王畅言被胸前的一阵剧痛唤醒,感到仿佛有什么大锤锤在胸膛上一般,肋骨都要断了似的疼痛。
他虚虚的睁开眼睛,看见明亮安静的夜空,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睡着了在做梦。
做了一场噩梦……
直到那道好听的声音,如同阎罗索命般传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和西夷军队混在一起?”
夏冉月一边扒拉面板,看看自己功德到账多少,一边向这个刚清醒过来的俘虏询问。
“姑娘,你……你是人!”
王畅言看清了眼前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又被胸膛上的剧烈疼痛狠狠打击,心脏疼痛的几乎要吐血出来。
夏冉月见他还有废话,顺手邦邦两下,冷冷催促,“回答我的问题!”
这下,王畅言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人也彻底清醒了。
鼻端的血腥味令人颤抖,不管这是什么存在,他都招惹不起,只盼着能逃得一条性命……
“我……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民,叫做王畅言。”
“因为活不下去,冒死和商队一起进入西夷经商,却被西夷抓了去,因为懂几句他们的语言,才被留下当做奴隶,一个不听话就是一顿好打。”
“姑娘,是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我就死在他们手里了啊……”
这话王畅言说的毫不心虚,心中也因为这话重新拥有了勇气。
呵,你小子挺会春秋笔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