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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陆绎巧言讹新郎 回京途中宿农庄

只见翟兰叶挺着硕大的肚子也从那家店铺出来……

张彦继而走到翟兰叶身侧:“这是内人兰叶。”

“看来如今得唤翟姑娘为张夫人了。”陆绎淡淡一笑。

翟兰叶微微施礼,陆绎今夏亦微颔首回礼。

张彦看出翟兰叶也与陆绎今夏相识,便拱手道:“不如到府中一叙!”

见陆绎略有迟疑,张彦补充道:“哦,是张某庶母郑氏娘家府宅。”

陆绎遂点头应允道:“那便叨扰了。”

张彦看看几个小家伙,又看看翟兰叶的肚子,兀自笑笑,又雇了一辆马车给他们乘坐,自己与翟兰叶则带着盈儿乘坐来时的马车……

两辆马车刚一停在郑府门口,盈儿便第一个跳下马车,向里跑:“今夏姐姐来了,今夏姐姐来了……”

原本住在乌安邦的冯芸,为了嫁娶礼仪,暂时住进了义姊郑氏府上。

郑氏与冯芸正在前厅安排后日迎亲之事,听到盈儿的喊声,俱是一愣,还是冯芸先反应过来:“姐姐,定是少帮主写了信到京城。”

郑氏见到今夏,又说起那年今夏在船上救她的事;陆绎则是替阿德备下了一份嫁妆给冯芸;至于翟兰叶是如何嫁给张彦的,今夏当然不好问。

不过翟兰叶听说上官曦也来了杭州,现下正在乌安邦,便在陆绎今夏离开郑府时,一同坐马车去了乌安邦,她自是要去与上官曦叙叙旧。

上官曦和翟兰叶好久未见,两人皆挺着孕肚,相互看看,掩着嘴角浅笑,今夏在旁边羡慕的眼睛都直了。

翟兰叶也不等上官曦问,自己说起与张彦从相识到成亲的过程。

前年翟兰叶离开京城,在宣府遇到张彦,她因爱徒身亡心情忧郁在草原上练飞针,遇到亦在此射箭排解郁闷的张彦。彼时,张彦已从扬州返回四个月。

张彦从扬州回到宣府,义父郑祥为他定了亲事。当时他因未得今夏还有几分黯然,稀里糊涂成了亲,不料成亲三个月后妻子竟小产血崩而亡。

张彦愈发落寞,此时与翟兰叶相遇,二人皆欣赏对方的功夫,尤其是翟兰叶的飞针,在江湖上颇有名号,张彦终于得以亲见,更是佩服赞叹。

二人仿佛有了默契,经常同一时辰在草原上练功,渐渐生出情愫,去年二人成亲,如今翟兰叶已有了六个月身孕。

今夏闻听,亦替翟兰叶和张彦高兴,觉得二人甚是相配。跑回去讲与陆绎听时,陆绎手捧书卷,微微点头。

今夏不满道:“大人,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呀!”

“听了,翟兰叶与张将军成亲,已有身孕……几个月?”陆绎抬头看看今夏,问道。

“还说听了,听什么了?”今夏噘起小嘴嘟囔道。

“又不是我夫人,我知道那么细作何?”陆绎放下书,笑笑搂过今夏。

“哼……”今夏撅着小嘴轻捶了一下陆绎。

陆绎疼惜地瞧着她,忍不住抬手捏捏她的粉面……

谢霄与冯芸大婚日,几个小家伙在后堂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等到花轿到了,却都困得睁不开眼,乌安邦都是一群大男人,没有会照顾孩子的,故此今夏与上官曦只得亲自带着他们去睡觉。

一觉醒来,前厅已酒至半酣。

今夏只瞄了一眼,又与上官曦带着孩儿们在后堂用饭,二人滴酒未沾,热闹也未看上。

晚上陆绎与杨程万、杨岳吃完酒往内堂走,刚走到一半,便看见杨丘山在前,陆逵、陆遇歪歪扭扭地跟在后面向他们跑来,三人一同咧开嘴将孩儿们抱起哄着。

今夏和上官曦终于松口气,乖巧的杨艾好奇地摸着上官曦的肚子,上官曦含笑摸了摸杨艾的头,杨艾抬起小脸,两对梨涡给母女俩的笑容增添了几分甜美……

夜里两个孩儿闹着不肯睡觉,在床上翻来滚去,今夏按下这个,那个便来捣乱;按下捣乱的,先躺下的又翻身滚起来,如此往复几个回合,愁坏了今夏。

陆绎一手拎过一个,摁在边上躺下,“乖乖睡觉,不许再闹母亲!”

