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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整个金陵京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宰相府跟前,节奏不同的敲门声接连响了三下,又重新归于寂静。

那人收回手,将锥帽往下按了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出多久,只听得吱呀一声响,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小缝,随即伸出一只手递出一张纸条来。

……

跟着纸条上面的话,那人出了城,来到了郊外。

郊外万分荒凉,除却及人腰部的枯草,便就是几座早已经破旧不堪的坟墓。

远远地,似乎还能隐约看到一片荒废的院落。

许是不久之前才有人祭拜过,一路走来,不时还能看见几张纸钱。

接着灯笼微弱的光,那人仔细看着纸条上的地方,再三确认自己真的没有走错。

眼前的一切景象瞧着都有些奇怪的诡异,那人握着灯笼的手不由得一下接一下地收紧,呼吸也浑浊了起来。

想想这次来的目的,那人稍微定了定心,咬咬牙,继续往前走去。

莫约过了一刻,那人终于走到院子前。

这地方不知已经荒废了多久,院口的门扇都早已经阖不上了,满是铜绿的锁孤零零地挂在门扇上随风摇晃,不时还能看到几只蜘蛛自门扇上面飞快爬过。

郊外风大,门扇不住摇晃,接连响起一阵接一阵晦涩的吱呀声。

那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直到进了院子,那人才稍微放松了些。

天还未亮,一片漆黑中,只有从屋内隐隐约约露出了几分烛光。

透过四分五裂的窗,那人屏住呼吸朝里窥去,只瞧见一披头散发的男人被牢牢禁锢在身后的刑架上面。

虽然有些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形个头,应当是她要找的人无疑。

那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环视一圈,那人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将手里提着的灯笼丢在了院里疯长的枯草上面。

很快……

很快……

这里就会燃起熊熊大火,被烧得一干二净。

什么屋子,什么人,都只会是再也说不出话的哑巴而已。

真相沉寂,便再也不会有任何威胁。

风呼呼地咆哮着,那人身后窜起两米高的火焰。

她脚步不停地出了门,一次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

放下心头重负,那人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只是刚往前走了没多远,只见一群黑色乌鸦突然扯着嘶哑难听的叫,径直朝着这边如同导弹一般撞过来。

堪堪躲过乌鸦,那人不由得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心里忍不住骂声晦气。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撞见这么多只乌鸦。

待她勉强压住心头的不悦,再一抬头,只见四周景象都发生了变化。

大片大片的纸钱自天空纷纷扬扬而下,有的甚至直接被风吹到了那人身后的火舌之中,一瞬间化作灰烬。

而周围的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许许多多的白色灯笼,灯笼里泛着蓝色幽光,仿佛一双双眼睛,盯得人无处遁形。

“暮云,你终于来啦。”正在那人愣神时,一具冰冰凉凉的身体猛地贴上了那人的后背,幽幽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一瞬间炸得她理智全失。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唤做暮云的人猛地往前跑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她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

可是耳边却不时传来幽幽的女声,那一声声“暮云,暮云”无处不在,犹如催命符一般将她死死困成一团。

前面又是大片大片的纸钱朝着她飞来。

“暮云,你我是多好的姐妹啊,你堂堂皇后,为何要残忍烧死我的孩子?”质问声声,彻底击垮皇后为数不多的理智。

腿脚一软,皇后猛地摔倒在地。

“莺歌,莺歌!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皇后抱着脑袋,哭得声嘶力竭。

“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我的孩子呢?”诡异的笑声在荒郊野外之中显得无比渗人。

“暮云,你倒是抬头看看我啊!”声音越来越近,一双脚自上而下猛地停在了皇后眼前。

皇后眼皮稍微往后一撩,看到眼前紫青的脚背,终于彻底吓晕在地。

景灵:“……”不是吧,这就晕了??

准备半小时,演戏五分钟?

血亏!

景灵从半空中跳下来,冻得直哆嗦。

特么的,为了演戏,她居然付出了这么多,不给她颁发个最佳演员奖都说不过去!

系统忍不住吐槽。

这么冷的天,不穿袜子不穿鞋,不冻小姐姐冻谁啊!

景灵吸了吸鼻子,回头看了眼神色莫测的孟荣臻,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自觉地摸出鞋来穿上。

虽然知道反派惨,但是没想到能这么惨。

要不是她来得早,这群狗东西都要直接把孟荣臻给烧死了。

这样一想,原主和反派都是在被信任的人往心口上捅刀子啊。

心有多痛,怕是只是当事人最清楚。

景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将晕死过去的皇后拖回去,随即安静地离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被人谈及的过往,她尊重他的悲伤。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细雨。

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打湿了男人有些颓丧的脸庞。

孟荣臻终于支撑不住,猛地跪倒在地。

石丞相的交待还清晰在耳,只是还未待他缓过来时,便听到了石丞相与皇后约定的暗号声。

直到将纸条从门缝递出去的时候,他还心怀一线希望。

那是他的姨母啊,是自母亲不在后一直照看他关怀他的姨母啊。

是与母亲曾经是闺中密友的姨母啊。

他无法相信,这竟然是由姨母本人一手策划。

当他假装被困在屋里之时,他的姨母亲手点燃了这把火,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死他。

那一刻,孟荣臻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残忍地挖了一块。

二十多年来,他的心其实一直很小。

在此之前,他没有喜欢的姑娘,但是他有要保护要珍惜的家人,值得信赖的叔父姨母与朋友等,即便他并不喜欢石巧云,但是他客观地欣赏石巧云的才学,他们打小一起长大,她是他值得信赖的朋友。

现在,这些值得信赖的人都一个个背叛了他。

沽名钓誉,为了前途;母慈子孝,为了皇位。

怕是只有祖父一人不论何时都会将他置于第一吧。

可是祖父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

悲从中来,孟荣臻只觉得胸口阵痛,欲张口时,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孟荣臻晕倒在地,渐渐阖上了眼。