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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力又给工厂那边打了个电话,安排王大东去打听一下王大脑袋那个钢材厂的近况。

王大脑袋的钢材厂可是实打实的开在了他们这,那也算资产不容小觑的工厂。之前在产品交流展览会上也是出了不少的订单的!工厂的管事的就只有王传生和另外一个仝小玲家的亲戚。

现在王大脑袋出了事,工厂里面的人估计也都不知道这回事呢!仝小玲家的那个亲戚会不会搞事还是个未知。只能寄希望于现在是冬天生意临近淡季,工厂里面的订单不多了,外人做不了太大的手脚。

陈大力把这些打听的事安排给了自己的发小王大东。 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自己哥们家里的丑事,如果可以烂在地里无人问津才是最好的了!

他要是在家就自己去了!可是他现在在首都,鞭长莫及,只能安排给王大东。

要说起来的话,王大东或许不如周飞机灵,但是王大东的性格老实,指哪打哪?陈大力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过多的打听什么。

陈大力也没有跟手底下的人说他是陪着王大脑袋出来的,只打电话安排下工作,谁问就说出差了!

厂子里面的人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反正陈大力不在工厂里,工厂也是要一直运转下去的。陈大力能出差,说明他们厂里又有可能接新活了。尽管大家手头上的活最近才刚开始不那么忙碌了。但是大家还是期望自己的工厂可以一路长红的,多接点订单的!这可关系着他们的荷包的厚薄。

陈大力的嘴严实的跟河蚌一样!而周燕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两口子都能守的住话,因此,还真的没有人知道陈大力是跟着王大脑袋出去了。

保密工作做得好,也避免了很多麻烦事。

仝小玲曾经试探性的到陈大力的工厂去打听过陈大力的行踪,得到的答案也就是“出差了!”这样的回答!她这才相信了周燕的话,没有去周燕那边再骚扰周燕。

陈大力让王大东私下去打听别人工厂的变动,本来就是非常没有规矩的事情,可是王大东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回头要是我打听出来了点啥事,怎么联系你呀?”

陈大力是在医院陪床,又没有固定的电话,联系一点都不方便。他对外宣称的可都是有业务要洽谈才出差的。自然不能留医院附近的电话亭里的电话,那不是露馅了吗?

“这样吧!我勤往厂里打着点电话,要是那头有什么事,你打听的仔细一些。”陈大力思考了一下,只有自己勤打电话这样一条道可以走了!勤打电话就勤打电话呗,反正自己也不缺这点钱!

“好嘞,我一定给你打听的仔仔细细的。放心吧!”王大东一口应下了。

安排好镇上的事,陈大力才放着心来了。

其实,在陈大力看来,现在安排这些事就已经非常的被动了!如果在发生这些事的第一时间就把仝长金给制住,后面心里可能会舒坦些。可惜,王大脑袋的媳妇是个护弟弟的。只是这一护可不当紧,两口子的情分也算是走到了尽头了。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扶弟魔”的存在,真的是太刷新陈大力的三观了!

这一回,王大脑袋真的是摔了一个大跟头!不过,常年做生意的人都精于算计,就算是仝小玲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已经开始插手了王大脑袋在他们本地的生意。但是以陈大力对王大脑袋的了解,一旦没有了情分作为依仗,恐怕这一帮子人在王大脑袋手底下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

说句不好听的,王大脑袋拿仝小玲当盘菜的时候,仝小玲家的亲戚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现在王大脑袋明显心都冷了!

这帮子闲杂亲戚可是够呛可以在王大脑袋手底下走一圈的。王大脑袋能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只希望仝小玲以后好自为之吧!

此刻,五六百多公里外的仝小玲突然抑制不住自己,打了一个大喷嚏。

“阿嚏!”这天可真冷啊!冻得仝小玲的鼻子都要麻木了!可千万不能感冒啊!

真是该死的鬼天气,本来应该是她在被窝里面躺着嗑瓜子的时刻,却因为王传生把王大脑袋带走了的事,让仝小玲一直奔波着寻找王大脑袋。

仝小玲心里是这样想的,人家大夫都说了,要截肢保命!截肢保命!这么大冷的天,非要瞎折腾!王大脑袋就是不肯松口原谅长金的事!

王大脑袋已经出事马上要残废了,难不成还得为这个再把长金断送了?

因为爹娘的言传身教,仝小玲也事事以自己的弟弟为先!

那可是仝家以后香火的继承人,有了这个弟弟,爹娘百年以后也不怕无颜面对仝家的列祖列宗,自己在娘家也能直的起来腰来!

天知道,仝家祖上八代都是贫农,穷的连修坟墓的钱都没有,一旦家里有人过世,全部都是直接埋在了自己家的田地里面,顶多隆起来一个土包,柏树和石碑因为没有钱全部都没有准备。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后来王大脑袋发了家,仝小玲拿钱回去给自己爹娘,仝家的祖宗才得以重新起坟,有了供奉的石碑。

只可惜,这人啊,都记不得谁对自己好,总是自以为是。

“找到人了嘛?”仝父的脸阴沉的就跟要下雪的天气一样。他现在每天晚上发愁的都睡不着觉。倒不是因为担心王大脑袋的身体。在仝父的眼里,反正都已经要残废了,再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仝父害怕的是一直都找不到人,不能把自己这个女婿的情绪稳定住的话,万一王大脑袋再因此生恨,把仝长金撞得他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他这个儿子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一直都是流传着这样的话,一个女婿半个儿!可是在仝父的心中,儿子仝长金,可比王大脑袋这个女婿金贵多了!仝长金可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没有!也不知道王传生那个兔崽子,把王大脑袋送到哪个医院去了!我都找了三四个了,都没有找到。”仝小玲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天真冷!估计马上就要下雪了吧!那对兄弟俩也太能折腾了!王传生这个兔崽子,怪不得她一直就不待见这家伙,成日里坏自己的好事!