陆逵陆遇见陆绎蹙着眉对他们少有的严肃,感觉到陆绎好像生气了,立即一边一个抱住陆绎的脖子,噘着小嘴去亲陆绎的脸颊……

“乖~睡吧……”陆绎将他们又重新放进被窝轻拍着,今夏见状松了口气俯身轻轻亲了亲两个小家伙的额头,两个小家伙不一会儿便闭上眼睛睡着……

今夏刚躺好,便被陆绎一把搂入怀中,轻声道:“夫人只亲了孩儿。,还未亲为夫呢……”言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今夏眨巴着水眸:“大人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亲也能睡着……”

说着欲转过身子平躺,陆绎手一紧不让今夏转身,委屈地又指了指自己的唇,今夏看他那好笑的样子,轻啄一下他的嘴唇:“大人怎的比孩儿们还磨人……”

陆绎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这一路到现在,我哪里有磨你,你都只顾着孩儿们……”说着便逐渐吻上了她的玉颈……

良久今夏才轻推开他一些,“大……大人……别……孩儿们还在呢……”

陆绎刚刚解开今夏的裙带,陆逵拱拱小身子,含糊不清地道:“尿……尿……”

今夏急忙系上衣服起身去抱陆逵,陆绎轻叹口气,点上烛光拿来夜壶。

陆逵闭着眼睛,尿完尿,叽里咕噜爬到床上。今夏拍拍陆遇:“遇儿有尿没……”

陆遇转过头,吭唧一声,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今夏见陆遇只动了两下没有陆逵那般的反应,便替他将被子盖好,嘴里还念叨:“想不到带孩儿这么累,只一天就闹得我很是无奈……”

“那你还催为夫赶紧要一个……”陆绎早便料到,借着月光瞧着今夏的模样轻笑道。

“女儿一定很乖巧的……上官姐姐家的小艾便是一点都不累人的……”今夏反驳道。

“谁说女儿就一定乖巧,若是与夫人一样,成为街中一霸,上房揭瓦……”说着便起身去倒夜壶。

陆绎倒完回来见今夏已经躺在床上,他也不说话欺身上前,刚将人搂过,陆逵打了把势,直接将小腿伸进了二人的被窝,陆绎正想给他拿出去,陆逵胳膊又拍在了今夏的香肩上,嘴里还喃喃道:“抱……抱……”

陆绎彻底黑了脸,起身看着憨态可掬的儿子,轻叹口气。将陆逵放回安顿好,紧了紧两个孩儿的被子才复躺下。

今夏见陆绎的一番操作,不由得轻笑,陆绎无奈道:“唉,失策啊,失策……”

今夏遂将头埋在他的身侧,柔声安慰道:“好了……大人快睡吧……”

陆绎环住今夏,又扭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小儿,转身紧紧拥着今夏入睡……

第二日,新人敬完茶向园子里走的时候,正碰上在院子里嬉闹的小家伙们,冯芸便拿出饴糖分给他们。

他们一起回头看今夏,不知该不该要。

今夏含笑道:“还不快谢谢舅母~”

“多谢舅母~”几个小娃学着大人施礼的模样异口同声……

今夏突然想到昨日自己的那份喜金与礼物都是由陆绎代送的,自己甚至没来得及参加宴席,遂拉着冯芸坐下茶话起来……

然而让今夏没想到的是,陆大人虽是添了喜金,却也是双倍诓了回来,还从新郎官那里讹来了一幅极为罕见的名家画作。

原来昨日谢宵在喜宴上敬酒之时,谢霄走到陆绎身前小声问道:“怎的不见今夏……”

“还不是因为谢少帮主这里未有婆子,夫人在后院照顾孩儿不得脱身……”

“如此说来是我考虑不周,我自罚三杯!”谢霄举杯一饮而尽,复倒了两杯酒作为赔礼。

陆绎亦一口喝下,轻笑道:“谢少帮主如此爽快,陆某也在此替夫人敬谢少帮主一杯!”

