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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茧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终于崩溃地尖叫——

“够了吧你们!你们是嫌场面还不够混乱是不是啊!?”

段爱在听到关羌的话时,心中便认定了事实,对于关茧的解释再不采信,对于她即将遭遇的,她竟幸灾乐祸起来。

悄悄转身离去,至于关茧,就让他们三个男人安抚了,反正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段爱走掉了。”巫蜞终于出声。

关茧只手抚着前额,又气又恼又无力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我?”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关羌无情地说。

“是,我是自作孽,我活该,我该死!”就算这样,能处置我的也只有‘教授’,轮不到你们,我没必要在这听你们废话!”关茧嚷完,转身便要往外跑。

“你要上哪去?”关羌一把揪住她。

“关你们屁事!”

“事情都还没解决,你想去哪?”

“什么解决?我会自己回去见‘教授’的,用不着你们动手!”

“茧!你真当我们那么无情?会不管你的死活?”关羌使劲摇了她几下。

关茧没有回答,因为她认为他们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无情。

“刚接到‘教授’的来电时,我们太震惊了,也太生气了,气你的傻!但我们是爱护你的呀,怎么可能眼睁睁让你回去送死?”

关茧闻言一愣!

“哥……你们……”

“茧,我们去向‘教授’求求情,你去把任务完成,好将功赎罪,也许,‘教授’会肯网开一面,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不。”关茧坚决地摇头。

“你……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关羌火气又上来了。

“哥,我下不了手,如果可以,我何以会走到今日的狼狈呢?”

“你真的想死?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

“关茧垂下头。”

“那你就逃吧,茧,有多远逃多远。”屠影将她从关羌的爪子下救了出来。

“逃?”关羌冷哼。“要有这么容易,我们何需伤脑筋。”

“‘教授’或许神通广大,但他终究只是个人。”

“那又如何?即使孙悟空能七十二变,仍逃不开如来佛的手掌心。”

关羌打了个贴切的比喻。就算他们拥有一身平常人所没有的技能,但传授者全是‘教授’,就算他们争气地青出于蓝,但面对他,他们却难有胜算。

“只要我们合力,总有一丝希望。”

“但更多的问题在日后,茧逃了之后,一个人将如何生存?”

“有我们帮着她呀。”

“如果她逃了之后还与我们有联系,那不等于在将她的行踪透露给‘教授’知道?”

巫蜞忽然咳了咳,插话道:

“再怎么样,‘教授’都应该不会对我们之一赶尽杀绝吧?”

“那么你就太不了解‘教授’了。”关羌缓缓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呢?阿茧不就摆明着等死了吗?”巫蜞又叫又跳。

“闭嘴!”关羌和屠影异口同声。

“算了。”关茧淡然地说:“你们就别再为我费神了吧。”

“那怎么成?”关羌将她拉回怀中。“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哥哥,人谁无死呢?何况,打从我们成年,离开岛、离开‘教授’后,不论是什么方式的死去,都早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我不管,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对于他的坚持,关茧不置可否。

“追究起来,全是那个男人的错,倘若阿茧下不了手,就由咱们去取他首级,如何?”巫蜞突发此想。

“不!”关茧失声叫道。“拜托,你们别管我的事了,所以也请别对他出手,他没有错呀!”

“我自有分寸。”关羌放开她。

“哥……”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关羌拍拍她的肩,先行离去。

巫蜞和屠影也先后离开客厅,徒留关茧孤单——心中杂乱无章,心中百感交集……

男人用一只手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一番后,慵懒地开口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

“甭急甭急,时机还没到嘛!”女人撒娇着说。

霎时间,男人摔了烟,狠狠地揪起女人的发,翻脸如翻书——

“去他的时机!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的一举一动可全在我掌握中!老实回答我,为什么不赶紧动手杀了他?”

“我……我绝对没有欺你的意思,你也晓得嘛,他可不是一般小人物,要向这种人动手,事实上本来就得多花些时间的。”

“放屁!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不不!我怎么敢?”女人头摇得若波浪鼓。

“那就是有想过喽?”

男人阴恻恻眼一瞪,女人立即打了个寒颤。

“没想……没想过……”女人忙着否认,双眼因发被揪同而往上吊,一脸的惶恐。

“谅你也没那胆子!警告你,事情尽快给我办好,否则就算你是我的女人,下场照样惨不忍睹!”