仝小玲把自己的一腔怨气都放在了王传生的身上!她认为,要不是王传生出现,估计王大脑袋早就像自己低头,不再追究长金的事了!

可惜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她眼里还不如仝长金金贵呢!

“你看看整出来的什么事?长金好端端的过去一趟你们家,结果被吓成这个样子了!现在女婿又找不到人,跟个定时炸弹一样!我这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仝父恬不知耻的说着瞎话。

偏生在屋里的几口人,还颇为认同他的观点,附和似的点着头!

“我再托人打听一番!我估计着他们也走不远,车都在工厂里呢!那个陈大力倒是有车,可是他的车在他们家的工厂里面呢,我还特意过去看了看呢!”仝小玲给父母解释着。

“他跟着王传生把女婿接走的,他肯定知道女婿的下落,你去找他没?”仝母突然小声的提示。

“我早就去了,人家跟王大脑袋又不是亲戚,哪有空天天接来送去的!我听她媳妇说,他出差了!”仝小玲已经跟工厂里面的人确定了陈大力的行踪了,因此说出来的话特别的有底气。

“哎,再打听打听吧!实在不行把王大脑袋的户口注销了!”仝父语不惊人死不休。

“爹?”仝小玲一下子惊着了!王大脑袋可没死,顶多残废了而已。

“实在找不到人就按我说的办!“死人”总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吧!到时候你弟弟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手王大脑袋的工厂。”仝父说完这句话直接就出去了!天这么冷!他可是害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冻着!必须得去看看儿子房间的火炉烧的够不够样旺!

仝小玲听完她爹神经一样的发展,直接望着窗户外面出了神。

仝母坐在她身旁,想劝说她两句,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窗外,黑压压的云朵在天空中聚集着,似乎是要下雪了!黑云不断的翻腾着,无端让人感觉到压抑,仝小玲觉得自己喘不过来气,可是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这边发生的事情,陈大力是一无所知的。自从安顿好了镇上的事情,也许是觉得有了后路,王大脑袋就开始安心的养伤。精神头好了以后,感觉明显就和之前的状态都完全不一样,连睡觉的时候都少了许多,也愿意和别人说话了,不像之前一样在床上一睡就睡十几个小时。

医院的资源是有限的,病房也是紧张的。在王大脑袋的腿第三次换药之后,牛教授就委婉地提出了让王大脑袋出院,回家休养的要求。

“伤肯定是要休养的,在这里你们也休息不好,不如回家安心休养。”牛教授也着实是为病人着想。

背井离乡出来看病,可不是一件小事。吃、住、用都是极大的开销。

再者说,王大脑袋的伤,目前恢复的非常不错,已经不需要再医院里面养伤,花费这些多余的医药费了。

本着医者仁心和为病人考虑的原则,牛教授就在查房的时候建议王大脑袋回家休养,三个月后来复查。

当然,在王大脑袋暴发户的思想里面,能在医院休养到完全病好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他不能不考虑医院的病房比较紧张,也不能不考虑陈大力丢下自己手上的生意不管,过来照顾他的情谊。

人家肯过来是情分,自己总不能当作理所当然的,所以出院回家的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既然都要出院了,陈大力估计着,王大脑袋的脚估计也可以贴一贴黄大夫祖传的膏药。于是陈大力就主动跟王大脑袋提起了这件事情。

王大脑袋还想不到陈大力居然有这样的偶遇,一时间也很是心动,尤其是在知晓陈大力已经去帮他探过路的情况下,他恨不得立马去见识见识黄大夫的神奇。

“那个大夫的看病态度有些古怪,看顺眼的人才会给别人看病,看不顺眼的人直接就让别人走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陈大力直接据实以告。

是人都有猎奇心理,王大脑袋也不例外,被陈大力这么一说,王大脑袋对黄大夫的医术就更好奇了。

于是在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黄大脑袋就是被王传生推着轮椅,去了黄大夫家排队。

黄大夫显然还记得陈大力这个剑眉星目个子高挑的帅小伙,一看两个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汉子,猜想着这是陈大力的那个朋友,还很开心的和王大脑袋多说了两句。

去的时候是蛮开心的,不过贴膏药的时候,可是把王大脑袋给惊着了?

原来所谓的膏药,就是把从小吃着药草的活鸡连着骨头,直接打成了饺子馅儿一样的肉泥,连骨髓都得打得进去,中间可能还会再加一些其他的药材混制而成的肉泥。

药材的味道特别的浓,黄大夫的儿子就跟绑粽子一样,就这样把这种肉馅儿一样的肉泥裹在了黄大脑袋的患处。

我的妈呀!王大脑袋也挺爱吃鸡肉的,可是死得这么惨的鸡,他是第一次见,别说是鸡肉了,就连鸡骨头、鸡骨髓都得派上用场。

估计就连鸡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死的这么其所的一天,恐怕,从头到脚都给用的干干净净。

也是陈大力三个人大惊小怪,在现场的人似乎对这样的药膏都习以为常。

说来也是有意思,就在王大脑袋糊上鸡肉膏药的当天晚上,他就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患处,不是以前那样发麻发木了,开始有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