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骗小孩，这是实话实说。”
江渊冷哼一声，“司叔，你先出去吧。”
司哲也不知道江渊为什么突然叫他出去，不过他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江渊的房间。
【小旭旭，你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对司哲说话？】
【哟，你还没跑路呢？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不准备先回答一下我之前问你的问题？】
小白支支吾吾了半天，但还是没有把答案直接说出来。
【停停停，还是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吧，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可以。】
小白应声【好的。】
江渊又重新抱住抱枕开始问【小白，不出意外的话上个副本的反派应该是沈恒吧？】
这一点不难猜，从进入惊悚世界后，他和沈恒一直都站在对立面，而前几个副本记忆的影响让他没想到最终的大boss居然是和他一起进入副本的任务者。
【是。】
【那我绑定的从始至终都是小安吗？】
【是与不是。】
【什么意思？】
【因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渊挑眉【你们系统还有第六感吗？】
【NoNoNo，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最最最特殊的系统，你不要把我跟那些冷冰冰的机器相提并论。】
【嗯，那我能问你是怎么感受到不祥的预感的吗？】
【因为我发现我这个副本出现的时间不能过长，而且消失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是吗？】江渊的双手重重的捏了捏手中的抱枕。
【而且我还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
【什么事情？】
【根据我的系统数据显示，这个副本你的性格会发生改变，而且会更加受周围环境因素的影响。】
江渊沉吟片刻道【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副本好像会把我的全部方面都展露出来，而这个副本估计是想把我心中的邪念放大。】
【可是小旭旭，这都是副本改变的，和你本人无关。】
【不，不是副本改变的，我就是我，就算是副本把我的邪念放至最大，那些事情我做了就和我脱不开关系，就算最后小安还是爱上我比起一同沉沦，我更希望他亲手了结我罪恶的一生。】
【可是……你不开心。】
【不开心能管什么用，又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我会开心，我又不是万人迷，错了就是错了。要是真做了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情，等我清醒过来也会愧疚一辈子的，还不如死在小安的手上得以解脱。】
可这只是副本啊。
小白心想。
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渊，有的事情终究是躲不掉的。
江渊在脑海中不停地预想推测未来可能发生的结果。
他是喜欢小安没错，他爱他。
他们两个的爱是平等的，是相互的，但他不想让他们的爱变成盲目的。
他的小安应该在爱他的基础上懂得明辨是非，爱情不是包庇罪恶的原因。
小白想了很久才开口【小旭旭，虽然我能出现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能确保我能在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提醒你。而且你的意志力这么强大，怎么可能就因为某些特殊介质从中作梗就让你变成无恶不赦的恶人呢？】
听到小白的话，江渊笑了，他不止一次从小白这处感到暖心，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从系统与任务者转变成一种很亲密的关系。
像朋友更像亲人。
小白对他好，他自然能看出来，但是……他真的能坚守住自己的初心吗？
江渊自己也不确定。
江渊起身，随手在书架处拿一本书翻开，密密麻麻的字映入，就像是想要打消周围的纷纷扰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江渊拿起枪藏在背后打开门。
原本门外站着的二人现在已然消失不见，刚才外面的动静不大，江渊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在距离他不远处的绿植上。
这里没有打斗痕迹，说明他们是自愿走的，至于谁能让他们自愿离开这里呢？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是庄文渊。
而且大概率跟那些被抓起来的人有关。
江渊的双眸沉了沉，配种是吗？
也就只有庄文渊这个疯子干的出来这种事。
江渊朝着绿植处走去，那里是司哲留下来的纸条。
“3”纸条上就这一个数字，看起来是在情急之下写出来的。
看来是要消失三天了，不过……概率还挺大？
江渊的嘴角微勾，后又轻咳一声甩掉脑袋里不干净的想法。
江渊轻啧一声往大厅处走去，果然，外面巡逻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半。
也包括几小时前才见过的季舒几人，不过张涛还在。
江渊用着右手把玩着手枪，一边朝着江涛所在的方向走去，眼眸中含着笑意。
张涛从江渊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他了，不过看见江渊手中的枪一瞬间有些诧异。
“小帮主，这枪拿着会不会太危险些？”他记得小帮主好像还不会用枪来着。
江渊听到这句话笑了“上了保险所能有什么危险？而且我又不是不会用。”
张涛听完这句话表情从诧异变成了惊羡，他记得他成年之后才摸到过枪，这小帮主今年才六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叔，你有没有发现帮里少了很多人？”
张涛听完这句话脸色恢复正常，然后缓缓开口“是上头那个，哦，不对，是您的小爸，他把那些人都请过去，说是要一同培育沉渊帮的新血脉，其实说是培育新血脉估计就是想让他们和那群女人配种。”
因为反正之前他们偷偷聊的内容已经被江渊听到了，所以现在说出来倒也没了什么顾忌。
不过江渊倒是有些好奇，“那为什么不让你过去呢？”
“不知道哎，但我听说那些人的要求挺高的，说是要培育最优秀的血脉。”
江渊扫了一眼张涛的全身上下，似乎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似乎好像不符合标准？
是太傻了？
庄文渊这都能看出来？
感觉他和张涛没什么接触啊？
这恰巧是庄文渊最可怕的一点，他可以看透一切，不过没关系，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江渊抬头看向张涛“张叔，你今天多注意注意我房间的周围好吗？”
