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晴空的,是太阳。
守护繁星的,是月亮。
而我只想守护你,无论白天还是晚上。
周胡乐脸涨得通红,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祝雪凝透着窗帘,抻着脖子看热闹。
她刚刚就有发现,一向平静如水的墨香,神情有些波动。
而那个不拘小节的周大当家,更是拘谨得很。
嗯,果然,有猫腻。
看来,黎老夫人住在山上的这段日子,俩人没少接触。
哎呀,所谓日久生情,大抵就是如此吧。
见着周胡乐还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祝雪凝急了,“墨香姐姐,你别难为他了,赶紧收下吧。”
周胡乐听了这话,感觉像救星驾到一样,拼命地点头。
墨香有些犯难,“可我没有什么东西回礼。”
“不用,不用,”周胡乐笑道:“不用回礼。”
平白无故收人东西,总是不好。
墨香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接过。
祝雪凝见状,扯着嗓子喊道:“墨香姐姐,你头上那个发梳就可以用来回礼哦。”
墨香下意识地摸了上去,垂眸浅笑。
“这个,戴了很久了,怕是,不太行吧。”
“行行行的,行的……”周胡乐咧着大嘴,傻乎乎笑。
“墨香姐姐,您快着点吧,可别耽误了上山的时辰哦。”
是了,墨香这才想起来,她还有要事在身呢。
赶紧拔下来,递给周胡乐。
二人交换了东西,抬眸对视了一眼。
周胡乐的脸更红了,墨香的笑更浓了。
随后,墨香转身上了马车。
“周大哥,”祝雪凝隔窗抱拳,“常联系哦。”
不等周胡乐回话,龙明瑒一个巴掌便把帘子拍了下来。
周胡乐也不敢吱声,只能尴尬地点头,“是,你们保重身体。”
马车慢慢悠悠地走起来,龙明瑒也翻身上了马。
从褡裢里掏出一个荷包,丢给周胡乐。
周胡乐双手接住,懵懂地抬头看他。
龙明瑒目视前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最近官府查得严,没事儿别下山。若是被抓了,死了本王可不管。”
说完,骑着踏浪晃晃荡荡地离开了。
望着那支精锐的队伍,渐渐远去。
周胡乐立正站好,冲着那个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有些人,总是说着最狠毒的话,办着最善良的事。
希望有朝一日,他也可以为龙明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马车在归云庵的石阶下,停了下来。
祝雪凝下车就看见龙明瑒站在一旁,怨气止不住地往上涌。
怕自己表露出来什么,惹他生疑。
只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老夫人,您慢着点。”祝雪凝大包小裹地往自己的身上甩,同时还不忘叮嘱他人。
忽然觉得肩上轻了些,一转头,是龙明瑒在帮她。
祝雪凝不肯,向旁退去。
龙明瑒低声,“要不我连人带包一起扛进去?”
祝雪凝无语,这人跟个鬼似的,走哪儿跟哪儿,简直烦死了。
他不应该叫东海龙王,他应该叫幽冥鬼王。
最终,拗不过他,重的给了他,她背了一个轻的。
“老夫人,”祝雪凝随着黎老夫人一起步上石阶,“他什么时候走哇?”
“这个我就不知道喽,”黎老夫人无辜地眨眼,“也许,不走了。”
“不走了?”祝雪凝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连忙降低音量,“他不走了他要干嘛呀?”
“不是和你说了嘛,保护你。”
“都说了我不需要他的保护。”
“那你自己去和他说呀。”
“我……”
哎呀,这要怎么说嘛。
一来人家也没说是保护她,倒显得她自作多情。
二来人家也许一会儿走了,倒弄得她多此一举。
算了,爱咋咋地吧。
“王爷,这老夫人和王妃都已安全进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龙明瑒颔首,刘勇那边还有要事与他协商。
“英战,你和本王回去。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
“是。”
再次看了一眼,巍峨的寺庙,透着庄严。
香火的云烟,随风飘散。
龙明瑒有片刻的恍惚,她会不会也像这缕炊烟,在他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消失不见?
天色已晚,月光如绸缎般平铺在地面。
祝雪凝轻开院门,探出头来,左瞧瞧,右看看。
龙明瑒的人,已经撤去。
虽然经过上次的事,他仍心有余悸。
但是想来他也明白,时时刻刻地派人守着,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人嘛,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辞别了黎老夫人和梵音师太,她终于摆脱了束缚,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去见她想见的人。
提了提肩上的包袱,祝雪凝轻手轻脚地迈出院门。
确认空无一人时,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哎呀,这种轻松愉快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为了方便自己的行动,她乔装打扮了一番。
还是着男装舒服,无拘无束。
呼……
果然,还是山里的空气,最为清新。
虽然,不如清晨的明朗,却也令人倍感舒爽。
路途虽远,心情却欢。
哼着小曲,祝雪凝溜溜达达地到了南瑆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可还有住房?”
“有的。”
“劳烦店家带路。”
“您这边请。”
祝雪凝把东西放下,直奔楼下。
“当当当”,木板发出生硬的响声。
门被拉开,吉信瑞稍有不快,“怎得才来?”
祝雪凝无奈地摇头,“有神挡路,招架不住。”
吉信瑞侧过身,让她进来。
“虎哥和小鱼都睡了吗?”
“嗯,这几天忙坏了。”
“编筐编篓全在收口,最后这一哆嗦了,可得稳住。”
祝雪凝在长凳上坐下,吉信瑞为她倒了一杯水。
“有具体的执行时间吗?”
“没呢,还得再等等。”
“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我要在这之前,把我的两个侍女嫁出去。”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这件事情结束后,结果不定什么样子呢。所以,一定要提前安排好。”
“无论什么样子,一定恢复不了原先的样子。”
“是了,所以我必须把成亲这件事办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