“是是是!请原谅我,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力办成。”女人苦若哀求。

“哼。”男人冷哼一声,松了手。

女人抚着被揪疼的头皮,暗暗咬牙,偷偷在心里诅咒身边的男人,更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男人的温柔……

如果这两个男人能够对调,该有多好?那么她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向他下手,而非此时进退不得的困窘。

然而,幻想终究只是幻想,该做的仍是得做,除非她不要这条命了。

终于走到这个时刻了,唉,原本还想多撑一些时间的再说,就算……就算向时间偷来的一点点幸福,但是,现实不得不面对呵。

神啊,助她一臂之力吧。

愈都市的人平日大多公事繁忙,想阅读都显得有点奢侈,顶多只能是些必需的工具书,但司徒黑魇通常会在睡前看点文章才就寝,这已是多年的习惯。

花十分钟看完了一个章节,黑魇轻轻合上书,伸展伸展四肢,而后缓缓起身。

进了房,脱去外衣,黑魇身上甫沾床,就感觉不太对劲,他敏捷地往后一跳,厚被顺手一掀,随即瞠目结舌——

“你……”

床上的关茧面露娇笑作为招呼。

黑魇走回床边,爬上了床,与她面对面问道:

“怎么跑来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上他的床。

关茧不由分说,拉个他的颈子吻上了他的唇——

他不一会便化被动为主动,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在她面前,他永远无法一心两用。

仿佛过了半世纪之久,两人才结束这个情意绵长的吻,为两人间注入一些些新鲜空气。

“黑魇,你会记得我吗?”她瞅着他半晌,才眼儿迷傅氐臀省

“为什么要记得?”

这样的回答令她的心倏然下沉,凄怆地抿抿唇,喃喃地:

“是呀,为什么要记得呢……”

“茧。”他忽地捧起她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头。

“明明有事,否则一向活泼热情的你不会是这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半强迫她说出心事。

那天,你说你再也不放开我,是真心话吗?”

“当然,到现在你还怀疑我的心意?”

“不,我只是……”

“只是怎样?”

“假如有一天我从这世上消失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不可呢?”他不明白,心下有点不安。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只觉得被他遗忘很令她难过。

“你认真回答我嘛!”

黑魇笑了笑,啄了一下她的唇才道:

“你都已经大摇大摆地住进我心里了,还想怎样?总不能连脑袋瓜都被你占据吧?”

闻言,她心喜若狂,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因为感动。

“不管,我全都要!”她故意噘嘴嗔嚷。

“哎呀,你比我还霸道哪。”

“哼。”她抬高下巴。

“好吧好吧……”他佯叹,霍地压下她——“全都给你……”

睡在楼下的殷绮柔隐约听到由黑魇房中传出的嬉闹声,但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她没见到任何人来访,那么耳中的声音是真是幻呢?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最后,她决定悄悄上楼瞧个究竟去。

蹑手蹑脚来到了黑魇房外,耳朵贴着门板,发现里头果然有女人的声音,至于他,则发出了她从未听过的笑声,没来由的,她竟莫名妒火中烧,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一把揪出哪个敢躺在他身边的女人……

“嘘。”关茧突然比了个要黑魇安静的手势。

黑魇挑挑眉,用唇语问道:

“怎么啦?”

她指了指门外,示意有人。

他恍然大悟,知道门外站的是谁,起身欲问个究竟,关茧却阻挡了他。

“别理她。”关茧想也知道是什么人。

“她这么偷听是什么意思!”黑魇有些动怒。

“反正也没什么秘密,她爱偷听随她去。”她不以为意。

“不成。”黑魇可容不得她逾矩。

“哎,甭急呀,先回答我个问题,你查出她是什么身份了吗?”她压低音量,近乎耳语。

“没有。”他也跟着小声说话。

“为什么?你是太自信还是太放心她?”

“不管她是什么人,都伤不了我分毫。”

“那就是太自信喽?”关茧轻叹。“我说过那个女人要提防,你不该大意的。”

“我只是觉得她并不构成威胁。”

“但或许她背后有更强大的势力呀,敌暗我明,暗箭难防,你得格外谨慎,要不然,你这个令人担心的样子,叫我怎么走得开?”她拍拍他的脸颊。

“你想走到哪儿去?”他已经倦了她的捉迷藏。

他心慌的模样让她有些于心不忍,只好编起谎言安抚他:

“开玩笑的,我哪儿也不去。”

“这么说,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喽?”他喜出望外。

“做什么?”