江渊都说这么直白了，张涛还有什么听不懂的。
裴逸和司哲都是顶尖的人才，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小帮主，但现在庄文渊把两个人都支走了，无疑是在考验小帮主。
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在没有，人庇护的情况下，在这个随时随地会发生生命危险的地方活下来。
这是给他出的第一道关卡。
而小帮主自然也早就猜测到了庄文渊的意图。
所以并不是直接让他安排人保护他，而是让他注意注意房间周围，看来小帮主是想要在杀鸡儆猴的基础上找到对他心怀不轨的人。
听到张涛同意他的话，江渊就从容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现在他没什么事情可以干就直接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烧脑这种东西真不适合他，小孩子还是多补充补充睡眠比较好。
“踏踏踏踏……”很细微的脚步声。
江渊猛的睁开双眼【小白？】
没有人回应。
江渊拧了拧眉看了眼时间。
晚上？
不应该吧，虽然他睡眠质量很好，但不会好到分不清时间。
所以他绝对不可能直接从下午睡到晚上。
那就只有一种结果，就是这个房间提前被那些人放了些什么东西。
在江渊还在思考的时候，“啪”玻璃破裂。
一道影子从窗口翻入，冰冷的枪口抵在江渊的脑袋上。
“小帮主，对不住了。”是那人故意压得很低的声音。
“呵。”江渊冷笑一声，似是毫不在意此时抵在他头上的枪。
“叔叔，我猜你不敢开枪。”稚嫩的声音从江渊口中传出。
说话的人一愣，似乎是被震慑住了，迟迟没有动作。
“但是我敢。”是与江渊这张脸形成鲜明反差的话。
呯！
一声枪响，声裂长空，响彻了整个沉渊帮。
江渊看着满身鲜血嗤笑着。
“真脏。”
【小白，你知道扮演一个坏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没有人回答。
【那就是成为他。】
—————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是密集的脚步声，“小帮主！小帮主你没事吧？”是张涛正神色的慌乱的往这边赶。
房门被撞开，映入帮内成员眼帘的是一幅血腥的画面，沾满鲜血的床上一个小男孩用枪杀了另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可思议，而且还是用枪，一个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是一个小孩子用来杀人的武器。
比起震惊，他们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庄文渊是大恶魔，那江渊就是小恶魔。
哪有小孩这么点大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去杀人，看见满身的鲜血没有恐惧甚至还能笑着面对他们。
是张涛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把江渊从沾满鲜血的床上捞出来。
“小帮主，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护好你。”是张涛带着诚恳的话语。
“没事，该经历的都会经历，不过只是早了点罢了。”江渊的双眸将围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扫了一遍。
虚情还是假意一看便知。
“来把我房间的尸体处理一下，床被子床单都换一遍，被血沾到的地方也都换一下。”江渊拍了拍张涛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对了，你们也都检查检查我的房间里有没有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然你们要互相监督，指不定没准就是你们之间的人放的呢。”江渊实事求是的说。
虽然是他爸的人，但指不定他爸眼拙就算漏了几个人，警惕点还是好的。
张涛闻言点头，“那您可以先去隔壁房间洗个澡，我给您准备衣服。”
江渊点头，转身离开房间，只剩下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和面面相觑的一群大老爷们。
“唉，不是吧，你们刚刚都看见了吧，这么大一个人，就被我们小帮主这么一小个给嘎了？”
“是啊，而且我们还来晚了，你们想想以前不是无论谁收到刺杀都逃不过吗？而我们小帮主不仅没有推延时间等人来，反而还一枪毙命。”
……
江渊是没听到这几句话，要是听到了，他高低得为自己辩驳几句。
喂，反派都死于话多，所以他只要不说话只动手那肯定就不会出事。
那些人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江渊洗个澡的功夫他们就处理完了。
江渊洗完澡穿上衣服后刚回到房间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庄文渊。
庄文渊双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黑色的皮质手套更加显得手主人的疯狂。
他双眸紧闭，两腿交叠，一股子上位者的姿态，无法让人忽视。
房间里的老式留声机播放着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五交响曲，这是他最爱听的音乐，这个乐章描绘的是一个对着尸体傻笑的小丑。
音乐和他一样，都像个疯子。
在第四乐章的背景之下庄文渊突然睁开双眼，“小渊，过来。”
江渊站到庄文渊面前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音乐到了高潮部分，庄文渊轻笑一声，哼出了第四乐章的调子，一边动作缓慢的将江渊抱在了他腿上。
“砰砰砰。”庄文渊用嘴说着拟声词，另一只手拿着枪假装开枪，就像是逗小孩玩一样。
只不过这把枪，在几十分钟前才刚刚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庄文渊露出邪恶的笑，标致的笑容就像是粘在他脸上的一样，虚伪的魔鬼。
“小渊，你会怪我吗？”音乐的高潮部分结束，庄文渊双眸晦暗不明，优雅的抬手揉了揉江渊的脑袋，假装不经意的询问。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小爸。”江渊的眸子没有半点不满的神色，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被他拖长了音。
小爸。
呵。
庄文渊就像没有听出来江渊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不是小爸不帮你，是你现在已经不小了，我想要磨练磨练你罢了。”
好一个磨练，也不看看他现在才多大。
六岁的小孩，“我只是想要磨练磨练你。”
庄文渊的这句话像极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