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凝迎着侍卫惊诧的目光,抬脚进了海龙殿。
行至房门口,历英战抬起欲敲门的手,被祝雪凝拦下。
朝着历英战使了使眼色,历英战会意。
拱手施礼后,悄声退下。
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脸,转了个身,就变成了面色阴沉。
睨眼看着眼前的这扇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是绝对不会相信,那个大蛤蜊会叫她来侍寝。
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伸出手臂,门“唰”一声,被用力推开。
抬脚迈了进去,快速地扫视了一周。
嗯?
没有人。
正纳闷这是什么情况时,龙明瑒的怒喝声从内室中传了出来,“叫你喊个人,这么半天。”
祝雪凝白眼,这臭脾气,早晚有人治得了你。
晃晃悠悠地进了内室,但见龙明瑒的背影,笔直而颀长。
其实,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十分丰神俊朗的。
“人来了吗?”不是质问,是责备的语气。
祝雪凝心想,若是她不来,遭殃的可就是历英战了。
听不见任何的回应,又感觉到背后的丝丝凉意。
龙明瑒立刻转过身来,不由得心里一惊。
表面丝毫不显露,淡漠地丢出两个字,“宽衣。”
“宽衣?”祝雪凝直视龙明瑒,“宽谁的衣?”
龙明瑒暗自好笑,这个问题也太多余了。
“难道你想宽自己的衣吗?”冷眼看向她。
祝雪凝连连摆手,眸光中满是惊恐。
龙明瑒依旧板着脸,将自己的双臂抬起。
祝雪凝见状,恍然大悟。
白了一眼,就直接说给他宽衣就好了。
惜字如金,他堂堂一个王爷,会缺钱吗?
动作麻利,却略显粗鲁。
三下五除二,便将龙明瑒的外衫脱下。
停了动作,祝雪凝向后退了一步。
龙明瑒挑了挑眉,“继续。”
“继续?”祝雪凝歪着头,“再继续就要,就要没啦。”
“本该如此。”龙明瑒说的那叫一个轻松。
“不是,不是……”祝雪凝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正常情况下,是该如此。”
“但是吧,”祝雪凝有点语无伦次,“咱俩属于非正常情况。”
龙明瑒被她绕的有点晕,皱着眉头看向她。
“婢子来呢,是因为不想历英战无法交差。”祝雪凝认真的神情,“既然没什么事,婢子就告退了。”
说着,也不管龙明瑒同不同意。
直接,快速转身。
为防止他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她急急忙忙将双手互相插入衣袖中。
出乎意料的,龙明瑒并没有追上来。
祝雪凝暗自松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明明刚刚话说的那是当仁不让,理直气壮。
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却是落荒而逃,逃之夭夭。
她呀,在这种事上,绝对是纸老虎一个。
推门,门却没开。
再推,再推,依旧如此。
祝雪凝心惊,竟然,锁上了。
天哪,这是要做什么?
不会是真的……
不能,不能……
祝雪凝连连否认,即使内心一点底气也没有。
“既然走不了,就赶紧回来。”龙明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祝雪凝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慢慢吞吞地转过身来,祝雪凝怒视着龙明瑒。
龙明瑒睨眼看她,寒声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本王拉着你走?”
祝雪凝未语,白了一眼。
大刀阔斧地绕过龙明瑒,朝着内室走去。
龙明瑒勾唇一笑,收回掌中暗暗运用的内力。
门晃了一下,露出小小的缝隙。
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祝雪凝站在屏风前,探出脑袋看了看。
好奇地问道:“你是要洗澡吗?”
龙明瑒面无表情,“你才看出来吗?”
祝雪凝咧嘴笑道:“早说嘛。”
说着,迅速转身,为龙明瑒褪去内衫,只着一条亵裤。
看着她大大方方的模样,龙明瑒心底好笑,方才不还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吗?
“不害羞了?”龙明瑒调侃。
“婢子可是看病的医者,什么东西没见过。”祝雪凝歪着头,下巴一扬。
“那……”龙明瑒邪魅一笑,“这个东西见没见过?”
说着,抓起亵裤的两边,就要往下脱。
“啊!”祝雪凝发出了惊悚的尖叫,双手慌乱地捂住了眼睛。
片刻,没有听见什么响动。
祝雪凝打开手指缝,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
但见龙明瑒的掌心中,放置一块橙黄色的正方形物体。
祝雪凝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双手。
“这块浴皂又不吃人,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龙明瑒将她刚才的举动看在眼里,故意戏谑她。
祝雪凝恨不得拿起来,直接摔在他的脸上。
拿东西就拿东西,做那个莫名其妙的动作干什么。
“衣服也脱完了,东西也看过了,这回可以走了吧?”祝雪凝没好气地冷眼看他。
“还不能。”龙明瑒也冷眼看她。
“那还需要做什么,麻烦你一次性说完。”祝雪凝的耐性,即将消耗殆尽。
“就剩一件事了,”龙明瑒浅笑,“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
“快说!”祝雪凝忍不住吼出来。
“你……”龙明瑒伸出那根缠着纱布的手指,在祝雪凝的眼前晃了晃,“伺候本王沐浴。”
“伺候你什么?”祝雪凝觉得不可思议,“沐浴?”
龙明瑒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伺候吗?为什么要婢子来伺候你沐浴?”
“还有啊,你没长手吗?自己洗不了吗?”
龙明瑒没说话,缠着纱布的手指,再次伸到祝雪凝的眼前。
轻轻地,特别显眼地,摇了摇。
“就算你的手指受伤了,”祝雪凝努力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也用不着婢子来伺候吧。”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手伤是你造成的,本王当然只能找你。”
“那……”祝雪凝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须臾,龙明瑒看着这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丑姑娘,在她面前又气恼又无奈。
内心真是,高兴得要跳起来。
面上依旧淡漠,冷冷地说道:“开始吧。”
祝雪凝望着这个背部有几道伤疤的男子,腮帮子鼓得像只青蛙在喘气。
早知如此,她就不要来了。
若不是担心那个龙王会为难英战,她也不会逞能一时,受气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