“当然是做我的女人。”

“才不要,我就是我,不是谁的女人。”

黑魇沉吟了会,才接道:

“好吧,那恳求你让我做你唯一的男人。”

“哈,你这不会是在求婚吧?”她有些诧异,准备打哈哈混过。

“我是。”

他笃定的答案令她一愣,反而不知如何回应——

“那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她打趣。

“如果是你,我甘之如饴。”

“黑魇……拜托,别这样哄我。”

“谁哄你啦?我是说真的。”他趁机亲亲她。

就要更进一步之际,敲门声忽地传来,他不禁眉心紧蹙。

“开门。”关茧嘴角含笑。

两人心知肚明敲门的是谁,却没料到她会真的付诸行动。

黑魇不甘愿地下床,拉开门后瞪着站在房外的殷绮柔,没好气道:

“什么事?”

“我听到你房里有声音,以为……”她试探地说,眼尾频频瞟向房里。

黑魇不着痕迹地轻移步伐,挡住她窥探的视线,冷言冷语:

“你管好自己便成。”

“对不起。”殷绮柔轻咬下唇。

“没事的话就回房吧。”他整个人都被关茧给占据了,无暇理会不相干的女人。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怒地转身走开。

黑魇很快合上门,殊不知,方才的言行已种下致命的因子……

回到床上,意图接续刚刚被打断的事——

“茧,今晚就留下了,好吗?”

“可是……”

“好吧,如果你感到犹豫就回去吧,我不想睁开眼时突然发现你又消失了。”

他的话令关茧瞬间打消去意,毅然道:

“好,我留下。”

“真的,你保证不会不告而别?”

“我保证。”

他吻了她一下——

“信你一次。”

“听你的口气,像被我骗过似的。”她微微抗议。

“被骗倒还没有,但你实在太善变了,让我很不安。”他坦诚。

“傻瓜!”她笑骂,并没有为此多做解释。

“如果你不介意,那么可否请你就顺便永远地留下?”

“嘿,你今天的话都有点暧昧耶,我听不懂暗示,要嘛你就明讲喽。”

“这话还不够明?”她不知是真不明白或故意在激他?

“是不够。”她刁难地高抬下巴。

“好吧,要明白些是不?”他耸耸肩,转过头,瞬间就换了张脸。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她还真有些愕住。

“茧。”

“啊?”

他们的对白忽然显得有点白痴。

“我绝对真心。”

“我相信。”

“请你这辈子都陪伴在我身边,好吗?”

“这……”

“marryme。”他深情款款地注视她,司徒家最后一个浪子,终于也被爱套牢。

“黑魇,我是开玩笑的……你当真了?”她多么想点头应允,但……她做不到,她没办法,也许,打从他们一出生,便注定没有自行决定幸福的权利。

他依旧专注凝视,她则不时避着他的视线,良久良久,他咧开嘴,将她往怀里一搂,便双双倒卧——

“我也是开玩笑的,睡吧。”

“嗯。”她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

黑魇将下巴搁在她头顶,悄悄地叹了口气。

回到房里的殷绮柔,目光阴鸷,双手握拳,与平日温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泄忿般地紧咬下唇,使劲到渗出了血丝仍毫无所觉。

真可恨!

他很久没对她凶过了,若不是他房里那个女人——若不是那个女人,他怎么会如此待她?

回想最初,她不是不晓得他心里的怀疑,时至今日,她相信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演技已取得他的信任,由他近来的和颜悦色便可知悉,可是,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女人来呢?

是那个女人令他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原点……

哼,他早已是她的囊中物,岂容不知名的女子轻易侵夺?

打开衣橱,殷绮柔整个人钻了进去,半晌,将藏在最深处的消音手枪取出,一面以袖口轻轻擦拭,一面忿忿地暗忖:

她会让他后悔的!

