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勉自打那日遭到殿下的突然爽约后，连着几天都没见到人。
不只是私下见不到，朝会上见不着人，他今日更是听见同僚们都在议论，言语间提及最近殿下奏本批阅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有些是由陛下直接批示，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顿时坐不住了，但连着来了宣德殿几回，都被曹武德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挡了回去。
这是又一回，他和曹武德理论着：“曹总管，也不是在下故意叫总管为难。若是殿下不便相见那必有缘由，恐怕在下也没有知晓的资格。不过陛下才上过早朝，在下只想见陛下一面。”
曹武德：……
他皱着眉头，张嘴便开始胡说八道：“今日陛下怕是没空，明日吧。烦请顾大人再跑一趟，明日必定能见到。”
若顾勉这是第一回来，那他恐怕就信了。
曹武德两句话后，顾勉动都没动：“还请曹总管说清楚，明日是能见到哪位？陛下还是殿下？”
“这……”曹武德装傻，“顾大人方才要见的不就是陛下？”
顾勉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争取一下，却发现曹武德身后的宣德殿殿门被突然推开一道缝，一只小手在门边扒拉。
他后脑勺发麻，一把抓住还在絮絮叨叨的曹武德就往回转：“看一下手！”
手？什么手？
曹武德被顾勉这一把扯得晕头转向，还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勉稳住，进而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正对殿门。
整个人顿时魂飞魄散。
“殿下！”
这下不必等顾勉再推，曹武德便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撑住沉重的殿门不让它合起来：“殿下怎么自己出来了呢？”
他抬头看向殿内并没有看见陛下的身影，从来没觉得奶孩子竟然是个如此艰难的活计：“奴才带殿下吃点零嘴去如何？”
小弘察方才也不过是被交谈声给吸引，探头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只是没想到被那人一把抓到。
小弘察的记忆中并没有此人的印象，因此匆匆看了几眼，她便收回视线仰头回答曹武德的话：“睡醒了，不饿。”
“那……殿下是想出去？”曹武德堵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这也没出去的机会啊。
小弘察略带些遗憾地看着曹武德高大的身躯，试探着问：“行吗？”
自然是不行的，曹武德摇头。
那岂不是在问废话，小弘察无语。
她脑袋灵光极了：“我出不去，那可以让方才那人进来陪我聊聊天？”
“谁？”曹武德嘴上问着，头却是迅速转过去看了顾勉一眼，看见人站在那，似乎是在等他处理完手中的事情。
嘶……
头疼。
“就刚刚和你讲话的那个啊。”小弘察比划着，“瘦瘦高高的，看起来很儒雅清俊的样子。”
还儒雅清俊，这形容词还怪精准的，曹武德略带些无语地看着小弘察。
时光荏苒变化万千，您这眼光是丝毫没变啊。
算了，索幸都已见到了人，这瞒是瞒不住了，他点头称好，接着示意顾勉近到跟前来。
“这位是给殿下授课的夫子，姓顾。”
小弘察：“哦~”
顾勉：？
两人几乎是神同步的反应逗笑了曹武德，他示意顾勉关门，接着将小弘察抱起回到殿中：“殿下曾经可是很喜欢顾夫子哦。”
非常意有所指。
顾勉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弘察看，直看得小弘察有些不好意思闪躲起来，他才收回视线。
“臣如今已在工部，并没有给殿下授课。”语气之正经稳重，叫曹武德真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殿下初变小之时，连陛下都是一副泰山崩了的样子，没想到顾勉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不过顾勉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殿下是修行出了什么差错吗？”
曹武德扶额，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