谢霄又含笑饮下一杯。

“谢少帮主和内人的情谊自是不必说,陆某与谢少帮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可谢少帮主未吃得我夫妻二人孩儿的满月酒,是不是再罚三杯?”

“哈哈,那时我去军中帮忙未抽的身,不过依陆大人所言我自是要罚酒的……”谢霄又饮下三杯。

“小儿的生辰宴谢少帮主亦未参加……”

“是是是,再罚……”谢霄应声又喝三杯。

陆绎放下酒杯又与谢霄附耳低声道:“那小儿的满月礼和生辰礼……”

“明日一并补上……”谢霄悄声回应。

陆绎满意地坐下吃菜,谢霄则继续挨个敬酒去了……

果然今日一早谢霄与冯芸敬完茶便约陆绎去了书房,陆绎欢欢喜喜地收了两份厚厚的礼金,却不显于面,又负手道:“听说乌安帮前几天收到了一幅名画,世间少有,不知可否容陆某一观?”

谢霄甚是喜欢那幅珍藏,却不想陆绎观赏后借着启蒙孩儿向他讨要。他甚是知晓陆绎的心思的,便笑陆绎还是似从前那般不客气,但还是予了陆绎。

陆绎得意地来找今夏,冯芸听了亦不由得掩面轻笑,却也感慨自家夫君的大气;今夏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欣赏画作的大人,端起茶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唉~谢宵真是惨啊,大喜的日子还被大人抢了幅画,大人呐大人,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次日众人纷纷与故友告别,雇得客船返程。

待换上回京的船已是七日之后。这天陆绎与杨程万对弈了几盘,回到船舱见今夏带着几个小家伙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枣泥糕。

“陆姑父,父亲刚做的枣泥糕,您尝尝!”杨丘山很有眼力见。

陆逵、陆遇学着杨丘山的样子,一人拈起一块,歪歪扭扭地走到陆绎跟前:“父亲~”

“都留给你们吃~”陆绎轻笑摸摸杨丘山的头,将陆逵陆遇抱坐到桌前,转身对今夏道:“夫人,明日我们便下船。”

“明日?”今夏有些惊讶,“不是后日才到吗?”

“咱们提前下,坐马车去京郊的农庄。”

今夏闻听上前抱着陆绎的胳膊高兴地靠上陆绎,若非是几个孩儿在此,她早便献上香吻,陆绎亦是翘起嘴角。

杨丘山闻听跑去杨岳跟前:“父亲父亲,陆姑父说明日便要下船~”

杨岳正在投喂上官曦,遂将手中最后一口汤喂完放下碗替上官曦轻拭嘴角后才看向杨丘山:“想是你陆姑父自有安排。”

“嗯!”杨丘山点点头,看向床边的杨艾,与她一起玩耍起来……

第二日午时下船,陆绎雇了马车,未时正刻一行人到了农庄。

今夏发现农庄比原来大了一倍,农舍也多了五六间。

“大人……大人何时扩的农庄……”今夏惊喜地在院子里转着。

陆绎负手笑笑:“是夫人生下逵儿遇儿后,为夫着人置办的,毕竟有了孩儿,再者偶尔邀咱们的亲友做客,来住的人多,需要更宽敞些。”

杨程万、杨岳和上官曦也是惊讶陆绎会有这样的农庄,今夏便娓娓讲与众人,当知道这农庄的来历后,愈发敬慕陆绎的细心和对今夏的情义。

初夏的农庄,菜苗绿得恣意,这几日鸡鸭鱼兔成了几个小娃的玩伴;杨程万也甚是喜欢这里,陪着几个小家伙撒欢追赶,滚了一身泥土的小家伙们直到夕阳西下,才被吴嫂一个个清洗干净……

这天晚膳后,三个小儿又拥着杨程万跟到房内,围着杨程万听故事,任凭谁来唤都唤不回去……杨程万高兴得不得了,直接放话,留三个小儿在自己房里睡……

陆绎见今夏一个人回来,听说杨程万留下了三个小儿,转身出去端来两盆热水。

今夏沐浴后,见陆绎笑盈盈地坐在床边,不由得发问:“大人怎的不睡下……”言罢已然来至床前。

陆绎将人一把揽入怀中,柔情地看着她,“上次来时,两个孩儿还在你这里,现下都这般大了……”陆绎的大手抚在今夏的小腹上。

“嗯,那时便说要带他们来的……”

“答应的事,为夫皆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