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嫣看到慕容麟,戳了戳慕容禹。
慕容禹看到她的视线,也把目光移向捧着蓝色光团的慕容麟。
“阿禹,这个,给你。”
慕容禹对上慕容麟的诚恳的眼神。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或许因为他本来,嘴就很笨。
鹿嫣抱臂看着他们俩,周围那些掌门掌门长老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慕容禹自己事情,慕容禹自己决定。
“我不要,你选的,就是你的。”
高台上没有风,除了一旁的鹿嫣,也没有其他人。
慕容麟期待的眼神,在慕容禹的话语下,一点点瓦解。
他忽然露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一个门派大师兄脸上的表情,是他一直掩藏着的愧疚。
“阿禹,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鹿嫣不经意看到慕容麟的表情,她顿时移开视线,往高台下飞去。
可恶,那些号称老人家的长老,竟然跑的时候不叫她,还跑那么快,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慕容禹把捧着那只捧着蓝色光团的手合上。
他唇角带上一丝温暖的笑意,“其实,我从未怨过你,哥哥。”
他虽失去记忆,但是,知道挖灵根的事情后,他心里其实也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对这个自顾自对他好的哥哥,起初他是不在意,后来,他也开始把他当成亲的哥哥。
慕容麟虽然很多时候,是想尽力去补偿他。
但慕容禹能感觉到,他对他,是真正的关心。
或许,他们生在普通家庭,没有那样的父母,慕容麟也会是,爱护弟弟的好哥哥。
慕容麟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冰冰凉凉的剑灵混杂着,完全同他的内心一样,复杂无比。
“你,还愿意叫我哥哥?”
两个长相有三分相似,差不多高的大男人,此时站在一起,不是势均力敌,反而透着几分温馨。
慕容禹点头,“你从来,都是我哥哥啊。”
他没盯着慕容麟泛红的眼眶看,随后轻轻抱住慕容麟,如真正的兄弟那样,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你难道不是我哥哥吗?”
慕容麟脸庞终究是落下一滴泪,曾经他硬生生挖出自己的灵根还慕容禹时,那样的疼,他都没有落下一滴泪。
但是此刻他忍不住了。
“对不起,弟弟。”
慕容麟紧紧回抱慕容禹,就像是在弥补当初父母要挖慕容禹灵根时,他瘦弱的身体,没有坚定地抱住慕容禹。
他们小时候,虽然父母禁止他见弟弟,但是,他总偷偷带着龙莹莹,钻狗洞去找慕容禹。
龙莹莹小小的时候,就有大小姐脾气,她起初还不愿意钻狗洞,直到她看到小慕容禹可爱精致的脸。
慕容麟之后带着她从狗洞钻回去,她都不愿意,硬要留在慕容禹的小院子,陪慕容禹玩。
最后还是慕容麟害怕爹娘发现他来看弟弟,把狗洞给他封住,他才硬拉着龙莹莹出去。
慕容麟最后一次见慕容禹,是在换灵根的仪式上。
他那时已经昏昏沉沉,他拼尽全力去抱慕容禹离开转换灵根的阵法,可是他最后还是失去意识。
醒来时,灵根已经到他的身体里面。
他问父母,弟弟呢?
父母支支吾吾说着,死了。
他顿时心如死灰,如父母的愿,成为一个天之骄子。
他每每感受体内的灵根,就像弟弟和他融为一体活着那样,他们一起,成为天之骄子,成为启明宗光风霁月的,大师兄。
他此生没有想过,还能看到慕容禹。
那天是在弘了剑尊的收徒大典上。
他在大典结束后,终于端不住大师兄的仪态,又哭又笑。
他恳请师尊帮他把灵根还给弟弟,但师尊拒绝了,说这是机缘不可逆。
他又去找弘了剑尊,弘了剑尊拒绝得更无情,说是既然给他的机缘,就好好收着,可别再胡乱折腾。
没有办法,他只能悄悄找到慕容禹换灵根,最后弘了剑尊赶来,把灵根封在他的体内,还把他狠狠臭骂一顿。
他只能尽快恢复身体,去为弟弟寻恢复灵力的灵药。
他曾忐忑地告诉慕容禹真相,可是慕容禹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甚至,都没有排斥他的接近。
他逐渐与慕容禹亲近,他会开玩笑地让慕容禹叫哥哥。
他没指望慕容禹能真正叫他哥哥,他只是,想用哥哥的身份对他好。
现在听到的这一声“哥哥”,是他从前盼都不曾盼的。
慕容禹只是安静地等慕容麟发泄完,这一瞬,好像他才是那个哥哥。
哭得哽咽的那个,才是弟弟。
慕容禹知道他自己说什么不在意可能都没用,只有慕容麟自己把自己心里那个坎过了,他才会成为他真正的哥哥,不是只有满怀愧疚的哥哥。
鹿嫣不知道他们二人在高台上说了什么,等慕容禹下来找他时,他身后跟着的慕容麟,虽然眼眶有点红,但变得元气满满。
剑灵最终融进慕容麟的本命剑里。
他想通了,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护弟弟,就像真正的哥哥,能做的那样。
鹿嫣朝指着天上藏宝阁中的投影给他们看。
“他们都要领完奖励了。”
慕容禹自知理亏,他好声好气哄鹿嫣:“对不起嫣嫣,我们现在回去,你最开始说的话,还算数吗?”
鹿嫣狡黠的眼睛对上慕容禹温柔又不失侵略性的眼神。
“哼!”她让慕容禹低下头,又轻轻在他的耳边说:“想得美!”
慕容禹跟在鹿嫣身边,慢慢磨她。
龙莹莹几人,也领完奖品,过来寻他们。
“咦,我师尊他们呢?”她把碍事的慕容禹推到一边,挽住鹿嫣的手臂。
鹿嫣摇头,“我一转眼,他们就不见了。”
鹿嫣仔细回想,好像是慕容麟过来的时候,他们忽然不见的。
雪绯灵挽住鹿嫣另一只手臂,她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太喜欢接触人,但是龙莹莹都挽了,她也想和嫣嫣贴贴!
鹿嫣笑:“你们两个这次都好厉害啊,拿了第三第四名。”
龙莹莹虽然少雪绯灵一只乌鱼,但是听到鹿嫣的夸赞,还是不由地把昂首挺胸,脸上尽是骄傲与得意。
雪绯灵也羞涩一笑。
她紧紧拉住鹿嫣的手,表达出她含蓄的开心。
鹿嫣看着逐渐消散的光幕,对几人道:“那,我们回去吧。”
为了这决赛,她这两天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