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暖意缓步朝前走时。
许止忍着一嘴泥土味和愤怒，被黎大紧紧拽着前行。
这位大舅哥，大概向来看幸福的人儿不顺眼。
一如他，一如小刘哥。
有事没事，都要整点事出来。
还好他反应快，在黎大开辟前路时，拿出简易氧气罩戴上。
可架不住下来时，他正在说话，啃了一嘴泥。
还来不及漱口，黎大一手一个，握的很紧，往前飞速跑。
续明睿腿虽短，好歹是速度系，跟得上。
许止一个暗系异能者，哪怕到了五阶，也不能跟不眠不休的异能丧尸相提并论。
那种被痛苦支配的感觉，在他手腕啸叫着。
要不是他不断安慰自己，就当做是为了小暖锻炼忍痛能力，真想罢工不干了。
城市边缘到城市中心的距离，对黎大而言，并不算远。
他们两人一尸冒出头时，城市中心很安静。
当然，原本并不太安静。
毕竟湖海市的市中心，有一栋高耸入云的城市之心，高达一百多层的大厦。
最上面一层，是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高档餐厅。
所以城市中心人数很多，丧尸比例也大。
黎大冒头那一刻，城市中心倏然安静，仿佛这只是一座空城。
丧尸们连夜迎着风，踩着雪，朝外逃。
很快它们还会踩着雪，往回逃。
然后发现，无处可逃……
两人一丧尸站在地面时，可以看见厚厚的积雪，被仓皇逃窜的丧尸留下了许多印记。
甚至能清晰推断出它们逃去了哪里。
续明睿还没到过湖海市，确切来说，这孩子末世前没离开过灵川市。
有些好奇地仰头，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厦。
黎大也仰着头看向大厦顶楼，“爬得上去吗？”
许止瞬间了然他的意思。
站的高望的远，大厦的顶楼，可以关注整个城市的动向。
而且等待异能丧尸们把丧尸赶过来，黎大再一现身，丧尸们会疯狂朝唐僧·许止所在的楼层一拥而上。
丧尸就会彻底集中起来。
一百多层啊，这爬上去，腿都得发软吧？
这大厦的楼高还比普通的楼更高一些，意味着楼梯也会长一些。
许止是谁？
长期被人和丧尸，质疑他不行的可怜人儿。
他面不改色，毫不犹豫点头，“可以。”
就是想着要爬一百多层楼，莫名地想念傅暖意。
有她在，别说爬楼，上天都不费劲。
黎大等他们去爬楼，往地里一钻，依靠土壤掩盖气息。
等待丧尸们靠近了，他再出现，赶普通丧尸们进入大厦。
许止跟着速度系的续明睿，辛苦爬楼时。
傅暖意那边总算有了动静。
这个冬日，雪很大。
整个城市被大雪覆盖。
现在不是过去，没有人来扫雪。
黑暗中，白雪覆盖的建筑，被朦胧的月光映衬着，反射出微光。
其实很美。
至少在丧尸的眼前，很美。
她能清晰看见白雪下的建筑，被雪覆盖的道路，所有一切，洁白如初。
美得像一幅画。
就连雪地上凌乱的脚印和痕迹，都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异能丧尸们就位后，纷纷仰头嚎叫，像狼群在捕猎，分散开围堵，还要呼唤同伴，彼此联络般。
他们的嗷嗷声，此起彼伏：我已经就位，是否开始前行？
傅暖意作为外来丧口，听不懂这些嗷嗷叫，自然无法回应。
听着他们嗷来嗷去，直到没了动静。
大概明白。
嗯，嗷完了，差不多该出发了。
比起其他异能丧尸，傅暖意威力更盛。
她不需要嗷嗷彰显存在，也不需要一步步前行，增加压迫感。
只是站在原地，角落里的丧尸们，附近能感应到她的丧尸们。
纷纷从阴暗角落跑出来，朝其他地方窜。
对，不是走，是跑，真正用跑的。
还怕被她发现，尽量跑得悄声无息。
有些不能跳起来，走不了寻常路的丧尸们，只能在雪地里拖行，努力逃离。
傅暖意的前方，动静很小。
其他异能丧尸附近的动静很大，那些丧尸仿佛钟乳石洞上方，聚众休息的蝙蝠们，被惊扰，纷纷展开翅膀，四处飞窜。
普通丧尸们只会嗷嗷叫好饿，也不会彼此沟通。
如果能沟通，估计会跟着仰天嚎叫：有一群吃饱撑着的异能丧尸追着咱们跑呢。
它们不会沟通，只能像无头苍蝇来回窜。
只希望逃出异能丧尸的威慑范围。
原本寂静的城市，瞬间沸腾起来了。
无数阴暗角落涌出很多普通丧尸，形态各异，不断找出路。
最后凭借本能，绝望地发现，四处都是异能丧尸的威慑感。
它们只能疯狂朝没有这种令尸窒息的感觉朝城市中心跑。
越来越多的丧尸，尸头攒动，跟节假日在旅游景点似的，看不到景点，全是脑袋。
普通丧尸会时不时毫无意义地嚎叫：好饿啊，好啊。
嘶哑的嗷嗷叫。
一只两只在不同的位置叫，倒也不扰民。
此刻是成千上万的普通丧尸们，渐渐汇集在一起，那嚎叫声震天响。
整个城市彻底热闹了起来。
异能丧尸们，朝前一步步压近。
傅暖意一蹦三跳，踩着积雪，走出了乐趣，时不时还瞅几眼路过的商店。
路过男装店时，看见好看的衣服，还找口袋给许止装几件。
其他异能丧尸都在干活，只有她，凭借一已之力，自身强大的威慑力，在乐颠颠零元购。
从拎着口袋，到找了个购物车，最后变成她在雪地里，拖着一排购物车前行。
拿了衣服，不得拿鞋？
拿了穿的，不得拿点吃的？
拿了吃的，噎着自己宝贝怎么办？
还得拿喝的啊！
这么一拿，越来越多的购物车连成一串，满满当当装着各种物资。
跟她一模一样的，还有一位。
被小刘紧紧跟着的温明朗，边走眼睛边来回转。
哪里有好东西，就洗劫一空。
他有空间，可比傅暖意省事多了。
异能丧尸们，速度越来越快地朝城市中心压迫。
普通丧尸们，多的快将整个城市灌满。
甚至开始推搡前方的同伴。
还不需要傅暖意他们动手清理，已经发生了多起踩踏事件。
满地跟雪混在一起，泥泞脏污的尸体和晶核。
城市沸腾了起来。
像捕鱼季，一渔网下去，慢慢拉起来，那硕大的渔网里，满是活蹦乱跳的鱼儿。
黑暗中，普通丧尸们嗷嗷叫汇集在一起，传出去很远，叫人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