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的问题没得到回应，她就听到汤小云在那头哎哟了好几声，又听她喊什么别挤别挤，现场听着有些嘈杂跟混乱。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刺耳声，向暖赶紧把手机挪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她拿起电话给柯广京打过去想问问那边的情况，结果柯广京的电话一直在占线中。
刘树生能收到三千多万的预付金，可见有多少人私底下交了钱。
这都不怕，最怕的就是他一铺多卖，重复收钱，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向暖喊了一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赶紧自我介绍：“陶书记您好，我是秘书处的黄晓磊。”
向暖打量了黄晓磊一眼，然后问：“赵秘书呢？”
“赵秘书还没回来，有事您吩咐。”
向暖：“找个车钥匙给小吴，我要去一趟服装城。”
黄晓磊立刻去司机班拿钥匙了。
谭宗平被抓，他的秘书以及司机都在受询中。
向暖起身出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小吴已经站在车前等着了。
小吴见她来了，赶紧打开车门。
车子里已经开了空调，但还是有些热。
黄秘书也跟了过来：“我给小哥指路吧。”
向暖点点头，黄秘书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一路朝服装城开了过去，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那块，但道路已经被堵死了，路上的公交车，骑自行车的行人以及轿车，将通往火车站的道路堵得死死的。
黄秘书赶紧下车问了下，得知前面服装城那边好像是打了起来了。
黄秘书脸色顿变，赶紧回到车上跟向暖汇报。
向暖果断下车：“黄秘书，你想办法把车子开走，小吴，你跟我下去看看。”
小吴立刻钻出了车，紧随向暖身后往那边走。
马路堵死了，但两边的人行道还是能走的，小吴护着向暖往里走。
走了百来米，终于看到了那边有公安跟民众对峙起来了，似乎还有哭闹声。
向暖越发焦急，就怕这件事扩大了。
她刚调来，这些人就来发难，很难不怀疑是故意为之。
小吴额头都出了汗，他一边要护住向暖，一边要防止有人窜出来，这种情况下太容易出事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民警跟前，向暖上前问：“同志，现在什么情况？”
那民警脸上也不知道被谁挠了好几个印子，还要维持治安，哪里有心思回答向暖的问题，所以语气就很不耐：“裹什么乱，什么事是你该问的吗？赶紧走，别瞎凑热闹……”
向暖也没跟着小民警一般见识，她对小吴道：“我就在这里不走，你去找个能说得上话的来。”
“是。”话虽如此，小吴也不敢离开太远，而是踮脚朝周围看，他个子高，能看的远。
那小民警也听到了向暖跟小吴的对话，这会儿抽空看了过来，见一个女干部样式的中年女人，穿着普通，但身上的气质绝对不一般。
小民警立刻站直了身体：“同志，请问您是？”
向暖转身看他：“我叫陶向暖，你能跟我说说这里的大概情况吗？”
小民警就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不确定是谁，但能肯定的是这人肯定是个官儿，比自己老大都大的那种。
他赶紧道：“我喊我们指导员过来。”
说完冲一个方向喊：“汪指导，汪指导，上头有人来了……”
向暖没看见人，就看到人群涌动，然后从一个壮汉的咯吱窝里钻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的帽子都被挤歪了，钻出来后赶紧整了整帽子，“谁来了？”
话刚落音，向暖忽然惊呼：“汪大姐……”
穿着警服的女人循声望去，看到向暖的时候还怔愣了下，然后大喜：“小暖……”
忽然又想起今早接到的内部通知，立刻重新整理了下帽子跟警服，一脸严肃立正敬礼：“陶书记好……”
一旁的小民警没反应过来这位是哪个部门的书记，但身体已经很实诚的跟着指导员一起敬礼了。
然后眨巴眼看着向暖还在想，陶书记？哪个陶书记？
但不管是哪个陶书记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没看他们指导员都给人立正敬礼了吗？
想到自己刚才态度不敬的让人走开，还在敬礼的小民警脸上汗都淌下来了，流过被挠过的伤口，刺啦刺啦的疼。
“汪大姐……”向暖嗔怒的看她：“这是生分啦？”
汪海燕放下手，这才高兴地道：“上班时间咱得一码归一码。”
向暖点点头，确实，现在也不是唠嗑的时候，当下也收起寒暄两句的心，直接问：“跟我说下这里的情况。”
汪海燕一秒进入状态：“我们接到上面电话过来维持治安，后来柯市长打来电话，让我们安抚，本来都安抚的好好的了，但不知道什么人起哄说我们这是权宜之计，还有一些人发现合同上写的铺子序号是同一个铺子，公说他家的，婆说她家的，双方一闹，然后就打起来了，现场就失控了。”
向暖闻言立刻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正说着话呢，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死人了，杀人了。”
向暖跟汪海燕的脸色都是一变，随即汪海燕立刻攥紧人群，我那个里面挤过去。
向暖也跟上，小吴跟那个民警将她护在中间。
因为说死人了，刚才还挤在一块的民众终于往四下逃散了，所以向暖他们进去的时候比之前快多了。
周围的人将中间空出了老大一个圈，圈中躺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三四十岁的样子，其中两个男人蜷缩在地满脸痛苦的哀嚎着，双手捂着腹部，腹部俨然插着一个刀柄，那个女人的一刀插在了后背上，人趴在那，不知生死。
向暖虽然担心，但没有着急上去，她既不是医生，也没有穿着警服的民警有凝聚力，现在过去反倒会打扰到汪海燕的指挥，还容易裹乱，不如静观其变。
在三个伤者身边的是一个民警，心口那块有不少血迹，手上也有，面对三个重伤患，脸上都是惊慌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