虽然不管怎么样,他都注定得成为枪口下的亡魂,但,她原本还想多留他几天的,就当……是舍不得丢的玩具吧。

如今,她改变主意了,既然都要下手,那么多拉一个陪葬,或许他还会谢谢她哩。

嗯,真不错的主意,哈哈。

这天清晨,因为低气压所带来的湿气,导致上海南部形成一股重的雾气。

这样的日子是不适合海上活动的,绝大多数的渔船停靠在岸边,占满了港口。

忽有一艘快艇驶离港口,转眼间,踪迹便消失在一片浓雾中,不知去向……

汪洋大海中,不知名的岛屿究竟有多少,从未被确认过。

海之所以神秘,除了它是万物的根源,还孕育着难以计数的“未知”。

人类对于未知的不安与恐惧,是与生俱来的,能够与其抗衡者,少之又少。

至于那些被发现的小岛,大多成了私人土地,也因为如此,那些无政府地带经常从事着世人所不知道的研究工作。

位于吕宋岛西北外海,有座面积约百来平方公里的私人岛屿,不隶属于任何一国管辖,它的主人正是长年居于此的一名鬓发斑白的老教授。

世人无法明白何以他会独居于此,又从事着什么样的研究,因为他几乎与世隔绝,至于民生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能自给自足。

岛上并非完整的平地,就地形而言,它其实可以成为一个绝佳的军事重镇;若不是因为它属于老教授,便极有可能成为附近各国争夺的糖果。

换句话说,由此看来,老教授的身份便不由得令人质疑。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拥有什么样的本事,又或者他的背后有多大的靠山,导致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靠了岸,关茧将快艇绑好,徒步往岛上深入——

离开这里有多久了呢?

打从成年至今,转眼,都过了六年了……

六年来,死在他们五个手中的人几乎不计其数,坦白说,她也真的倦了。这一次回来,“教授”会如何处置她她不知道,但也许可以是个解脱。

岛上草木茂盛,是个绝佳的掩护,也因为如此,容易让人迷路。

关茧走错了两条路,当回到正途时,已过正午。

回到了她成长的地方,她凝望着眼前宏伟的建筑物,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他们住的地方原来像座基地,一座充满着最先进科技的基地?

小时候,只知道他们的家好大,放眼所及,全是属于他们的。在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陌生人出现在这里过,直到离开了这个岛,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这么多采多姿,虽然某些地方永远不及他们的家。

回过神,她迈开步伐来到大门,在门边那台微芯片辨识器上输入自己的指纹,当大门一开,门后赫然站着一位身材矮小、鬓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老者——

“教授!”关茧吃了一惊,低呼出声。

“回来啦。”他目光炯炯地盯视着她。

事实上,这座岛的每一寸土地都在他的监控当中,打她的快艇靠近岛时,他便侦测出她的到来,只是没想到她会花了几个小时才到他面前来。

很显然的,她的注意力与判断力都退步了,如此一来,能力也会跟着受到质疑,这是即将被淘汰的警讯,不得不重视……

“嗯。”关茧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不敢正视长辈的眼睛。

“比我预计的时间晚了些。”

关茧没敢答话,扑的跪跌在“教授”跟前——

“关茧任务失败,请教授处置。”

“失败?是违抗才对吧?”

“关茧不敢。”她内心忐忑。

“知道会是什么惩罚吗?”

“是的。”她心理有数,也是做好心理准备才回来的。

“先回房去。”

“教授?”他的话让她怔忡了下,她原以为一旦回到“教授”面前,就没有机会再呼息了的。

“还记不记得自个儿的房间?”老者面无表情的问。

“记得。”

“罚你禁闭思过一个星期。”瞧见她眼中的疑惑,老者接着补充道:

“其它的帐日后再算。”

“茧到哪里去了?”

在关茧失踪的第三天,关羌集合大伙问道。

“不知道。”段爱满不在乎地答道。

即便是姐妹情深般的多年友谊,一旦碰上感情事儿,翻脸不认人是常有的。

“那天之后,就没再看到她。”巫蜞说。

屠影拧着眉,沉思着。

关羌手握拳,一下一下敲着墙面,眉头也是皱得紧紧。

室内气氛顿时显得凝重,良久,关羌一下重击,突兀的声响惊动其他人,大伙目光倏地集中在他身上——

“那个傻丫头该不会当真自个儿跑回去见‘教授’了吧?”

关羌说出这话的同时,听见自己的心跳猛顿了好几下。

“极有可能。”巫蜞附和。

“要回去只有一个办法,去瞧瞧便知。”屠影说道。

“该死的!”关羌咒骂一声,率先往车库快走。

几人飞快驱车至港边,发现他们停放的快艇已不翼而飞,想当然耳,能把它开走的只有一人。

“噢!真是该死!”关羌又急又怒地不断低咒。

“现在该怎么办?”巫蜞问。

“赶回去的话应该还来得及阻止。”屠影说。

“那还不走。”关羌简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脑筋全都纠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